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到这世间的名利场,许是没有比娱乐圈更光怪陆离的了。
镁光灯下的妖娆亮丽,银屏后的八卦是非,各色老妖精小鲜肉与各路权贵精英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无不是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上好的谈资。
无需香格里拉富丽堂皇的高档包间,无需陈年茅台酒和满汉全席,只需半斤花露烧一瓶二锅头亦或一扎青岛啤酒,路边的大排档一字摆开,几张小板凳一张旧方桌,一盘油炸花生几根绝味鸭脖,如若口袋里还有几两碎银子,十三香的小龙虾或现烤的新疆羊肉串最好不过也叫上一些。
呼朋唤友三五成群了,无论新友还是故知,真摇滚也好伪文艺也罢,五湖四海皆兄弟相逢便是缘咱先干为敬君且随意。
推杯换盏间,只要哪位兄台稍一喝高亮一嗓子:“贵圈真特么一个乱!”好了,保准活色生香脑洞大开的免费评书不到午夜不会落幕。
微醺朦胧之际,纷争嘈杂之间,一众在这万丈红尘中摸爬滚打半世的,无论得意还是失意的,总要在那或远或近或真或假的故事里,找寻自己的影子。
也是啊,谁没有过青春年华呢,谁不曾是热血骚年呢?谁还能没点真爱和理想呢,谁又不爱名和利呢?
还好,今夜,有酒,也有菜,即使,年少时几近狂热的梦,如今碎了一地,大不了再喝两杯,再吃两口,心就不会那么痛了,最多,胃有点涨。而醒着的耳朵,姑且继续听一听这市井勾栏间传来的艳闻。
“听说没,张JC被封杀了!就是先前演《孔雀》的那个!”
“长得挺漂亮的一主儿啊,难怪最近在屏幕上少见了,之前不挺火的吗,出了啥事?”
“和顾CW车震,现场被人悄悄跟拍了。顾大导演的正牌夫人,蒋WL,那可是个厉害的角儿,一怒之下联合导演太太团把张给封杀了!”
“好好的姑娘家,干嘛要行这苟且之事呢?这下后悔都来不及喽……”
………
真是这样吗?传闻与事实之间,到底有多远,无从知晓。我只知道,张静初,这个芬芳如兰的女子,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中国姐姐,没有之一。可惜了。
喜欢张静初,缘于《孔雀》。不得不说,《孔雀》拍得有直击心房的唯美忧伤,顾导不愧是电影摄影大师出身,导演的每个镜头都没有脱离人物所处的时代和背景,却有着极其丰富的语言感和张力,所以说,人家的国际大奖不是白拿的。
不过,谁也无法否认,张静初在《孔雀》里的本色出演,才是这部影片的灵魂所在。如同《红高粱》与巩俐,《我的父亲母亲》与章子怡,一部优秀的影片与出色的演员之间,往往是互相成就的。
《孔雀》里,生长在河南安阳小城的姐姐,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为了伞兵梦、音乐梦,几乎固执到发疯的地步。不疯魔不成活,在她的眼里,只有喜欢才是命,没有了喜欢,日子便彻底是灰色的。
姐姐的那些梦,如同她午后独自静静躺在阳台上,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时,飘过的悠悠白云。一朵朵白云,那么纯洁,那么轻盈,那么自由,似乎总有一朵会向她飘来,落在她身边,可最后,终没有一朵属于她,终只是,幻化成一个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愈飘愈远的梦。
梦醒了,不得不面对,更冷的现实人间。
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即使在环境开放包容如当今的时代,也难免会四处碰壁、满身伤痕,更不用说,在那个闭塞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发了神经般去追寻脱离实际的理想,姐姐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家人不理解,邻居嚼舌根,最后,无爱的婚姻也散了。
影片最让我难忘的一幕是,多年后,不再年轻的姐姐在街头偶遇当年擦肩而过的朦胧初恋,那个差点就圆了姐姐伞兵梦的军人。如果,当年能不要脸皮的贴上去,姐姐就能顺利入伍,或许,命运全会改写。
望着记忆里残存的一丝美好,而今在街头随意剔着牙缝,成了粗鄙不堪的陌路,姐姐再难忍心头绞痛,蹲在了菜摊边。她别过去的脸上,干净如昨日,却在转身后的刹那,无法控制地泪奔。
走下荧屏,如若真如传言那般的不堪,人前再坚强的静初姑娘,背过去的脸上,也会有难掩的无言心酸吧。
我知道,定会有不少看客唾弃姑娘。可是,又有几个真正有资格说三道四呢?你都没有貌美如花才华横溢过,更没有富贵傍身名满天下过,名和利都懒得考验你,还凭啥来教育他人淡泊名利?
这世间没有几个李叔同,更没有几个能修炼成弘一大师的,所以,唾沫星子还是少喷为妙。
也许,姑娘曾这样想,通往金字塔顶端的路本就崎岖难走,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都还在底层徘徊。自己生得这样美,又足够聪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带她向上走的人,没有理由拒绝的。
当然,也总要额外付出点什么,比如年轻的身体,这种心照不宣的交易或报答,她不是第一个实践者,更不会是最后一个。至于能不能登临塔尖笑傲江湖,或登上去又能风光多久,姑娘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努力向上攀登就好。
如同,孔雀开屏,可遇不可求,命运不可能垂青每个逐梦人;如同,勤奋的人很多,可最终能登顶的寥寥无几。可这些,都不能成为,蔑视理想主义的理由。
现实中的我们,或许正像顾大导演所说的那样:“我永远都不会向现实妥协,但我不如姐姐圣徒般执着。”
其实,我们,都曾是或仍是追梦路上的“神经姐姐”,尽管一生都可能黯淡无光,但平庸的岁月再漫长,也总可以等到开屏的瞬间,这样的瞬间,便足以将生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