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是烟（八） 之 再说吧

409寝室死一样的静寂，烟雾缭绕中毛毛一个人坐在窗边，易拉罐里填满的烟头说明他一个制造了这屋子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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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是青石老乡，同年考入这个系，不同的是他在本科班而青石在专科班。直到今天青石才明白当初为什么他的分数比我少进了本科班而他却在专科。这与当时学校的政策有关，在这里郑重介绍下学校：

在重点高校密集的皖省，我们学校非常不起眼，甚至同一个城市的人都不知道当地有这个学校。多年后，当公司领导听说青石毕业的院校时，他们都惊讶地表示，肥城没有这个学校啊。青石只得一一解释，我们学校本就不在肥城，她—安庆。在教育质量较好的皖省，有这样的一所高校真是尴尬。据我所知，来学校的没有几个是第一志愿，像我，压根就没有报这个学校，被拉来的原因是我在志愿栏里填了“服从分配”这四个字。(也正是这四个字，改变了我的一生，这是后话。)毛毛的情况和我一样，但学校发了本科通知给他，附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协议，就是另交12000元人民币。毛毛家当时也没有仔细看，收到通知就匆匆忙忙来了，报到时才发现这霸王条款，上了这条贱船。毛毛当时就不想念这书，可转念一想，来时父亲抱着病身子都宴请亲朋好友了。这样莽撞回去，全家的脸往那儿搁？父亲的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这事毛毛就瞒了下来，钱也一直没有交，毛毛也没有多余的钱来交。

于是，每个学期毛毛都成了辅导员的专政对象，也因为欠学费，什么东东也评不上，什么补贴补助也没门。你是辅导员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好处自然是沾不着边的。

“毛毛，么事撒，这么愁？”青石自己都感觉到问的有点多余。

“辅导员刚才又找过我，催我交费，”毛毛闷了口烟，恨恨地说，“学校说毕业前不交清学费，将扣发毕业证、学位证。”

“操他妈，这什么世道!”

“再说吧。”

再说吧这几个字近期成了毛毛的口头禅。

青石知道他心中的压抑、苦闷，他承受着与同龄人太多的不一样的压力，至少胖子、江军和闫子歇比他少。

在409寝室转了圈，无聊地回来。

选调生的大名单还没有圈定，文昕的考试已经结束了，这意味着再过二天学校就要放寒假了。

2000年春节将悄然而至。想着将要与丫头分开一个多月的时间，心中有万分的不舍。丫头也似乎洞穿了青石心思，早就给他打了预防针：我才大一第一学期，总不至于就把男朋友带回家吧。鬼机灵的丫头，这一句抵过千军万马，也将青石唯一有去桐庐的机会给断送了，至今还在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