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嘴贸易区

与会人员逐渐散去了，椭圆形的会议桌上只剩下崔总和宁海对面而坐。崔总点燃一只七星，深吸一口，冲着会议室的禁烟标志呼出长长的一口烟气。

宁海低头凝视着桌面，两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他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崔总正在审视着他，但他既不抬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崔总看了看燃了一半的香烟，低声说道：“钱太少，人会错过很多好东西……钱太多也一样。”宁海感到很意外，他迷惑的抬起头，看着崔总。崔总微微一笑：“钱太少是因为不会赚，钱太多是因为不会花。”说着将烟灰随手掸在会议桌上。“你可能不喜欢我，但你来到这个公司，不是为了喜欢这里，更不是为了喜欢我。而我的工作是驱动你实现目标，不是博得你的欣赏。”宁海慢慢坐直了身子，抬头注视着崔总。崔总将吸了一半的香烟摁灭在桌上。“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打一份工赚一份钱，而你……你为了未来的大钱可以放弃眼前的小钱”。崔总注视着宁海的眼睛：“可能你现在真心觉得自己要的不是钱， 但以后你会明白，多数时候人是不了解自己的。”

走廊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两人转头望向玻璃墙外，只见王小雨隔着玻璃门晃了晃手上的透明文件夹向崔总微笑示意，然后推门而入：“崔总，这个月的……”话刚出口就被崔总摆手制止：'‘我和宁海还没有谈完，等会儿我空了找你吧。”王小雨讪笑着退出门去，拿着资料慢慢走了，背影写满了尴尬。崔总转向宁海：'‘现在形势很紧迫，也没空说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吧，干还是不干。”宁海靠向椅背，双眼紧闭，一手扶住额头，还是没有说话。崔总起身走向门口：“给你三小时做决定。”推开门停顿了一下回头说：“小雨是个好女孩，你要为她想想。”宁海独自坐在静悄悄的会议室里，窗外的陆家嘴绿地笼罩在冬日的迷雾中，他缓缓站起身，猛地把面前的水杯本子扫向地面。

王小雨正在茶水间和两个同事讨论崔总的怪异表现，突然听到会议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大吼。“什么声音？”王小雨问，琳琳答道“没听清，像是宁海的声音”，周萍望向会议室的方向说：“好像是在喊，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