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下有个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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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楼下有个
树洞，我家住兰花四小区六层，那里
从来没有狐狸精，也没有
闪光的眼睛，那里只有阴影，连着泥土墙
连着沼气连着昆虫。我多次想
勇敢地将这里占领，我渺小的身躯
佝偻的背影，还不如
一阵清风，搅动
树洞里面的光和影。只是那里面
玫瑰花香浓，只是那里面野草
拥有崭新的生命，只是那里面冰凉的空气
让人舒服中看见繁星。我来到这个世界就
踽踽独行，我却不甘愿在里面
踽踽独行，我是一盏
将灭的灯，我是一束黯淡的光，我是
一种没药可救的病，我
只是拥有我的人生。如果雨丝的缠绕
能够带来心的宁静，如果温柔的聊天声
能够回荡我某时某刻的梦境，那我
柔和的眼神中也不会只有树洞，因为
曾经，因为风景，因为我
不甘心于宿命。或许火柴
能展现光明，或许香烟
能描绘真情，或许一路
断断续续的脚印，能深刻出
某种瞬间的幻想，衬托出刚入夜就
可能出现的黎明。树洞就在
我家楼下，我家楼下的
阴影，如一堵
横躺着的墙，如我轮回前的
名，如骨头里
无原进去的铁钉。这是
无星的天空，这是无星的夜晚，这是
一场脱掉鞋子的旅行。
诗集：残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