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视界174|孔子最讨厌的三件事,牵涉家国前途和历史命运

子贡曾经向孔子请教过一个问题,就是君子有没有讨厌、厌恶的事情。孔子回答说,有啊,当然有。君子讨厌四种情况: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上者,恶勇而不礼者,恶果敢而窒者(《论语·阳货》17·24)。

这是孔子就君子来说的,但就孔子本人,他也有一些厌恶的事情。

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论语·阳货》17·18)

孔子说,我厌恶三件事情:

第一件,厌恶紫色取代大红色的光彩和地位,紫色取代了红色。

古人把颜色分为正色和间色两类。所谓间色,就是杂色,是以正色为基色掺杂别的颜色混合而成,杂而不纯。正人君子、正式场合是不能使用间色,否则便显得不庄重、不严肃。“夺”,强行取得,取代,顶替。“朱”,按照皇侃在《论语义疏》中的说法,古代认为是代表南方的正色,而“紫”是所谓的“间色”,是由正色“朱”和正色“黑”混合而成的颜色。孔安国认为:“朱,正色。紫,闲色之好者。”《乡党》篇有“红紫不以为亵服”,就是红色、紫色都不宜用来作便服。春秋时期,鲁桓公和齐桓公都喜欢穿紫色衣服。《左传·哀公十七年》记载说,卫庄公建了个园子,想请有好名声的人吃饭,太子把浑良夫叫来了,但这个家伙乘坐由两匹公马拉着的车子,穿着紫色狐裘,到了后,还敞开狐裘,连佩剑没解就吃了起来。太子派人把他拉下去,数说了他“紫衣、袒裘、不释剑”三罪,就把他杀了。一方面,浑良夫真不个什么好人,大家可以看看《左传》等的记载,另一方面,说明那时的紫色可能已经取代朱色而成为诸侯衣服的正色,浑良夫有僭越之罪。而在孔子看来,用紫色来取代朱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越礼的行为。

第二件,厌恶郑国的声乐扰乱雅乐。

郑声是郑国的音乐,雅乐是周先王的雅正之乐。雅乐中正和平,能调和性情,郑声相当于现在的流行歌曲,算“靡靡之音”,不得性情之正,与雅乐相违。当时有很多人喜好郑声,不知雅乐,扰乱了雅乐催人上进的功能,长期下去,社会风气就会与日剧下,即是郑声乱雅乐。

第三件,厌恶用伶牙利齿、强嘴利舌颠覆国家这样的事情。

孔子不太喜欢伶牙利齿、能言善辩的人。有人说冉雍是个仁人,但就是口才差点,孔子说,靠伶牙利齿和人辩论,常常招致别人的讨厌,要那个干什么。还有一次,子路让子羔去当费宰,孔子说,你这是害人子弟。子路说,“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孔子生气地说,所以我讨厌你这样的“佞者”。这些还算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但如果上升到“覆邦家”的高度,那问题就大了。特别是鼓动唇舌,祸乱人心,甚至扰乱社会秩序,那就犯了大错。孔安国注说:“利口之人,多言少实,苟能说媚时君,倾覆国家。”“利口覆邦家”的例子,可能要算孔子诛少正卯最为典型,这件事记载在《孔子家语》《荀子》《说苑》中,但历史上大多数人认为这件事并不可信。

孔子为鲁司寇,摄行相事,……于是,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居,吾语汝以其故。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其谈说足以饰褒莹众,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

周平王东迁以后,王室衰微,历史进入了礼崩乐坏的时期,社会陷入了混乱,孔子在这里提出“三恶”,既是孔子对那个时代的抨击,也是提醒人们,认清社会现实,明辨是非。

正道该坚守的还是要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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