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

木头人 

文/铺梦

 *凹凸世界同人,CP向瑞金,格瑞1214生贺,瑞哥生日快乐! 

*现代AU,发小设定,成年设傻白甜言情,有其他角色打酱油 

*OOC有,故事奇葩,文风退化,慎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篇会被屏蔽 


       “格瑞,你是不是真的是木头人啊!”

       他看着那个身影,忽而想起这句话,一切似乎从未改变。 


       三年。格瑞熬了三年,眼前人却不改青涩,在人群中扎堆他还是第一眼找到了他,一身学生气的卫衣长裤,向后压的帽檐也压不住金色短发向外翘。看来他睡得很好,格瑞拖着行李箱,“咕噜噜”地向前几步。青年仍在四处观望,他猛一回头,正好对上格瑞的视线,海蓝色的眼眸折射曦光,翻卷的涟漪令他的心扑通一跳,他看见青年眸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与面无表情的自己。

       “格瑞!”青年双眼发亮,张开双臂冲他跑来——被格瑞一手挡住他的脸。他挣扎着向前摸索,碍于手短只能无奈地垂下手臂。格瑞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鼓起腮帮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若无地蒙上一层水光。“格瑞,”他的声音有小小的委屈,“你这么久没回来了,我抱一抱你都不行吗……” 

       格瑞抿紧嘴角。那一抹亮色冲他而来的时候,他何尝不心动?他收回手,青年好不容易得逞一回,又一次大张双臂,将格瑞圈在怀里,手脚并用地缠着他。格瑞比他高出一个头,青年头顶的帽子硌着他的下巴,头发时不时的扫过他的脖颈,他不自在地偏头。“别玩了,金。”

       “格瑞,我好想你啊!”金仍然揽着他的脖子,“在A国分部工作累不累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哎——格瑞,你什么时候换了新发带,真好看!”金说着就要摸他戴在额头上的荧光紫发带,被他一手拍开。金捂住手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拖着行李箱往机场出口走。 

       “哎,格瑞,等等我!”金连忙追上前,跟在格瑞的行李箱后,“你刚下飞机,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啊!” 

       “不用。”格瑞瞥了一眼指示牌,“车在哪里。”

       “好像在A2出口……”金越说声音越小,不放心地拿出手机确认又揣回兜里,“对,就在A2出口!……A2出口怎么走来着?”笨蛋。格瑞暗叹一声,也是难为这个路痴来给自己接机了。他顺着指示牌向左一转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车给我开。” 

       “哎,不用!”金立即抬起头,“格瑞你都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了,开车这种事情还是……” 

      “你不会路。”格瑞一句话打断他的辩解,“怕开到天黑。”

       “……”委屈。

       格瑞仍是不看他,嘴角却微微翘起,他向后摊开手,不一会儿一串冰凉的钥匙落入掌心。这时迎面走来一对极养眼的男子,两个人围着同一条红围巾,身高较高的男人抓着另一人的手,不顾场合地弯身在那人唇上轻轻一吻。

       “格瑞,你看他们……”金本意是想吐槽两人暧昧的围巾穿戴,怎料目睹到了这幅场景,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往下说了。格瑞也恰好撞见这一幕,但他立刻转眼看向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跟上。” 

       “哦。”金嘟囔一声,跟着格瑞坐上自己车的副驾驶。

       格瑞放好行李关上后尾箱,绕回前门并系好安全带。“很恶心吗?”金属扣“咔哒”一声,“我是说那两个人。”

       “呃……这个……”金面红耳赤地回想起方才那一瞬,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格瑞,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我……嗯……”格瑞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发动车子,右手握上操纵杆。“算了。把导航打开。”

       应该是这么认为的。他暗叹一口气。多年的痛苦与爱恋浓缩成他跳动的心,一下一下地钝痛。 


       但他不觉得。 

       他第一次吻同性,确切地说是被吻,满脑子只剩自己喜欢的牛奶甜味的温热触感,根本来不及生理厌恶,更何况他没有厌恶。随着年龄渐涨他发觉自己与同龄人的不同,才心知那个吻决定了自己一生。 

