强权下的蒲公英

——观《七号房的礼物》


本来计划一个月看一部电影,国庆节已看了一部《夺冠》,但看了《七号房的礼物》的影片简介,我还是再次走进影城。吸引我的不是故事本身的情节,而是想通过这部剧了解一些穆斯林的生活、习惯、价值观。

现在的进口片,大多来自于欧美日韩,其他国家的好像很少,土耳其的电影,我还是第一次看。记得以前很小的时候看过印度的电影《哑女》,对那个男主的手鼓印象很深。

穆斯林的世界很神秘,听得最多的就是石油、沙漠、种族仇杀、恐怖活动、本•拉登、萨达姆、贝•布托。看过《穆斯林的葬礼》,但那是国内书籍,而且也不见写得多好。

《七号房的礼物》让我比较近距离的看到穆斯林的平民生活。故事发生于死刑未被废除、且军权膨胀的80年代的土耳其。影片里,是简陋的建筑和公共设施,沙土满天的街道,满大街荷枪实弹的士兵,看上去并不富裕的生活。

但鲜花与枪炮共存,建在水边山坡上的房子,虽然外表简陋,但屋子里却非常温馨和舒适;窗外是白茫茫的水景,看上去既纯洁又空灵;坐在门口发呆,很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意境;所有人的服装整洁干净,色彩鲜艳明亮,就算是监狱里的犯人,在家属探视的日子里,也换上笔挺的正装;也许是宗教的影响,影片中的每一个平民,只要开口,必有深意。

梅莫的奶奶,一直辛苦地支撑着这个残破的家庭,爱护着她的孙子和曾孙女,引导他们向善,引导他们自信,给他们温暖,给他们爱,还有条不紊地管理照料家庭生活。

梅莫,一个智力只有六岁的智障成年男人,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家,爱着自己的女儿。他所有的不可理喻,在见到女儿时,都变成了深深的父爱。他被司令官殴打后,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疼痛,而是他最无助最懦弱的一面,暴露在女儿面前。虽然智障,他知道要保护女儿,要给女儿安全感。入狱后,他的纯洁和善良,感召了牢房里的狱友,唤醒他们身为男性,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责任,也最终为自己盈得一线生机。

奥娃,是个天使般的孩子,她爱爸爸,爱太奶奶,爱所有的人。当她来到牢房与爸爸团聚,那些曾经作恶多端的犯人,都露出纯真的笑容。他们回忆起自己的过去,都表示出狱后要金盆洗手,不愿重做冯妇。连那个整天只呆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墙壁上的疤痕的老人,也惊讶于她的敏感和灵性。

那个老人,由于对女儿的婚姻无能为力,亲手把女儿埋在一颗树下,为此深感内疚,遭受良心的拷问。他每天盯着墙壁上的疤痕,幻想着那就是那棵底下埋着女儿的树。没有人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但奥娃一来,就知道那是一棵树。这触动了他,他正在生与死的抉择中煎熬。一位睿智的狱友说:每个人都有让他辗转反侧的梦魇。也许是为了从梦魇中解脱,这位老人突发奇想,愿意顶替梅莫上绞刑架,去天国与女儿团圆,也让活着的一对父女团圆。

剧中的其他好心人,包括监狱长、中尉,他们为了拯救梅莫,帮梅莫洗脱罪名,冒着与军政府作对的风险,历尽艰难找到目击证人;目击证人被司令官残杀后,又接受老人的建议,制造老人越狱的假象,让老人顶替梅莫上绞刑架,把梅莫送出监狱和女儿团聚;最后还在深夜里用一艘小船把这对父女送离这个是非之地。

还有奥娃的老师,也非常善良,帮助奥娃和她的太奶奶通过法律途径申请与梅莫见面的机会,但却被拦在监狱门口。在奥娃的太奶奶死后,又承担起照顾奥娃的责任。在以为梅莫被执行绞刑后,又百般开解奥娃。

每当镜头拉向奥娃,出现的都是一张纯真的脸,也许快乐,也许会忧伤,但有爱,有阳光,有信念。是因为她生活在一个有爱的环境中,也许生活不太富裕,家庭并不圆满,但她是快乐的,健康的,感恩的。

这些平民,就像草地上一朵一朵的蒲公英,虽然很小,但却非常柔韧坚强。它们随风而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向往自由,向往正义,只要有适合的土壤,就能把根深深地埋在地下,就能吸取养分,在阳光下成长。


影片中的反派人物,那个司令官,残暴专制,草菅人命,视平民如蝼蚁。谁胆敢冒犯他或者他的家人,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他就是法律。事实上,当目击证人被找到时,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个人为女儿的死买单,立刻残杀了那个目击证人,确保事态不偏离他的预想和控制。

影片中,有个地方我看不明白,就是司令官的女儿西达为什么会掉入水中。西达故意引惹智障的梅莫去到水边的悬崖上,她的目的是什么?西达边往悬崖边上走边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句是:“结束了。”然后她就掉下去了。但镜头又明显地拍到,她是因攀扯的岩石风化松动,双手失去着力点,才惊慌地掉下水中。后来,镜头指向牢房之初时,两位狱友的对话中,又明显地提示:伊斯兰教是不允许自杀的,自杀的穆斯林死后会下地狱。大选在即,如果把西达的死定义为自杀,对以司令官为代表的军政府所支持的一方是个极大的不利因素。所以,司今官才一定要坐实梅莫谋杀的罪名。因此在整个观影的过程中,我认为西达是自杀的,但为什么自杀也是个谜。回家后我看到一些网络上的影片介绍,却说司令官坐实梅莫的罪名是为了减轻自己作为家长疏于看管孩子的内疚。

整部影片,西达的戏份很少,但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在父亲殴打同学的父亲时,她的眼神是冷漠的,也许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深深地存在着阶级的鸿沟,逆我者必亡,所以才有了引惹梅莫到悬崖边的举动。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却如此深沉和残忍,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说,奥娃的纯真善良源于周围人的爱和善良,那么,西达的冷漠和残忍,又何尝不是源于她所处的那个阶层呢?可以说,就是她那个残暴、专制、自以为是的父亲,和她父亲所代表的阶层,导致了她的死亡。


穆斯林把死叫做去了天园,说死去的人做了天使。死亡总是叫人悲伤,但把死亡上升到宗教的高度,那生有何乐,死又有何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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