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齐衡朦朦胧胧地扫视一圈,一眼看到申氏,嘴里念了句“娘子”就要伸手过来,脚下却忘了迈步子,好在李冲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给捞了回去。
申氏赶紧过来帮忙扶他坐到桌前“这是喝醉了吗?秀竹,快去端醒酒汤来。怎么喝了这么多?表哥呢?”
齐衡其实喝得不多,只是他本就没什么酒量,心里又揣着事儿,所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此刻揉了揉眉头,仿佛清醒过来,喃喃道“表哥,表哥已经回去了”,说着抓过申氏的衣服“娘子,我有话要对你说。”
申氏只当他是说胡话,平素最是规矩有礼的公子醉了酒竟是这般痴汉模样,势必要成为明日府里的谈资,申氏忙把下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倒了杯水给他。
齐衡果真口渴的很,就着申氏的手全部喝了下去,喝完抬眼看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热切地伸手去抱她“娘子,我有话……”。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秀竹端着醒酒汤进来。
申氏推开齐衡,低头整理下自己被他弄皱的衣服,接过那碗放到他面前。
齐衡又意识模糊起来,先是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好像明白过来,便抬手拾起那勺子,却没有舀至自己嘴边,而是把勺柄一转,转向申氏的方向,眨着眼睛强忍困意地看她。
秀竹大感不妙,端起盘子便退了下去。
申氏没有理他,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上段时间,齐衡莫名其妙吃飞醋,还私自弄丢自己的东西,自己就让着他,没和他计较;前天因为纳妾的事情,自己虽然生了闷气,可念在齐衡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的份上便原谅了他,本来还想找机会言和,没想到紧接着就出了小玉的事,自己虽然相信他,可他总该有句解释才好。
他不但不解释,反而在下午表哥拜访时话也不说一句,其实夫妻两人闹个别扭本没什么,可申氏不想在娘家人面前表现出来,不然他们又要担心自己受了委屈。
要说齐衡还吃着表哥的醋,不爱搭理人家也好,可他偏偏有话却还要单独出去说;终于说完回来了,却是醉成这个样子,在丫鬟小厮面前不成体统也就罢了,若是传到郡主娘娘那里去,怕不是又要怒上加怒了。
申氏在想这些的时候,齐衡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可是他不能睡,他心里想着自己还有话要对娘子说呢,一定要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说明白了,便挣扎着起身,要往申氏这边来。
申氏抬手挡了下他身上酒气,“官人明日还要上朝,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娘子,我没喝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齐衡十分认真地说着这话,可是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实在可怜。
申氏无奈挪过那醒酒汤,按他坐下“多少喝点吧,不然明早起来头疼,母亲又要怪罪了”
齐衡好巧不巧地忽然清醒过来,只是有点清醒过头了。
“娘子是担心我头疼,还是怕母亲怪你,不知体恤夫君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若是真心疼我,便不会让我喝这许多酒”
这话实在是莫名其妙。申氏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口中的有话要说,是要找茬吵架啊。也是,两个人脾气性子都太好了,吵架都吵不起来,有什么话都在心里憋着,天长日久的确不是好事。
“母亲要为我纳妾,娘子若不欣然应允,便会落个自私善妒的名声。看来,是我不知道体恤你了”
到底是做言官的,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申氏觉得他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官人若是不想在这儿待着,也不用这般刁难,母亲既然说了过些日子要给你纳妾,就算近日安排不来,也不用急,横竖还有书房可以睡,反正你也睡的惯。”
“纳妾?”齐衡迷迷糊糊地摇摇头,转而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走到床边伸手一指“我就要在这儿睡,这也是我的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睡……”
申氏看他衣服鞋子也不脱,便把被子揉做一团堆在身上,心里实在是再忍不了了。怎么办?吵架她又不会吵,讲道理他现在又不讲,最后实在不想和一个醉人较劲,便起身就要推门出去。
齐衡见状忙跌跌撞撞地跟上来拉她,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掂量力气和措辞,“娘子这般不愿意和我共枕而眠,就不怕旁人说你不尽做妻子的本分?”
申氏被他拽的生疼,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粗鲁,居然还是对自己。她回头看了半晌,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齐衡,这回是真的要气哭了“你放开我……”
齐衡也知说错了话,垂着头半闭着眼睛,正努力保持清醒思考着怎么赔不是,忽见她朱唇微启,便忍不住覆了上去,出自本能的索起吻来。
这里外两间虽有隔音,可守在外间的秀竹却早听出里面的声音不对,唯恐姑娘被那醉酒的人欺负了去,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姑娘?姑娘?”
并没有回应,谁知刚一推开个门缝,就见两个人影叠在一起,她立刻退了出去,一下子退出八步远。
不过须臾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变得情意绵绵起来。
纵是面若冠玉,目如朗星,可也是沾着酒气的玉,灼人会疼的星,申氏在家里见过父亲醉酒的样子,实在是嫌弃的很,遂拼命推拒着他毫无章法的示好求欢。
可是齐衡却觉得浑身燥热,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一边撕扯着衣服,一边托着怀里的人向床边走去。
一场说不出口的别扭直接闹到了床上。
也许是酒精助力,脑海里的礼义廉耻也不知忘在何处,谦谦君子变得急躁鲁莽起来。
申氏十分不满他的孟浪无礼,百般挣脱着“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齐衡倒听进去了这话,流连于她肌肤上的肆意吸吮变成了轻柔的亲吻舔舐,若即若离的唇瓣颤动着传来了几声含糊的“对不起”,可是身体却像不会控制力度一般,横冲直撞全然不似平日温柔体贴。
申氏只好换了个方式开始软声求饶“官人,你轻些,你真的弄疼我了”可是那人已经渐渐食髓知味,越发精力旺盛,变本加厉起来。
一个是矜持端庄的大家闺秀,一个是温润谦和的名门公子,以往这种事上都是循规蹈矩,水到渠成的,哪曾领略过什么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情趣。
不知是为了减轻自身痛苦不得不委曲求全,还是最原始的欲望也被点燃不受控制,申氏慢慢开始迎合他,只是她到底身子娇弱,几番下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齐衡嘴里还念念不忘“我有话要说”。
“有话就说啊,你这样……是干嘛”申氏带着哭腔,柔声哄着那半醉半醒的人温存抚慰,总算是慢慢熄了他的火。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黏腻难受,可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更不好意思叫下人来看到这场面,只好寻了个稍干净点的地方躺下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