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们这生命里,总有些人终其一生无法忘记,总有些人拼尽全力也不能挽留。该珍惜的,总是后知后觉;该放手的,如何也舍不得。
当我们尝尽苦头,以为一切终将归于平静,期待与往昔作别时,记忆这头洪荒凶兽又时不时钻出来兴风作浪,让我们在余波中翻来覆去的折磨自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有多少当年的后悔,又有多少如今的惋惜…
十年,对我来说该是场轮回,它为我留下诸多回忆,也使我身边的人变的屈指可数。
我无意与时间对抗,可它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来与我谐谑,借以嘲弄我的愚痴。记忆像道生锈的阀门,每当夜深人静想对它浅尝辄止时,要么无力转动,要么过犹不及,让人唏嘘叹惋。
2
她是我的初恋,记忆里是个并不如何惊艳的姑娘。我们的相识也没什么戏剧可言,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可生活的荒诞往往就是从这样的波澜不惊中,在不经意间展开。
我们俩在同一座城市,不同学校。她在西,我在东,她那年大二,我只有大一。我们相识在一季深冬,在一所银行外的提款机前。她一身黑衣,一束马尾,一副眼镜。虽然这段记忆已有十年,可我对昔日的情景犹如昨日,时时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
“能帮下忙吗…”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句对白,也就是这句,让本该是两条平行线的我们,有了短暂的交汇。
“好。”
她就那样盈盈的看着我,带着少许青涩,少许歉意,少许微笑。我不确定自己当时是何许感受,但我清楚,在那一刻,在我胸口,的确萌发出了什么,那是不能通过语言,也无从表达出的某种悸动,是发自心底的。
我强做镇定,越过她走到提款机前,发现原来是提款机上的字迹已经被磨损的模糊不清。我照着记忆……
本以为我们的交集会就此完结,可我哪里会想到,就是这一次的相识,让我经历了人生许多个第一次…
“谢谢!”
“不…谢…”
或许是我略显慌张的窘态,让她又不禁弯起了唇角。
那之后,一切看起来就顺理成章多了。我们同路走往车站,乘坐同一辆公交车,又同站下车,临别时还交换了手机号。那天应该是幸运的吧,我清楚记的在到家之前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3
缘起缘灭,不记得谁曾说过,爱情这东西不用纠结对与错,因为爱情本就没有对与错的界定。
这段感情由此开始,缠绵纠结了两年,最终也难免陷入了俗套,落得“曲终人散”。
只是,这帘帷幕还未彻底降下,我发现她已经开始与别人交往。
盛怒之下,我登录了她的空间,将所有能证明我们曾经相爱过的痕迹,全部抹除。这,可能是我在那段感情里做的最愚蠢的事。
她很快发现,在电话里质问我:“你凭什么删我东西?”
“你的?那是我的!你留着干嘛?当战利品收藏吗?”
我失去了理智,对着电话那边怒吼。我已经忘记那个夜里对她说过些什么,只记得疾风骤雨过后是一阵沉默。沉默了良久,我听到她的抽泣……
“你……祝你幸福……”
我咬牙憋出这句之后挂了电话,泪水早就不争气的挂上眼角,第一次为了女人湿了眼眶,好像做了一场噩梦,难受的要死。
4
男人的成长终归是要经历女人的磨炼。而女人,则要靠男人让自己学会如何更理性的面对生活。
总告诉自己路还长,可以耐心等待,但一转眼青春已然耗尽。想学着别人高歌一曲无悔青春,但话到嘴边,往往却蓦然无语。
青春无悔吗?
青春,能悔吗!
在无数个雪夜里,我总是喜欢独自前行,然后在路灯下,驻足回望……想想过去,那一路走来的印记,我知道,从此它们将烙印在我灵魂深处,再无法磨灭。
青春往往略带酸臭,但她回味无穷,不能拥抱往昔,可她依然在那里与我挥手,不是作别,而是问候!
走的累了,远了,就该歇歇,回头望望。想来,那时必然是会心一笑,即使有些人已经不在身边,记忆也模糊褪色,多数情感彻底转变,但那一幅幅值得令人回味、陶醉的画面,始终会挂在脑海中的画廊里,经久不衰。
……
上个月初恋打来电话。
“喂,我二胎生了,是个女孩儿。”
“恭喜,这下儿女双全了!”
“哈哈…等过阵子咱得聚聚了,去年怀孕都没聚上。”
“行,到时候地方你挑我请。”
“该我请你!”
“我请你吧!”
“我请你嘛!”
……
虽然有时依旧沉迷于往事,贪恋怀念着青春,但那些毕竟都已经过去,如今我更珍视现在,珍视那些依旧愿意留在我身边的人。
这不是念旧,而是懂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