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的故事:激进的废奴主义者:约翰·布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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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进的废奴主义者:约翰·布朗 (John Brown)

“我,约翰·布朗,现在坚信只有用鲜血才能清洗这个有罪的国家的罪恶。过去我以为不需要流很多血就可以做到这一点,现在我认为,这是不现实的。”

—约翰·布朗的遗言,一八五九年十二月

十九世纪的美国,施行奴隶制。美国奴隶制的存在有其历史原因,它是也内战的导火线。美洲奴隶制并非欧洲人带来的,哥伦布发现美洲时,美洲大陆普遍存在奴隶制,南美的印加帝国,是人类史上最完善的奴隶制国家。大多数欧洲移民认为土著人没有灵魂,上帝不会拯救他们,因此可以让他们成为奴隶。哥伦布发现美洲后,肆无忌惮地奴役印第安人。也有不少欧洲人认为印第安人也是人,认为上帝也会拯救他们的灵魂,他们和白人一样,有做人的权利和尊严。

黑奴由西班牙人带到美洲,他们作为殖民者的工头,管理印第安人。后来印第安人人口急剧下降,殖民者只好从非洲贩卖黑人到美洲当奴隶。北美和南美的不同,北美的大西洋与太平洋沿岸,没有黄金白银和值得征服的国家,气候过于寒冷,为此西班牙人没在北美殖民。一百年后,英国人来到了北美,恶劣的自然条件让他们为生存而挣扎,面临的问题是人口过多,跟本没有能力实行奴隶制?直到大规模种植烟草和棉花后,才感到人力不足。这时,土著印第安人已成了少数民族,被白人赶到了荒凉地带,他们与白人势不两立,不可能用他们解决人力稀缺问题。于是,美国人尤其是南方人只得用黑奴这种成本很高的人力资源。

美国奴隶制的特点是奴隶是黑人,奴隶制问题也是种族问题。其它奴隶制,因为没有种族问题,奴隶制的终结就是和奴隶制有关的社会关系之终结。美国不同,美国奴隶制的中心是白人奴隶主管理黑奴。即便解放了黑奴,种族关系依然存在。杰弗逊最早看到这一点,他主张把黑人迁出美洲大陆。说杰弗逊主张解放黑奴,那是误解。一八一七年,美国成立了“殖民协会”,杰弗逊和麦迪逊都是会员。该协会通过赎买把黑奴迁移至非洲的利比里亚,但对奴隶制问题于事无补。

十九世纪中期,美国南北方形同两个国家。南方是世界棉花烟草产地,需要大量人力,黑奴是其经济支柱。北方的机械化程度在提高,但还是需要作为工人的自由劳动者。同时,美国的新移民,百分之九十落户北方,劳动力不再是问题。除新泽西州外,北方各州废除了奴隶制。由于成本高,蓄奴不易,南方各州的奴隶主也是少数。一八六零年人口普查的结果:南方各州有五百五十万人,四万六千人拥有二十多名奴隶。有一百名奴隶的人不足三千,十二人拥有五百名以上的奴隶。

南方支持奴隶制的原因:第一,奴隶主掌握着南方的政治权力,他们代表南方主流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他们拼死捍卫奴隶制;第二,拥有奴隶象征着成功。内战中邦联总统戴维斯的父亲就是白手起家,成为密西西比州最大的奴隶主和最富有的人。

一八五零年后,奴隶制不再是政治问题,而是道德问题。北方人,尤其是新英格兰人坚信,奴隶制度是对美国建国精神的践踏,必须彻底废除。他们痛恨奴隶制和奴隶主。还有一些独立战争中的忠于英国的保皇派,聚集在加拿大,他们资助一切对美国不利的事,其中之一就是支持废奴。

内战前,美国发生过二百五十多起奴隶造反事件。其中最有名的是约翰·布朗领导的哈珀斯起义。这次起义加剧了南北双方的矛盾,加速了内战的发生。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约翰·布朗这个人吧。

一八零零年五月九日,约翰·布朗出生于康涅狄格州的托灵顿,是欧文·布朗的第四个孩子,其父为废奴主义者,约翰·布朗从小受废奴思想熏陶。一八零五年,欧文·布朗举家搬至俄亥俄州的哈得逊。十六岁时,约翰·布朗离家,来到马塞诸塞州学习。一八二零年,布朗娶了丹尼丝·露丝为妻。一八二五年,搬至里士满,买了二百亩的土地。一八三一年,布朗的一个儿子去世,他也病了,事业一落千丈,陷入了债务中。一八三二年夏,布朗新生的儿子死去,他的妻子也随之去世。一八三三年六月,布朗娶了十六岁的玛丽·安·戴,他们育有十三个孩子,加上前面婚姻的七个孩子,布朗共有二十个孩子。

