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我起床的时候，脖子酸疼的难以活动，脑中一片都是混沌的字句不停的飘动着。周身睡着几个同事，还有一股子浓烈的香料气息。
我努力回忆前夜的记忆碎片，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约是断片了。
事情大约要从今年的六月说起，那是一段燥热的日子，对面的出租区域的前主人是个团购网站，随着团购模式的溃败。最终自然也是优胜劣汰，他们的人去了哪儿？无人知晓。
对面空荡着闲置了很久，满地飘洒的都是尘埃，扫帚和冯箕洒落着，也无人打理。
直到七月底的时候，对面进驻了一个广告公司，是年轻人开办的，年轻人喜欢排场，许多的电脑都被搬运了进来，老板特地用了个最大的29寸的显示器搞设计，看上去是要打造一番事业的样子。
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人进了这个公司，我每天上班的时候，就见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等我单位陆续下班了。对面还是人声鼎沸。
那公司老板出手阔绰，在门口放了个大鱼缸，里面一开始只是养些小金鱼，后来似乎是排场不够的缘故，抑或是为激励员工，又购置了条大鲶鱼和一条草鱼。
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一个暴雨日，那天天色暗，因了雨下的缘故，所有的同事们都迟到了，我在那天的早晨，踌躇到单位的门口，却无法进去。
走廊里的穿堂风阴凉飕飕的，逼仄的让人难受。我自然把视线投向了对面的小公司，小公司里的电脑都暗了——要知道，往常这个点，他们早就在谈笑风生地上班了罢？！
我尝试着敲了敲他们的玻璃门，希望能容我进去略微的歇息一下。
“咚~咚~~咚~~”
“...... ......”无人应答。
或许他们，也因为雨的缘故，在路上堵车了吧？
我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投向了鱼缸，鱼缸里的鲶鱼和草鱼还在自由的游荡着，至于那些金鱼呢？
“太奇怪了，怎么都不见了？？”
这是走廊想起了局促的脚步声。
“嗒~ 嗒~ 嗒~~”
哦！是我们的老板来了。
她用钥匙开了门，让我赶紧开始做活，我也不敢怠慢......
烦躁的雨季才过了没多久，天开始变得早阴了，我几乎快记不得最后一次见里面有人的模样了。
那天还是下着阴霾的细雨，霾的雨和雾气夹杂在一起，让人不敢呼吸。
约莫下午3点的时候，“啪！”的一声巨响，楼就停了电了。
我们重拉电闸也毫无反应，整栋楼陷入了沉闷的黑暗。
机灵的同事想去确认一下，对面是不是也停电了，就敲了敲对面的玻璃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无人应答。
“框...叮叮......”
敲门的震动，倒是把门口虚掩着的锁链弄到了地上。
同事顿有些尴尬，想了想，退回了自己单位。这时，也正好打通了物业电话，因为整幢楼的电线年久失修，线路老化的缘故，现在正在叫人紧急维修，预计要12小时吧。
我单位业务都靠电脑来完成，这下子彻底动不了了......
老板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既然今天都弄成这样了，灯也打不开，大家就回家吧，明天记得按时上班啊！”
“哈哈！！太好了！！~~”
几个同事本就无所事事，这回可以提早下班，再没比这更好的了，于是立马冲了出去。
人们陆陆续续的走了，我恰逢肚子不适，就多逗留了一会儿。于是我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走出来关了门，走廊一片阴郁的气息，我几乎只能勉强辨认走廊的模样，瞥了一眼对面的鱼缸。
鱼缸里的鱼，只剩下一条了，那条大鲶鱼，此时此刻，眼色猩红着，除此之外，只有清澈的水，潺潺的发出细微声响。至于其他的那些鱼呢？那条草鱼呢？
我借着微弱的光，望向了那些办公桌，许多器材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一台老板最大的那台。
地上依旧歪着老板的山地车，满地飘洒的都是尘埃，扫帚和冯箕洒落着，似乎很久没用了的样子。
视线又回到了鲶鱼的身上，看着那猩红的眼，感到一股寒意从股间凉到心口。
“早知道，就不要看对面的鱼了......”
我才猛然想起，一夜的梦魇，都是鱼头。
睁大的清澄眼球；干瘪的眼球；布满血丝的眼球，好多没有身体或是脑髓喷涌的鱼头。。。。。。那大约是前夜才吃的剁椒鱼头火锅吧，但其实我是不爱吃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