         但他从未对任何人主动表露,他懵懂了整个青春,直到他的发小金牵着一个女生对他笑着说,“这是我女朋友!”他骨子里的偏执得以了然。女生是富家子弟,走起路来高跟鞋踩得噔噔响,面上精致的妆容层出不穷,像一朵毒花。格瑞看着她笑。他显得多冷静就有多爱,只点点头,再不理会两人的嬉笑打闹,他走进洗手间。眼角被手搓红,他不停地用水泼打脸颊,水珠自眼角一一划过。父母死去的那天他只是迷茫,镜子里的紫色眼眸却空洞无神,久违的疼痛。他扼住心脏,一手撑住洗手台。

       后来金和那个女生不欢而散,金拉着格瑞溜出大学校门喝得烂醉,金轻声抱怨,明明是她追的我,为什么又要跟我分手呢?格瑞和他一样趴在吧台上,他侧头抚摸金的头发,端详他的睡颜。他抿了一口酒,酒能壮胆,他冲动着亲了一口金的嘴唇。你还有我。他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悲痛,你还有我。

       最近一次接吻早在三年前,那天公司给即将派往A国分部的员工开了个欢送派对,欢庆的日子,他身边一口气一字排开十个空酒罐。“格瑞,格瑞,你不能再喝了。”一股力量强压他罐啤酒的右手。他的心火燎得烧出一个窟窿,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抛到脑后头。他只听得见金的声音,心底暗骂一声,去他的,用尽全力强压那股阻力,贴上那对日思夜想的唇。 

       记忆的奶味被酒香取而代之,他本能地加重这个令人陶醉的吻。KTV包厢打着紫色暗光,周遭是令人躁动的酒精气息。他们缩在角落无人顾及。身下人的呼吸浑重,他恨不得将之一口吞进去。他也曾偷吻过金的眉心鼻梁,顺着金的耳垂亲吻嘴唇,但从未得到他的回应。就这样吧。格锐锢紧他,一个吻带着绝望的味道,让我醉在梦里。

       宿醉后他的记忆断断续续,依稀记得一个人的喘息,柔软的唇瓣,他喜欢的人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是真的吗?他自嘲一笑。可等他打开房门,看见金在想方设法遮掩脖子上的红痕时,他先是懊悔,心里又忍不住窃喜。金从镜子里看见走过来的格瑞,难为情地和他打招呼,又别过脸磕磕绊绊地说:“那个,格瑞,昨晚你……”他动作自然流畅,拿下电动牙刷沾上牙膏,漱了一口水。他抛出一句:“我喝多了。” 

       一句话一笔带过,十多年的感情,醉酒后的失态,这些金不该知道。


       他在金的家里倒了两天时差,睡醒一觉,金已经去上班了,他在这阔别三年的家四处走动,金换了新日历,12月只给两个日期画了红圈:一个是接格瑞的日子,备注写着:要开导航!提前五个小时出发!!!一个是他的生日,红色字体大写着一句:“格瑞生日快乐!!!”他抚摸那行字,每一笔都在欢呼雀跃,这样就很好。他想了想,也就是明天了。如果不是金这几年坚持对他说生日快乐,12月14日只会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他打开冰箱门,扑面而来一阵凉风,冷藏格冰冻着几盒鲜牛奶。金从小不爱喝牛奶,只是为了长高才买过几年,他取出一盒,似乎能够看见金小时候一口闷下牛奶,碎碎念着“我怎么还没比格瑞高”的样子,他轻轻笑了一声。

       他接着拎出几袋肉和菜,是金一早备好的。金不会做菜,通常是格瑞掌勺,他洗碗,很多时候格瑞会边切菜边想,这样的生活与恋人同居没什么区别,他该知足了。等到菜煮到一半金会回家,关好门再大喊一声,格瑞,你又煮什么好吃的啦!踢踏着拖鞋快步走到厨房。直到金又找到女朋友、结婚生子,直到他的爱意止息,他的生活应该如此延续下去。


