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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麻木和自我说服中度过了在火车上的四个多小时,我不知道Z市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或许那里会是另一番天地,或许苏茉莉会好好的站在那里,对我说一句,你好啊,穆洲!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在Z市的火车站下了车,一切幻想戛然而止,这里不是异世界,不过是又一个书写着人生百态的平凡人间。
迎接我的也不是苏茉莉的笑颜,而是一个个穿着灰暗的黑车司机,他们操着一口乡音在招揽生意,从他们口中吐出来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名,这让我感到很恐慌,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下一站应该到去哪里。
更可怕的是,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不得不再次感慨于自己的天真和鲁莽,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的天真,说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怜。
Z市春日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可惜却温暖不了此刻的我。我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之后,任由着它在我的中指和食指之间燃烧殆尽。
我的烟瘾不大,只在偶尔烦躁或手足无措的时候想起它来,今天史无前例,我已经是第二次想要抽烟了。没办法,此时此刻,我迫切需要香烟被燃成灰烬时的,那一丝暖意。
我选了一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黑车司机,上了他的黑色大众。
生活不易,他那么大年纪还干着这见不得光的营生,想必也有他的不得已。就如同我,为了活着出卖自己的时间,一般无二。
上车后,司机大哥不断从后视镜中打量着我,他那张黝黑的面庞方正而结实,他抿着的唇微微张了张,问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他是用蹩脚的普通话问的,我突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困窘。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看向了窗外。
山城的春天来得晚一些,迎春花还只是豆粒大小的骨朵儿,在整个沉闷的城区点缀着春色,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楚楚可怜。
司机大哥的好奇心显然没有被我的冷漠所打败,只隔了数秒,他便又开口道:“来Z城是公干还是寻亲呐?”
连番的追问,让我感到有些窒息我,解开了T恤上的第一粒纽扣,随口说道:“来找一个朋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内心的抗拒有些微哑。
可这个回答却意外地取悦了司机大哥,只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黑面上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道:“是喽,我们这地方穷是穷了些,可人都是顶好的,姑娘更是漂亮呢!”
我点了点头,对这个热情过度的司机感到有些无力,想要叉开话题,于是问道:“大哥,还有多久能到?”
我告诉司机的地址,是苏茉莉之前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到的住址。虽然我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确定她住哪楼哪户,但还是想过去碰碰运气。
“马上就到咯!巴掌大个城市,我闭上眼睛都走得溜。你放心,大哥绝对不会多收你车钱。”
付了车资,我背着背包在苏茉莉提到的小区门口晃了晃,那是一个偏高档的小区,没有门禁卡,也没有具体要拜访的住户,我被挡在了门外。
不知为何,想着苏茉莉之前一直住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内心是安慰的,我希望她能富足的生活,从精神到物质,如果不能两全,物质的富足至少算是个安慰。
我找到小区附近的一个快捷酒店下榻,环境一般,但还算干净,对我这种可以随遇而安的单身汉来说,足够了。
我叫了快餐,吃了今天的第一餐,还没品出是什么滋味就全数塞进了胃里。
饱腹感让人感到昏昏欲睡,躺在床上,我想着明天该如何着手查苏茉莉的事情,反反复复,脑子里的想法一个又一个蹦出来,又被一个又一个推翻。
迷迷糊糊之间,我彻底昏睡了过去。突然,我听到有人喊苏茉莉的名字,身体仿佛被电击一般,我打了个寒颤,从梦中惊醒过来,抬手摸摸额头,发现汗水已经打湿了我额前的短发。
一时之间,我有些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擦了擦额头滴落的冷汗,拿起床头的矿泉水一饮而尽,我的意识渐渐恢复。我想起来,此刻,我正身处Z市的一家快捷宾馆,此行的目的是来寻找苏茉莉,我的新主顾。
窗外已是一片灯火通明,看来我真的是有些累了,一下子昏睡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想起今天的公众号还没有完成日更任务,我一下子睡意全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今天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差,脑袋像是被浆糊搅过一般,思绪混乱不堪,强打着精神凑够两千字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刚准备上床休息,却听到了隔壁房间响起了脚步声。
快捷酒店的隔音效果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好在我北漂多年见过各种世面,住过各种千奇百怪的隔断间,听到隔壁的响动,我没有过多惊讶,而是老神在在地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
只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道:“扬子,你真是的,她死都死了,干嘛还出来约,去你家不好吗?”
那个被称作扬子的男人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却有些不耐烦,他道:“去什么家里,被邻居看到了又要问东问西,你还嫌我不够烦吗?”
原来是一对出来偷情的野鸳鸯,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耳朵却并未舍得收回,看来今晚我又不会寂寞了。
不想那女人有些不识趣,是小三转正后惯见的无理取闹,只听她又道:“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那个苏茉莉究竟有什么好?我当年可是清清白白地就跟了你,哪里像她 ……”
苏茉莉?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大脑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花了数秒,我才慢慢消化掉女人这句话中的信息量。
原来,苏茉莉真的死了。
原来,苏茉莉曾有过丈夫有过家。
原来,苏茉莉的感情生活如此的不幸。
原来……
我还没有感慨完,只听到男人又道:“你烦不烦,跟一个死人较劲,有意思吗你?”
女人哭道:“扬子,你,你滚蛋!”
只听见门哐当一声被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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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都市情感故事《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已完结,欢迎赏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