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百万接到第三战区韩总司令回复的电令时,夜已经很深了。
有了韩总司令的电令,特别是有了蒋总裁手下“军统八大金刚”之一第三战区的顾长官的支持和任命,康百万和方国忠的胆气就更壮了,他们手中就等于有了临机处置当前事态的尚方宝剑,于是康百万建议方国忠天亮后立即下令,召集各游击大队主要军官到游击军司令部开会。
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那些人捣乱事件,根据康百万的建议,方国忠不仅加强了自己司令部的防卫,而且还从自己队伍中抽调出了十多名得力人手,配合安徽军统站连夜安排过来的人手,一并交由康百万带来的护卫人员全权指挥,组成了特派员专属卫队,以负责对会议现场可能出现的乱状进行弹压。
等这一切都布置停当,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时许。
早饭后,一干开会人员也叽叽喳喳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安徽省政府李主席派驻方部游击军的那几个接收人员也不请自来,并以省政府下派的长官名义占据了会场的主官位置,在现场指手画脚。会议还没有开始,会场就被这些人搅合得乌烟瘴气。
见此情形,为了保证方国忠能够顺利上任,康百万觉得必须采取果断措施,打压一下这些人的嚣张气焰。
康百万让方国忠提起十二分精神,由他相陪结伴出场。
还未进场,已有安徽省军统站派来的当地负责人让司令部卫队和特派员卫队全部荷枪实弹,齐声高喊:
“特派员驾到!方司令驾到!"
听此喊声,在那些人还在诧异中四处张望之时,特派员卫队清一色着军统站连夜送来的国军正规军军装,胸配清一色冲锋枪,已经护送方国忠和康百万开始进入会场。
特派员卫队进入会场后,分四周持枪站立,让被护送的人员不怒自威。
游击队众军官从来没见过这种开会阵势,一个个见状立即面面相觑安静了下来。众军官在昨夜跟随方国忠接待康百万的那几位军官的小声招呼下,立即肃穆站立,迎接特派员的到来。
那几个安徽省政府李主席派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特派员,但是见方国忠这时已经佩戴国民革命军少将军衔,陪着身着便装的特派员走进了会场,他们自也不敢造次,连忙收起刚才的做派,让出先前占据的主官位置,跟着众人也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站立。
待会场安静下来了后,方国忠请康百万与他到主官位置站定。
方国忠站定后,神情严肃地大声对众将官介绍道:“诸位,这位是苏皖游击司令部和国民革命军第三战区长官部现派驻我部的万特派员(康百万在江苏韩部的化名万灵),大家欢迎!”
听方国忠介绍,众将官便跟着方国忠鼓掌。那几个由安徽省政府李主席派来的人听说是第三战区长官部派来的,他们也勉强跟着众人拍了两下巴掌。
在大家鼓掌之际,康百万从中山装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了江苏韩总司令发过来的那封电报,然后示意方国忠让大家都落座。
待大家都安静落座后,康百万站着打开那封电报,宣布道:本人奉第三战区长官部顾长官和韩副总司令长官电令,并上报蒋委员长示下……
待提到“蒋委员长”四个字时,康百万有意把声音放大并拖长了说。
众人听此四字,立即又起立鼻息站立,安徽省政府李主席派来的那几个人自然也不敢例外。
见众人都鼻息站立,康百万便接着大声宣读道:
“已故方总司令乃党国元老,惊闻遇害,不胜悲痛!今特委派第三战区长官部万灵为特派员,前往吊唁,并以苏皖游击司令部代表身份全权负责调查方总司令遇害一事和方部游击军整编事宜。
现整编原方部游击军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集团军定凤游击支队(旅级),任命方国忠为司令,授少将衔。
中国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
听了这封电报,大家就可以看出国民政府嫡系部队与杂牌军的区别了吧,更何况那可是第三战区顾长官和韩副总司令那样蒋总裁的心腹干将呢?
