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扰乱她的心

她那晚下夜班,跟着同事们一起挤出厂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门口停了几辆班车。她住的不远不近,平时白班,一个人边走边逛,顺便在路边小滩前买点吃的算是晚饭,倒也不觉得路程远。一旦夜班,她就走的有点寂寥,四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黑洞洞的透着阴森。

夜里起了风,风势肆虐着街道和路面,飞扬的尘土和落叶在半空中盘旋,地上翻滚着空的塑料瓶和易拉罐叮叮咚咚的响,漫天风尘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似乎有场雨来势汹汹。她裹紧那件用来挡风的长款棉袄小跑起来,一是冷,二是不想落单。走到她租房的那条小路上就剩她一人了,路灯的光线被风吹的摇曳生姿,影影绰绰。

突然有个缩成一团的黑影拉住了她的视线。她的心脏紧缩,咚咚的敲击着她的胸膛,在这样的夜晚尤其显的恐怖她怕极了。甚至不敢看清是什么,她快步跑了起来,刚要从那团黑影跑过时,听到一声呓语,她突然不怕了,是个人,应该不是坏人。她大着胆子站在稍远一点试着喊了两声,那人一动不动,难道刚才的呓语声是自己听错了,她刚想转身走,又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听不真切,就好像是那人大声喘气的声音,又叫了两声,并走近一点一视究竟。还没靠近,一股扑鼻的酒气,随着那人一吸一呼的气息飘散在空中,旁边还有呕吐物一股强烈的酒精味,原来是喝醉的人。

她用手推了推,那人没动,又推了推还是没动,怎么办呢,这大半夜的躺在这里,不冻死也得冻出一场病来。深秋的夜如凉冰,只有几度的气温。她想了想只得脱掉罩在外面的那件长款棉袄盖在他身上,并给掖了掖。好歹有点帮助,她能做的仅此而已,希望不会冻死。然后她抱着自己,一口气跑回住处。

天刚微微亮起来的时候,风停了,还好地面没有湿,她赶忙跑出来,到她昨晚遇到那人的地方。果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她那件袄在透着灰暗潮湿的薄雾里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原处,她上前拿起自己的袄,一张名片从里面掉出来,是那人留的,放在她袄里的。她捡起名片,黑色的版面镶着银灰色的边,很别致。姜建波,下面是一连两个手机号,没有任何头衔,再下面是地址,她念了两遍不认识。

昨晚太黑也没注意那人长什么样,只知道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她摸着风格独特的名片,默念着那两个号码,她知道自己不会打过去,说什么呢?是要谢谢她吗?请她吃顿饭又或是给她个一两千块,呵呵,应该不会那么多,她嘲笑自己。是让她联系他吗?如果打了,自己“喂”一声后又说什么呢?说我就是给你袄取暖的人吗,很有要对方还情的嫌疑,她做不到那样。然后她把名片装进包里上班去了。

以后过的每一天里,她都想着那张名片上的两个号码。她看了就记住了,以前倒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优质的潜能。这两个手机号时不时的从她脑子里不经意的跳到眼皮底下。说不定对方是个帅哥,她在心里想像着,并且非常认可这个想像,但如果是个帅哥,自己长的又没那么好看,会不会连请她吃顿饭的欲望都没有了呢。她给自己说就当自己做了件好事,忘了吧,算了吧!想要忘记又很不情愿,就像迷路的人总想找个方向走出去。

之前的她心无旁骛,每天只知道上班,下班,但是现在她做不到平静了。有时她暗想,说不定他是有家室的,觉得你好心给盖了一件袄,留个号码,如果你打了,他会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出来请你吃个饭以示感谢,但无论如何她不希望是这样,一想到有可能是这样,她就无以复加的失落。

还是不打了,保留一份美好的臆想给自己,她没跟任何人说起,只放在自己心里一天天发酵,让她感觉出甜蜜的滋味来,好像心里有了想念的人就在不远处,自己触手可及。但那股想打电话的冲动还是常常撞击着她的心,让她倍感煎熬。

是谁扰乱了她的心,是名片上的人还是号码,都一样,她渴望联系他,但又害怕后面的事脱离她的想像,是她想太多了还是到了适婚年龄而有的焦虑和期许呢!

是谁扰乱她的心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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