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哲学——读Great Gats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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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了不起的盖茨比》,我真的觉得有必要写一点什么了。

必须说这是一本平凡伟大的作品。相对于《百年孤独》的奇幻,《等待戈多》的现代哲学,《洛丽塔》的华丽颠覆。《暴力的孩子》的诗意语言,同为现代主义流派的作品,《了不起的盖茨比》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闪光点。但是,就是这样一本不足200页的书,成为了美国文学史上不可磨灭的印记。

成为经典的东西必然有其成为经典的理由。我以为,贯穿于书中的梦的哲学正是这本书的震撼所在。

《了不起的盖茨比》恰恰用它短小的篇幅个简单的情节概括了这个复杂的时代,透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图景白描展现了那个放纵的时代,透过深思我们观之嘲讽,而这一切的缔造者菲茨杰拉德用他酣畅淋漓的描写和残酷的悲剧性结局展现了这个时代的奇迹和艺术,知识与才能。书中渗透的关于梦的哲学,关于梦的毁灭的预言和思考恰切的精辟的界定了一个时代的全景。

在此我不想过多的赘述书中情节。浅层次上看这是一个爱情的悲剧,透过这个我们还可以看到爵士时代林林总总繁杂影像中的片段和插曲——农民背井离乡,工业文明显现弊端,道德沦丧,拜金和享乐主义的泛滥和污染,菲茨杰拉德笔端划过不经意的留给我们美国社会二十年代的腐败和压抑。他就这样赤裸裸的直指美国表面繁荣下的空虚和衰败的实质。这是一种超前的也是极度清醒和理智的对美国梦毁灭结局的思考和预言。但是,自知渺小无能的他只能通过文学来象征性的写下他的梦的哲学思考。

对于菲茨杰拉德本人以及众多的美国人,美国梦一向是一种精神层次的最高指示,可以说已经上升到了信仰的高度。美国人坚定的相信只要遵循一定的准则生活就能获得物质的成功。其实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矛盾,这个信念和导引性极强的精神上的美国梦到头来还是为了人们追求到物质的充足。可以说美国梦也包含了一种贪欲,一种野心。但是这些复杂的内容都披上了一个梦的外衣,浮华下的空虚和幻想下的惨淡现实是庸俗的极端享乐主义者无法窥视的。

菲茨杰拉德选择了一个“黄金女郎”黛西作为美国梦的象征形象。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黛西漂亮高贵,但是无聊,庸俗,拜金和轻浮,自私。作者巧妙的用了黛西这个名字,英语中黛西指雏菊花,就像作者所见的美国梦一样,黛西其人看上去确实像雏菊花的白色花瓣一样单纯美丽,但她的实质却是代表了无上金钱欲望和轻浮浅薄的黄色花蕊。书中写了黛西和盖茨比再度重逢时黛西起初是尴尬而矜持,后来却因为看到盖茨比豪宅里华丽昂贵的衬衫而惊喜到流泪,之后开始了频繁的和盖茨比的暧昧交往,直到后来利用盖茨比的感情让他替自己顶罪。这样一个魅力四射的女人同样是一切罪恶和毁灭的始作俑者。这正是回应了我前面所说的那个关于美国梦走向毁灭的预言。书中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盖茨比永远凝视的黛西家的绿色灯光。那种执着亦或是孤独的等待和坚持,最终换来的却是一个梦境破碎,家破人亡的惨淡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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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盖茨比,作为一个悲剧性的有着沉重命运的追梦人用自己的命运诠释了菲茨杰拉德的关于梦的长存与毁灭的辩证思考,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梦的哲学的象征者。盖茨比在英语中是在门旁边的意思,暗示了盖茨比的痴情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盖茨比并不是一个生而伟大的人,书中提到他一直想要追求那种绚丽的无法形容的宇宙,这种美国梦式的追求本身就是一种空洞的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不难想象,一旦爱上了黛西,他就骤然发觉那些无法形容完美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梦境和现实已经融为一体,他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黛西,尽管,黛西确实不如他理念中那样完美,尽管在重逢后他可以清楚的听到黛西声音中金钱的叮当作响,但是他不改初衷,仍然执着的重温旧梦。盖茨比的悲剧也在于他的简单和理想主义。从全文来看,盖茨比与其说是一个痴情的男子不如说是一个柏拉图式的理念创造者。他对任何东西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对于梦,他不轻易的放弃反而不断的自己添枝加叶加以点缀和修饰,梦在他的心里越来越完美,连他自己都固执的相信梦真的已经非常的真实了。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对黛西的投入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男女欢爱,而上升到了一种追求理想的高度。为了追求这种虚无的繁华,他可以投身到纽约金融界的泥淖,可以冒险的进行非法的贸易,可以在黛西家对面建起一幢豪华的别墅日夜笙歌向黛西发出无言的邀请。但是,他的个体是疏离于这种纸醉金迷之外的,不能说出淤泥而不染起码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拜金先生。盖茨比没有意义的死去,宣告了美国梦的幻灭。他的灵魂经受了痛苦但是他隐忍到了最后,从一而终。只留下尼可(也是菲茨杰拉德)愤怒的咆哮“他们都是混蛋,他们加起来一堆都比不上你”

《伟大的盖茨比》是美国20世纪20年代时代文明的产物,菲茨杰拉德就这样用一种抒情含蓄的笔调书写下“美国梦”由鼓乐喧天到梦碎人亡的悲剧。但是如果仅仅停留在这种把美好扯碎的悲剧结果上,这个作品便落入了俗套。值得深思的是,菲茨杰拉德没有让美国梦就这么毁灭,他在盖茨比的结局中强调的是一种“人类最后的也是最伟大梦想”的顽强生命力。“盖茨比信奉这盏绿灯,这个渐渐的在我们眼前远去的极乐的未来。它从前逃脱了我们的追求,不过那没有关系——明天我们跑的更快一点,把胳膊伸得更远一点,总有一天”

“于是,我们奋力向前滑,逆流而上的小舟,不停的倒退,进入过去。”而这句话也成为了菲茨杰拉德的墓志铭。

菲茨杰拉德不是历史的旁观者,他放纵在这个灯红酒绿呢的时代,沉湎在金钱和享乐,同时他也深切的体会到了内心的迷惘和恐惧。他能跳进去,也可以跳出来,用这种严峻而近乎犀利的笔调唱响了“爵士时代”的挽歌。同时他又坚持着精神上的流浪。脱离疆域,逆水行舟,寻找那种不可泯灭的纯正的梦和精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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