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经过长长的滑行停下了,乘客们都急不可耐的站起来,只等机舱门打开。钟理斌不急,行李是好的,站起来也没用。他用了别人两三个月的身体,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不曾想要面临原主的家庭,他是心虚的,若是飞机再飞起来去北京转悠一圈他也没意见。
一个乘务员走来问他:“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 拖,已经不行了。
他摇头,起身拉起行李箱往外走。
没有忘记打开手机,开机后立刻就有短信进来:我在出口2等你。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到了出口处,他还在东张西望时,一个五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举手招呼他:“小武,这儿呢!”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观察这个男人。不得不说,肯定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五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身高相当。
他也不说话,跟随这个亲生父亲走到停车场,放好行李后,父亲和他一起坐进汽车后座,原来还有司机。
这个城市是西部地区一个繁华的省会城市,他(此处应是她)上学期间来旅游过,风景美食都很对她的胃口,真是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汽车开进了一家医院,钟理斌随父亲往住院部走。又是熟悉的来苏水气味,熟悉的白大褂,熟悉的一派繁忙的景象。这里有她的同学,他没法去认。
“爸,奶奶什么病?”装高冷是个苦逼的活,他得打破这格局。
钟南栋非常高兴,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儿子叫自己爸了,眼睛有些湿润了。
“中风,前天突发的,还好我在家,救护车也来得及时,不然你也见不到奶奶了。”
“那现在谁在奶奶身边?”
“住的特护病房,护士全天候都在,你张姨也在呢。”
钟理斌不说话了。
父子俩来到病房,奶奶正醒着,钟理斌坐到奶奶面前,拉着没有输液的手说:“奶奶,对不起,我太忙了没能来看你。”
奶奶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来,嘴角流出了口水,钟理斌用桌上的抽纸给奶奶擦了嘴。奶奶眼里也流了眼泪,钟理斌又给她擦眼泪,说:“奶奶,您别急,孙儿知道您要说什么。我不走,就在这陪您!”
果然,老太太安静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护士过来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让老人太激动了,对她会有危险。”
“好的好的。”三人同时说到,张姨声音最大。
钟理斌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女人在病房里,她四十多岁吧,皮肤很白是最突出的特点,五官长相却很一般。她应该就是张姨吧,许是日记里的小妖精?小妖精不该是既年轻又漂亮还该妩媚也许还得有双勾魂眼才行吧!可她,不像?!
可她好像对自己有点害怕的样子,见自己眼睛看向她,立刻缩到钟南栋身后去了。
难道……难道他真是个大坏蛋?苍天哪我是好人哪!
司机把行李提上来了,钟理斌说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让其余人都回家去。
晚上,奶奶睡着了,因为是特护,护士妹妹一直都在,钟理斌一个人在病房走廊溜达,大部分病人和家属已经休息了,走廊上安静的慎人。
突然,一间病房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钟理斌想黑白无常又出来工作了,不知道他们还认识自己不?不对,人间每天死那么多人,黑白无常应该有好多吧,这里不是东山市,这里的肯定不认识他也不会和他打招呼。嘿嘿,还是离他们远点,别又抓错了。
下午钟理斌和医生交流过,知道奶奶的多个脏器已经衰竭,毕竟八十多岁的人了,即使现在抢救过来,但是恢复不会很好。医生让他们要随时做好准备,病房里二十四小时都会保持有护士在。钟理斌和其他所有想要挽留亲人的人一样,只能无助的看着生命的流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多陪陪奶奶。
第二天钟南栋一早来到医院,给儿子带了热腾腾的早餐,儿子居然微笑着给他道谢,他也笑了,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多。
“妈,今天好受一点没?”钟南栋俯身给母亲捋捋被子,轻声问已经睁眼的老母亲。
老妈妈不说话,只是扯扯嘴,是一个笑容。
医生进来时,钟理斌已吃完早餐,收拾妥当。他认真观察医生检查的步骤和手法,以前他轮转时在各科室时间不多,不是什么病都能跟一遍,自他决定去产科后对其他科的事情就不上心了,知识已经停留在本科期间的理论知识上,不如他的产科既有丰富的理论知识更有身经百战的实战经验。
医生发现他的问题有点专业了问他是不是学医的,他只好说不是只是看了两本书而已。
下午,钟理斌正在给午睡醒来的奶奶读笑话段子,接到电话:“妈,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你那边老人的情况。”
“没事的,我正在给奶奶讲笑话呢!”
“没事就好,你继续讲吧。代我给老人家问好啊!”
挂上电话后,对上奶奶疑惑的眼光,他明白了,老人耳朵好,脑袋也是清醒的。
“奶奶,是这样的,我叫的妈是我女朋友的妈妈,她向您问好呢!”
奶奶的眼睛一下子就是笑眯眯的样子。钟理斌继续拿起手机要讲笑话,奶奶摇摇头,表示不听。钟理斌不明白,奶奶发不出声音,但是嘴型说的话钟理斌懂了:“奶奶是要让我讲女朋友的事情吗?”
奶奶点头。
钟理斌开始给奶奶讲李敏的事情,(其实就是自己的故事)他没有讲李敏去世的事情,只说他俩已经准备结婚了,只是李敏还在支援边疆的医疗建设,等她回来就办理结婚。奶奶微笑着听着,然后又睡着了。
奶奶终究没能熬到过年,腊月二十九下午,正好都在,包括张阿姨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在。奶奶液体还在继续输着,坐在床边的钟理斌感觉到奶奶的手在拉他,他靠近奶奶的耳朵说:“奶奶,小武在。”
奶奶嘴里轻轻吐出一句:“你不是我的小武。”
“奶奶!”钟理斌吃惊的看着奶奶,同时用眼睛余光瞟到父亲正和护士几个在说话,电视也放着。
奶奶眼睛直直的盯着钟理斌,钟理斌心理发毛,却听奶奶又轻轻吐出一句:“我喜欢,你要代小武活好。”
钟理斌更近的靠近老人:“奶奶,我也喜欢你。”
奶奶声音更小了:“照顾你爸爸和弟弟,我走了。”
美女医生变身男神(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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