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兵团》书中部分口述者照片
情,
深沉,
永恒地,
延展开来。
3000子弟兵,
20多万老职工,
34.5万知识青年,
近10年的漫漫岁月,
5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域,
是什么让他们相识又相聚,
是什么让他们挥洒热血青春?
是把眼泪流尽也一生难言的伤;
是黑土地上悄然滋生的缠绵浪漫;
是冰天雪地炮火连天下坚韧地挣扎;
是勤恳劳作中才能体味地质朴与情趣。
北大荒,黑龙江农垦区域,世界上珍贵而肥沃的四大黑土地带之一;
北大荒,荆莽丛生,沼泽遍布,严冬零下40多度的凛冽可以滴水成冰。
1968年夏,北大荒,不荒了;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在这里成立,到1976年兵团撤销之时,北大荒成了北大仓……
3月的北大荒,依旧很冷。一个男知青行路半日,拖鞋一看,左脚跟已经冻得黑紫,惦脚向前挪,枪弹来了就卧倒,感到安全就前进。出发前领到几块饼干,可饿的晕眩了都没时间吃。一天一夜,敌人跑了,他却残了。
他叫董彦,参与珍宝岛战斗的其中一名知青,左脚跟因严重坏死不得不做截肢手术。他说:“战斗中,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老百姓,而认为自己是一名战士。兵团战士也是战士!”
在董彦的10年北大荒经历中,1969年3月15日是让他记忆最深刻的一天。尽管他在这天的行动中寸功未立,但他仍然是骄傲的。他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冲上去,我做到了,我们这一批在战火中上阵的知青都做到了。
兵团有个放马的青年。白天,马吃草,青年割草,割累了,吹几声口琴,荒芜的土地,茫茫的旷野,奔腾的马,不羁的青年,袅袅的乐音,冷寂也充满生气。
他叫濮存昕,对,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个“大腕”濮存昕。曾几何时,他只是兵团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知青。他说:“我放不下我的马,我还没自在够呢。”
濮存昕的马
漫天的火光仿若下一秒就可以噬人,狂风卷起的滚滚灼热烧得荒草树枝啪啦作响,那一夜,山火把黑暗的天幕照的通红,只是黎明伊始,通红的不再是天幕,而是太多人哭花的眼眸,在那片广袤的黑土地上,14具焦黑的尸体突兀而惊心。
他们叫王晓勤、王秀琴、刘文、周秀兰、马玉兰、耿淑媛、傅小芳、栾英、王丽荣、郑秀荣、傅强、史丽露、潘纹宣、薛克平。1970年11月7日这场因点火跑荒造成的大火被定性为事故,死者不被算作烈士。他们的父母说:“我们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无所谓,就要两个字:烈士。”
团机关除王秀琴外的其他4名牺牲知青,左起:王晓勤(原北京36中66届初中生,20岁);周秀兰(原北京古城中学66届初中生,20岁);耿淑媛(原北京广宁村中学66届初中生,21岁);傅小芳(原上海顺厂中学 69 届初中生,17 岁)。
他曾经战功赫赫,获过‘战斗英勇’大功勋章,更拿过“朱德奖章”,当过战斗英雄。他曾经是营参谋长、营长,解放军首次授衔时,他是大尉。可在北大荒,他没打过一场仗,只作为一名垦荒者,带领着一群年轻知青种地劳作。
他叫李庆财,北大荒农场里一位离退休老干部。视其如父的小年轻张传榜说:“我们虽然是两代北大荒人,但想法一样:在国家需要粮食时,我就开荒种地;在国家需要保卫时,我就奔赴战场。”
两代北大荒人的青春岁月。左图为军队功臣、大尉李庆财的军人照。右图为上海知青张传榜的兵团战士照。
女孩向男孩借书,男孩应允,女孩低眉浅笑,那时,十五六的他们正懵懂。女孩爱男孩就是默默给他洗好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他的床头;男孩爱女孩就是团部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就去师部告状。8年后,这对男女终于如愿在一起。