顾长官接到韩总司令的电报后,他觉得在桂系管理的地盘明面上收编地方部队,那还得有镇得住对方的名头才行,于是他立即向蒋总裁作了汇报。
蒋总裁见心腹爱将第三战区顾、韩二人为他拉兵,他哪有不乐意的道理?更何况在徐州会战后,蒋总裁也正有打压第五战区李长官、安徽李主席等桂系将领人气的念头,于是他的一句“你们便宜行事吧”,他就给了第三战区顾长官和韩总司令这样的特权。
康百万宣读完毕,安徽省政府李主席派来的那几个人听电报中第24集团军已经改编了方部游击军,他们就不乐意了,他们中一个带头的人立即发难,他责问康百万道:
“第三战区的特派员先生,你可知道你现在站的是第几战区地方吗?这里可是安徽省,是第五战区李长官和安徽省李主席管辖的第五战区,你奉哪里来的命令,到我们第五战区来收编部队?”
康百万闻听此言,他早有准备,他故作不知,转头厉声责问方国忠:“方司令,这是你的手下吗?有这么跟长官讲话的吗?”
方国忠这时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第三战区顾长官、韩总司令和军统局为他撑腰,在这些让他多日受气的那些人面前,他立感胆气也壮了许多,于是他连忙对康百万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报告特派员,那不是我的手下!
康百万听罢,故作生气的样子,立马冲方国忠训斥道:“他既然不是你的手下,那他是怎么进的你的会场?卫兵!立刻把这个人给我带出去!”
听康百万下达了命令,早就站在那几个人后面的孙美红、王兆义和军统站的人,立即跨步上来就要拿人。
方国忠见状,他连忙假装站出来打圆场,他对康百万陪着笑脸解释道:“特派员请息怒!特派员请息怒!他是安徽省政府、省党部派驻我部的人。”
听此解释,康百万不仅不息怒,他“啪!”地一声,把那封电报拍到桌子上,厉声对那人责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可是中央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的命令,我同时也是第三战区、第五战区的苏皖游击军司令部的全权代表,你有几个脑袋胆敢质疑?”
那人待要争辩,早被王兆义冲上前去一脚踹翻在地,旁边两个军统局派来的卫兵向众将官亮了一下证件报号后,也立刻掏枪上去把那人就势按跪在地,用枪顶在那个人的脑门上。
见此架势,其他人都立马吓得低垂下了头,还有哪个胆敢吭声?
那先前质询的人忽见军统局的特务现身,他也早已吓得不敢再作声。
康百万见状,他便厉声说道:
“本特派员来时,就听说贵部自方总司令高升后,内部就很不安宁。
现在方总司令被害,方总司令与故民国韩上将是故交,他们都是先总理孙先生的心腹爱将,是党国的元老,如今竟然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被害方总司令使绊子,
如今方总司令身遭不测,敝人受第三战区顾长官和韩副总司令上报蒋委员长批准,全权负责调查方总司令遇害一事,并负责整编贵部事宜,如有任何人胆敢再出言质疑,或不服调遣,本特派员现在就可以定杀不饶!先杀后报!”
听闻康百万此言,方国忠带头立即立正后宣誓道:“国忠敬听万特派员调遣!敬听万特派员命令!”
见方国忠都表了态,众将官看这阵势,他们也立即齐声附和。
见众将官已经听命,康百万便转头面对方国忠温言道:“方司令,也不是敝人为难你们,实在是敝人此行责任重大,不得不如此!”
方国忠等人连忙跟着康百万的话音应和。
待方国忠等人言罢,康百万趁热打铁,对方国忠和众人说道:
“现在贵部已经根据军事委员会命令,改编为第二十四集团军定凤游击支队,那就与第二十一集团军没有一点关系了,还请方司令替我把这些人送回他们那个省党部吧!省得在我这里碍眼!让他们那个什么省党部如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电询问蒋总裁吧!”
听完康百万的话,方国忠也不再与那几个人客气,他只是对那几人抱了抱拳,说道:“各位长官,对不住了,现在上峰有令,敝人也无能为力,还请各位长官海涵!”
听方国忠说完,不待别人礼请外出,那几个人就一个个铁青着脸,默默地站起身来,离座就欲外出。
见那几个人已经识趣,康百万便指了指还被军统局卫兵按跪在地的那一个人,说道:“放了他吧,如果他知道规矩了,就让他们那几个人一起带走吧!”
那个领头多话的人刚才见是军统局特务出面治他,他知道这些人真地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他的命,他早已受到惊吓,这时他哪里还敢再顶撞?在卫兵放了他后,他只好光棍不吃眼前亏,在连声道歉后与那几个人一起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