一八三六年,布朗搬至俄亥俄州的肯特,借钱在那里买了地。一八三九年经济危机中,布朗受到巨大损失,他尝到了过于自信的苦果。布朗曾与人争夺农场所有权被送进监狱。和大多数人一样,布朗想通过经商来偿还债务。布朗从事牲口交易及马和羊的饲养。一八三七年,为回应废奴主义者拉夫乔依被杀事件,布朗公开发誓:“我在众人面前,向上帝发誓,从这一刻起,我将我的生命献给废除奴隶制的伟大事业!”一八四二年九月二十八日,布朗被法院宣判破产。一八四零年代,布朗成了有名的绵羊及羊毛专家,与俄亥俄州阿克伦城的西蒙·珀金斯建立了合作。布朗在当地牧羊人中声望很高,他的企业常被农业杂志提到。一八四六年,布朗和珀金斯在马塞诸塞州的春田市开了一家羊毛厂。

一八五四年,伊利诺斯参议员斯蒂芬·道格拉斯为了解决新州加入联邦而造成的南北方权力失衡的困境,提出《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提案》。提案建议改变一八二零年设定的以北纬三十六度十分线为界的《密苏里妥协案》,让新入联邦的州的居民自己选择畜奴或自由。该提案彻底打破了美国在奴隶制问题上的平衡。道格拉斯说他可以借着焚烧他模拟象的火光从华盛顿走到芝加哥。主张废奴的北方人耽心奴隶制蔓延到北方,他们拿起武器来到堪萨斯,希望其成为自由州。为了确保其在联邦中的权力,南方人也来到堪萨斯,企图用武力控制选举,将其变为畜奴州。

一八五五年三月三十日,堪萨斯进行了一次选举。毗邻的蓄奴州有很多人涌入堪萨斯。该州原先只有一千人的登记选民,但总票数竟然有六千三百二十张。几乎所有州议员都成了蓄奴派。废奴派选民认为这是一次伪选举。于是,堪萨斯出现了两个政治中心,蓄奴派在列康普顿,废奴派在劳伦斯。蓄奴派指责废奴派违法,声称要血洗劳伦斯。州政府则采取了自由放任的态度。这种态度给劳伦斯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一八五五年十月六日,布朗和他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和女婿来到了堪萨斯的奥斯瓦特米镇,离劳伦斯只有一天路程。一八五六年五月二十一日,蓄奴派对劳伦斯进行了偷袭。劳伦斯一共只有五百多居民,仅一个晚上,劳伦斯成了一片废墟。尽管只死了两人,但足以让整个北方震怒了。五月二十三日,布朗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带着四个儿子、女婿和另外几名同伙从他堪萨斯的住所来到了劳伦斯。布朗虽年过半百,身体有病,但充满了热情。五月二十四日晚,布朗带人杀死了杀害废奴主义者的七名凶手。随后,布朗带领手下隐蔽在深山里,昼伏夜出,袭击了蓄奴派的三个据点。经过废奴派的斗争,堪萨斯终于成为自由州。

国会对堪萨斯事件进行了调查,没有任何结果。北方报纸大力支持布朗的行动,一举成名的布朗没被起诉,而是来到美加边境继续他的废奴事业。北方废奴主义者建立了一个叫“地下铁路”的黑奴逃亡通道,帮助黑奴从南方跑到北方。根据法律,逃奴在废奴州被抓是要被送还给其主人的。布朗不赞成这种作法,他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布朗招募和训练了一批年轻人后,把他们带回俄亥俄州潜伏,同时,派手下库克到哈珀斯渡口居住,了解周围的环境。

在蓄奴派袭击布朗在堪萨斯奥斯瓦特米镇的家的时侯,布朗失去了一个儿子,布朗被迫逃离家园。当看到蓄奴分子焚烧奥斯瓦特米镇时,布朗气得发抖,他说:“我只有短暂的生命,我只有一次死亡的机会,我将为废奴事业而死。在奴隶制消亡之前,美国不再有和平,我要做的不是扩大奴隶制地区,而是要将战争带给南方。”

为了向奴隶制开战,布朗需要钱财武器。布朗来到马萨诸塞和纽约州,在市民大会上演讲,秘密会晤废奴主义领导人。在那些秘密会晤中,布朗说,通过政治或其他和平手段解决奴隶制问题是不可能的,他说,唯一的解决方式是武装起义,这将是血腥残酷的,但奴隶制本身,要比这更血腥残酷。布朗说,只有流血,才能冲刷奴隶制的罪恶。布朗说,上帝已经给他启示,要他率领已经准备好的武装力量进攻弗吉尼亚州来发动奴隶起义。布朗说,即使此次起义失败,它也会引起美国内战,内战中,北方将在战场上打破黑人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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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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