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看到的寄生兽,其实就是我们自己

一直说要看《寄生兽》的真人版电影,最近终于兑现了。2个多小时的电影,基本涵盖了动漫的所有主要情节,还原度很高,还是很过瘾的。

豆瓣评分7.4,分类居然放在恐怖片里。对一个小时候看奥特曼,长大后看《生化危机》的我来说,这部被删掉了将近100分钟的电影,实在很难让人心跳加速,更遑论惊悚恐怖。跟这种碎肉鲜血的大场面相比,那种精神折磨显然更能戳中我的恐惧点,这部电影,比起恐怖惊悚,还是更接近“中二少年拯救世界”的燃点的。

动漫是某寒假过年,花两天追看完的,因此许多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又由于看过动漫,因此对故事背景很是熟悉,所以说让我挑情节上的毛病,我还真挑不出来,因为看得很顺利。而这部电影的特效,做得也很棒,基本上跟动漫一模一样,有时候让我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早就看过电影。

日本人拍的东西总有一个特点,就是总能让你忽略一些表面的东西,不自觉的去思考深层次的一些东西,无论是评价日剧还是日影,你总是很难集中去抠一些服装道具台词演技的细节,因为你的注意力总会被一些深层的东西抓走。日本演员的表演很多时候走的是布莱希特体系的路子,是表现派,看上去特别的浮夸做作,斯坦尼体系在日本比较少,日本是个二次元的国度,因此很多人的语言和肢体表达跟动漫里如出一辙,作为被斯坦尼体系长期熏陶的中国观众,可能一开始难以适应。但日剧和日影还是能在斯坦尼体系的地盘下杀出一条血路来,大多数时候依靠的,就是无比强大的主旨核心,也就是所谓的,作品的升华。

这部《寄生兽》亦不例外。

我一开始,将“寄生兽”理解成了那些寄生在人类身上的小虫子。我觉得很多人应该都是这么理解的。

仔细看过影片之后,发现这种理解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整个故事里,对这些虫子的描述,都是用“寄生生物”指代的。而在那个市长最后的演说当中,却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比起人类的繁荣,更要顾全整个生物界,那才称得上是万物灵长。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正义,可是比这更崇高的正义在哪里呢?我们承担着保护生物整体平衡的重任,你们人类才是蚕食地球的寄生虫。不,不是虫,是野兽,是寄生兽吗?”

寄生兽,说的并不是那些寄生于人身体里的虫子,而恰恰是人类。

人类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消灭那些寄生生物,但从来却没有站在其他生物的立场上去审视自身的行为。影片中的寄生生物是吃人的,因此人类感到恐惧,觉得自己是受害方,而所谓的正义,也只是人类的正义,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消灭对人类有害的其他生物。但是,这样的正义放在其他生物的立场上是站不住脚的。

在这部影片里,你很难去指责和痛恨那些寄生在人身上,并以人肉为食的寄生生物。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存逻辑,跟人类的生存逻辑并没有什么差别。

市长的临终演说,将影片带入了紧张又刺激的高潮,影片在经过之前的大量铺垫之后,终于抛出了这个问题,即“人类的正义性”。没有好坏,只有立场的区别罢了,人类在面对寄生生物的时候,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寄生生物的生存方式,因为人的生存方式,也是建立在残害其他生物的基础之上的。

这是对观众常规认知的一种破解。既然这灵魂拷问的一刀砍了下去,那么同时,就要有解决矛盾的方法立起来。立起来的是田宫良子。

田宫良子是一个对自己种族何去何从有很深的思考的的寄生生物,她是亲人类派,大概也是最先想到与人类谋求共存的寄生生物。共存,就是被立起来的模式。

撇开电影来看,我真的很难想象日本这个国家有这种想法,看到日本右翼势力那么猖獗,我不认为日本能够真心谋求共存。

就如同影片里的人类,也不相信寄生生物会有这种想法。田宫良子作为种族的智者,用自己的生命唤起了所有人对共存的期待。血仇导致的隔阂和不信任,必须用鲜血偿还。田宫良子舍命保护了人类的孩子,让内心充斥仇恨的男主人公泉新一的“眼泪,又回来了。”

或许田宫良子是受到泉新一的启发,才会想到寄生生物与人类的共存。正如她所说,泉新一是“希望”,是寄生生物和人类共存的活体实例,他的存在,就是实现共存可能的最佳例子。

既然如此,泉新一自他右手成了寄生生物之后,就已经有了逃不开的责任和宿命。他是故事里被命运选中的人。

田宫良子之后,出现的五合一”大boss,无疑是将影片升华到顶点的关键角色。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回响,要我把人类消灭殆尽。这个星球上有人突然想到,必须保护所有的生命。”

“谁?是别的生物吗?”

“不。是你们,深受人口数量过多困扰的,不是别人,正是人类自身。”

大boss的话,无疑又再次点出了,人类就是寄生兽。我们在影片中看到的那些吃人的寄生生物,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犹记得中学课本上曾学过日本小说家星新一的一篇短篇小说《喂——出来》,故事表达的中心思想跟《寄生兽》有些许类似,大概就是说,人类对环境的破坏,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寄生兽不过是一个意象,它折射出来的,恰恰就是人类自身。人类对别的生物种群的残害,其实也是给自己敲响的丧钟。

泉新一无意中杀害了大boss,此刻的他,又成为了胆小爱哭的那个他,可是跟之前那个胆小爱哭的他相比,他多了一份勇气和坚毅,他不再是个懦夫,他的经历给他带来了历练,尽管他依旧胆小爱哭,但此时的胆小爱哭,已经突破自我的格局,成了一份对所有生物的爱和怜悯。他不再是那个被仇恨蒙蔽双眼,无血无泪的少年,他找回了自我并且成长为了新的自我,拥有了更加完整的灵魂。

“对不起,我们人类,尽管这样也想生存下去。”泉新一捧着寄生生物的蠕动残骸如是说。最终,他将残骸扔进了具有放射性物质的火堆中。这是他的选择,他依旧是人类的立场,但他接受了寄生生物的存在。这个接受过程是漫长的,从影片开始时的被迫接受,到中途对寄生生物的憎恶,再到最终放下心结,接受寄生生物的存在,从感性到理性,从偏激到平和,影片到此,对主人公的角色塑造已经完成了。

影片最后,寄生在泉新一右手上的寄生生物“小右”选择了沉睡,而寄生生物最终跟人类实现了共存,生物族群各自改变了生存方式和觅食习惯得以共存。

而看完这部影片的你我,作为地球的寄生兽,该如何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和觅食习惯,去跟地球上的其他生物种群共存呢?

我想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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