       可三年时间太长。

       他赞许地看向如今能在客户面前侃侃而谈的金,三年时光磨平他的棱角,要说还真难将他和当年那个被主管指着额头说,“你这个榆木脑袋!”的毛头小子联系在一起了。一名同事搭着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在A国赚的钱还少吗?日子过得不舒坦?”“我只是服从调配。”感受到他的目光,金冲他粲然一笑,一根糖丝儿扎进格瑞心里,三年的痛苦倾泻而出,又因糖丝融化得以慰藉。他错过了金成长的最好的三年,剩下的几十年,他一秒也不愿错过。


       为了给回国替职的格瑞接风洗尘,公司几天提前下班,组织新老员工一起庆祝。吃过晚饭他们走进一间KTV包厢,金因为吃到中途闹肚子,提前离开了饭局,并嘱咐格瑞不用等他。他站在人群的最中心,看似被簇拥着,众人有说有笑,时不时也会和他说一两句,格瑞却清晰感受到自己与他们之间的一堵墙。每个人有自己的世界,而他只欢迎一人。

       他突然很想念金的声音。

       包厢被推开,213,是三年前格瑞来的这间包厢,他站在包厢门口有些踌躇,猛地被人推进室内。整个包厢环响着欢快的曲调,一名青年站在镁光灯下,手执麦克风,唱着不成调的,但格瑞熟悉的歌。他一步步朝格瑞走来,每近一步,格瑞看着这个和他的名字般光彩夺目的青年,一时难以移开视线。

       跑调的独唱被众人齐心协力掰回正轨,金的右眼笑成一弯月牙,粼粼湖水温柔倒映独一人的面容。“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格瑞!” 格瑞猝不及防地接住往他怀里跳的金,不知是谁拉响礼花,“嘭嘭”两声,五彩斑斓的彩纸尽数落在格瑞和金身上,正好应和他的心跳。金的羽绒外套有些冷,不一会儿被他冒汗的掌心捂热,金抬头时嘴唇不小心擦过格瑞的脖子,他呼吸一滞。

       “生日快乐呀,格瑞。”四周的音乐声很响,金不得不凑到格瑞耳边说话,这还是格瑞第一次没有拒绝就让他主动抱呢。眼间自己计划得逞,金傻呵呵地笑起来,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格瑞仔仔细细地将他的一颦一笑纳入眼中,眼神也不由得柔和几分,加重手臂的力道。

       “格瑞,过来切蛋糕了。”两个大蛋糕被放在茶几中央,金牵起格瑞的手,冲他眨眨眼睛。“走吧,格瑞,大家一起给你过生日。” 格瑞任他拉着自己,目光定格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五指陷进他的手心。 



       “话说,我们来玩狼人杀吧!”

       吃饱喝足,歌也唱得尽兴,这个收尾娱乐提议得到众人一致赞同,选出“法官”后,其他人开始抽取角色牌,格瑞翻开一看,他的角色是一个神职,“守卫”。 

       游戏正式开局。“天黑请闭眼。”KTV的光适时转暗,格瑞闭上双眼,金坐在他身边,放松地陷进沙发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守卫请睁眼。”格瑞应声睁开双眼,“请选择您今晚的保护对象。”

       格瑞毫不犹豫,手指向身边的金。

       “法官”点头表示知道,示意他闭眼,再次环顾四周:“预言家请睁眼。” 

       “狼人请睁眼。” 

       “女巫请睁眼……” 

       近乎安静的环境下,格瑞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长久的静谧后,“法官”终于发声:“天亮请睁眼。” 

       所有人陆陆续续睁开眼睛,格瑞刚睁开眼,正好对上法官的视线,他的右眼皮突兀一跳。“昨晚被杀死的人是格瑞,他的身份是‘守卫’。” 

       一石激起千层浪。“天,哪个狼人这么缺心眼啊,先杀寿星,不怕折寿嘛!”

