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人品

昨天,我去宠物市场买猫粮,在一家宠物美容店门口见到了一只硕大的拉普拉多犬,它昂起头时足有一米多高,浑身米黄色的毛发闪着油光,像一只迷你版的非洲狮子,我不禁赞扬道:“真漂亮!”“别看个头大,它可是特温顺。”狗主人是位60多岁的妇女,听了我的夸奖,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它多大了?”我又问,“都13岁了!老了。”她眼里似乎流露出些许悲戚,我知道狗的寿命一般不会超过15岁,这的确是只进入暮年的生命了。

我很能理解那妇人的心情,宠物对她来说已不是可有可无的物件,而是一位长久相伴的亲人,我和她感同身受。去年刚过春节,儿子坚持要养只猫,我们就买了只才两个月大的“美短”,以前不喜欢猫狗之类小动物的我,便约法三章:“不许上床、不能上餐桌、不得进厨房”。因为小猫喜欢吃萝卜丁,儿子就叫它“萝卜”,开始时我有意识地远离它,可看到它的两只大眼睛充满呆萌时,便有空就去逗它玩。

猫虽说有些高冷,但还是乐意与人保持不即不离的距离,你在看书,它就趴在一米之外安静地注视着你,仿佛是在伴读。我下班回家,“萝卜”总是悄声地跑过来,仰头朝我娇滴滴地“喵喵”叫两声,好像是在说:“辛苦了”,然后用尾巴不停地扫我的裤脚,大概是为我掸尘吧。最有意思的是,我玩手机时间长了不理它,小家伙会凑过来用头拱我的手,犹如在抱怨冷落了它,我赶紧给它挠挠痒,猫便眯起眼显出一副特享受的模样。慢慢地,我便放宽了对它的约束,现在已经到了百无禁“地”的地步,俨然已成为家庭一员。

有人说:“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动物。”此话不无道理。饲养宠物多半是为寻求一种陪伴的慰籍,它们不似花草那样不能互动,又比孩子听话好管教,所以现在喂养猫狗等动物的人比比皆是。而且大多情况是,起初当玩物养,后来就成了玩伴,甚至比亲人还亲,不仅是因为它们顺从,更是由于动物的忠诚与可靠,与其说是人们在饲养动物,不如讲是在圈养人类日益稀缺的一些高贵品质。

我们对动物的喜爱还源于,从它们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生的缩影,在十几年的相伴中,我们瞅着它们慢慢长大,渐渐地成熟,又缓缓地衰老,对宠物的怜爱不过是在哀叹自身匆匆而过的年华。面对略带伤感的“拉普拉多”女主人,我不忍再谈年龄问题,忙岔开话题,“它粘人吗?”“这家伙太好玩了……”她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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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石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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