他叫周祥生,她叫顾金娣,他们是兵团里那群像从幼儿园跑出来的“小六九”孩子中的一员。纵使上山下乡让他们付出太大的代价。可他们说:“无论如何,我们还像在北大荒时那样深深地相爱。”
周祥生写过多篇回忆兵团生活的文字,还让女儿帮助他把这些文章汇总成一个PPT文件,配上图片和音乐,制成一个幻灯片。他说,我不想发表这些东西,这是写给自己,也写给后代的,让孩子们知道我们这一代人是怎样走的这一段路。
同样是爱情,有幸运的,但更多是不幸。清纯美丽的女孩和英俊潇洒的男孩在北大荒相爱,一封充满爱意的情书,本该绽放出一朵娇艳的玫瑰,可女孩最后收到的竟是“资产阶级思想恶性膨胀”的定论。不到十八岁的女孩,自尽了。
她叫李建建,曾因参加打火,被评为五好战士。痛失爱女的李德宣夫妇不追责,没条件,他们只是说:“(希望)给孩子做个墓碑。”
靓丽成为永恒——三个不同时期的李建建。左图:“文革”初期的小学生;中:去兵团时的初中生;右:兵团时期的“小六九”。她本应在2013年和荒友们共庆“小六九”的60岁集体生日,但她的形象定格在了右图中的兵团战士照。
人会离别,时间会消逝,经历会淡忘,历史会远去,但那代人在那段时间用那些经历创造的历史,却留下了可以长存的情怀。今天,此刻,这份情怀为我们勾勒出一个缩影,一个关于梦,关于青春,关于北大荒,关于兵团知青的缩影。
是的,兵团,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它们是一代人对青春的一次特殊告白。
可能是内心的揪扯和牵挂,一群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所有的新奇和兴致盎然都会在列车驶离车站的刹那变成泪如雨下的嚎啕;
知青告别亲人到达兵团
可能是失落、无奈和遗憾,一群渴望求知的青年,只能把他们对残酷现实的愤恨摔打在摇曳的冷风里;
可能是野性的绽放,打过的架、迷乱的情,纵使被惩处,有污浊,也带着那个时代不羁与轻狂的印记;
师21团2营2连双鸭山知青周希恕是个暴脾气,点火就着。因为他爷爷是地主,他最反感别人叫他“周扒皮”,他说:这是我不可触犯的“核心利益”,谁敢这样叫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16团的王文东政委在21连和女知青聊天。这是一位敬业、正直又极为重视荣誉和原则的军人。当身边一起工作的团长和参谋长跌倒在生活作风问题上时,他曾积极配合兵团进行案情调查,但也没有想到他们最终会为这种错误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能是悲情的哀悼,走过的路,逝去的人,纵使曾经有多少热血沸腾的梦,到头来也可能是还未开始,就已坠落的恐怖梦靥;
在“5·28”沉船事故中遇难的6名女知青。上排左起:章秀颖(天津)、李金凤(北京)、贾延云(北京);下排左起:刘毓芳(哈尔滨)、孙艳(哈尔滨)、孙淑香(哈尔滨)。她们中间的5个人的尸骨埋在了一个墓地,而贾延云的坟中只有她在四十多年前的一套衣服。
虽然他们当中有人伤了残了毁容了,可提起过往,留在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幸福,眷恋,感恩……
12团机关女知青任艳梅(左)和工业2连女知青仝幼华(右)在被大火烧伤前的照片。她们的美好年华结束于那场大火。被人感叹为“梅花凋谢”的任艳梅返城后嫁给了残疾人,完全毁容的仝幼华则一直是单身。
有些人因为兵团的经历走在了一起;
有些人因为兵团的经历离开了人世。
有些人因为兵团成就了未来更好的自己;
有些人因为兵团失去了所有最美的憧憬。
到底是信仰的崇高,还是历史的错误?百位兵团亲历者将给你讲述最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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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笔法,全面展现屯垦戍边中兵团历程
口述纪实,深度揭示风云际会下荒友命运
书名:《生命中的兵团》(上下册,带光盘)
作者: 朱维毅
定价:128元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