       “666这波狼人厉害了,一杀一个神职……” 

       “格瑞……”金投以担忧的目光,在这阵七嘴八舌中,格瑞唯独感受到他的感情。他挥挥手表示没事,动作突然一顿,正要开口,法官早已先他一步说了出口:“……他今晚保护的人是,金。” 

       众人皆是一顿,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打量两人,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甚至在起哄。“啧啧啧真不愧是发小啊。”“哎哟要是金是狼人那就很尴尬了,人家保护你你却要杀他。”“啥也别说了!在一起!在一起!” 

       “别闹。”眼见格瑞目露不悦,“法官”出声制止,“格瑞,你有什么遗言吗?”他本能地看了一眼金,一撮发旋露在他眼前,他双手勾缠,十个指头似乎在打架,是金纠结时惯有的小动作,格瑞一看过去便恍然大悟。

       “格瑞。”金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对……” 

       “我没有遗言。”格瑞以更高的分贝盖过金这句话,对着他微微摇头。金的蓝色双眸在灯光照射下,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水雾。他几番张口,又无奈地合上,重重地抱了一下格瑞。

       格瑞迟疑许久,还是垂下了右手。


       第一局,狼人阵营获胜,金是活到最后的狼人。


       “格瑞!嗝——瑞,你别生我气……” 

       “我没生气。”格瑞好脾气的护着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赖的金,他得开车,给他敬的庆功酒全由金代喝了。现在他醉成一滩烂泥,脚步虚浮,格瑞生怕他摔着,索性拦腰将他打横抱起来往车子走。

       格瑞敷衍的回答让金撇了撇嘴,他将头缩进格瑞胸口,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格瑞你很厉害啊……我是狼人,嗝……格瑞你肯定……肯定一下子就……” 

       傻瓜。格瑞轻轻拍打他的背脊。金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自己,偶尔误导他他都能顺着掉进坑里。偏偏这也是格瑞喜欢他的一点,他足够简单,在他面前,格瑞也能轻松不少。不只是这一回,很多回,他玩狼人杀总会想办法保护金,即便是第一局这种情况。

       只为他胜利的喜悦。

       又怎么会生气? 

       好不容易拉开车门,格瑞将金安顿在后座上,他呼吸平缓,洁白的锁骨随呼起伏,极诱人的颜色。格瑞咬咬牙,将手搭上车门,抽身离开后座。这时金慌张地翻身坐起,抬头瞥见格瑞,伸手抓住他的衣领,顺势将他拖回车内。格瑞整个人撞倒在他身上,金闷哼一声,格瑞立刻撑起手臂与金隔开一些距离,车门不知不觉间被关上,车内充斥着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格瑞……”金茫然的视线找到焦点,“你喜欢我吗?”


       喜欢金吗?    

       答案是笃定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格瑞,你是不是真的是木头人啊!” 

       金气冲冲地灌完一杯牛奶,好悬没噎死,但他快要被格瑞气死了。被点名的人依然从容地翻开课外书,如果不是眼睛一直在动,真的会给人这种错觉。

       是你自己的提议,格瑞心想,比赛玩木头人,谁输了谁喝一杯牛奶……

       “不行,你不许看书,你看着我。”金双手压着格瑞右手,“啪嗒”一声合上书页。格瑞也不恼火,静静地将视线移向他,他又露出一个撒娇常用的猫咪般乖巧的表情。“求你了格瑞,你就让我一下吧,纯牛奶一点儿也不好喝……”

       格瑞挑眉。“你直接把牛奶给我喝不就好了吗。”

       “不行!被姐姐知道了又要说我,我说这是玩游戏的惩罚,她就不会说了。”金自信满满地“嘿嘿”笑着。格瑞内心发笑,语气却是平静的:“我让你一个动作。” 

       “好!”金摩拳擦掌,“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他看着端坐的格瑞,眼珠子骨碌一转,将他拉起来。“起来,起来,你不许耍赖。”明明一直在耍赖的是你吧?这句话绕上格瑞嘴边,在迎面对上那抹天真无邪的微笑后,又被一股脑咽回去。

       金像摆弄玩具一样,将格瑞调整到一个让他觉得合适的姿势,两人隔着半臂距离面对面站好。金端正站姿,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下一秒,他调动了全部的脸部肌肉,呲牙咧嘴地做出一个鬼脸。

       格瑞险些笑出声,他绷紧脸部肌肉。金努力地翻着白眼,张大的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看起来真是一个智障……格瑞强忍笑意,极力让自己忽略金的鬼脸,他认真地打量这个男孩。喝了几天的牛奶,他隐隐有长高的趋势,比第一次见到他要好太多了。金小他两岁,初次见面他被裹成一个粉嫩的小团子,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格瑞一开始确实很烦他,可当他回头准备呵斥他的时候,金总会露出一个蠢萌的笑容,软软糯糯地喊他一声“格瑞哥哥”,他就怎么也没办法生气了。

       小团子长大了啊。他莫名感慨。

       等了一会儿,金忽然向前栽倒。站不稳吗?格瑞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让他摔也只会摔在自己身上,他果断选择袖手旁观。 金伸出双臂努力保持平衡,两只手臂不停上下晃悠,但他终于支撑不住,向前一推—— 



       温热柔软的触感。

       浓醇的奶香味在唇齿间四溢,平淡无味的纯牛奶竟泛着甜意。

       他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倒,这一时刻,一寸柔软满满占据他的世界。茫然间他看见金躺在他身上,带着得意的会发光的笑容,轻声宣判—— 


       “格瑞,你输了。”


       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他的世界的? 

       兴许是从他们同居开始,亦或是从他的父母双故开始,甚至是从他们双唇相贴开始……

       从他们相遇开始。

       但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反应迟钝,名为爱的心跳动了十余年才知晓其存在,连痛苦也是漫长而迟缓的,侵蚀他日复一日跳动的心脏。

       他曾想当着那个女生的面对金说,你跟我走。离开家人,他们在一起能做很多事。可他看见金那犹如往昔的灿烂微笑,又不由自主地想,一切都不如现在。 



       “格瑞……你不回答我吗?”

       这些情绪又怎么可能告诉你?格瑞微不可闻地叹气。话音刚落,金打了一个响亮悠长的酒嗝,过了好半响迷迷糊糊地开口:“我也很喜欢格瑞……喜欢姐姐,喜欢大家,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听到前半句他心跳加速,后半句换来他长久的停滞。他用手指一遍遍扫过金微微发烫的脸颊,忍不住抿唇嘲笑抱有希冀的自己。

       “可是……”格瑞笑容的悲哀太过明显,他眼帘低垂,似乎下一秒便能落泪。金试探着伸出手,颤抖地抚摸他的眼皮。在重叠的人影中失去并不存在的泪水,“可是,对格瑞的喜欢好像是不一样的……”

       未等格瑞反应过来,他又露出一个傻乎乎的、满足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贴进格瑞的怀里。“……格瑞应该……不记得了……三年前你……喝醉酒……吻了我……不小心……吻了我。”

       格瑞动作一僵,往年的冲动涌上心头,车子里骤然上升到暧昧的温度。

       “但其实……我也吻过格瑞的。”他又变回了那个拿到玩具不肯撒手的小孩,双手环扣在格瑞颈后,“是好小好小的时候了……你的表情好慌张……” 

       “可我的心跳得好快。”他像在喃喃自语,“我是在做梦吗?” 

       “以前我被人说是‘榆木脑袋’,我很不服气……可是,可是我连喜欢都不知道……我不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我们分手那天……她问我……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我……我说,喜欢是什么啊?一心一意,理所当然地宠你,对你好,又不只是朋友……我想啊想,想了很久,想到了格瑞,想到你对我多好多好。这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她说,这些不是我应得的,因为他喜欢我……格瑞从来不会讨厌我……不理我……可是这三年,你不在,我总是想你……很想很想你……

       “工作上有问题,以前都有格瑞教我,我可以和格瑞逛商场聊天,只有格瑞能受得了我……回到家格瑞会给我煮好吃的,可是,我被人骂的时候,晚上一个人吃外卖的时候,格瑞都不在我身边。

       “我怎么办。”金断断续续地说着,已经泪流满面,眼泪顺着金的眼角落下,汇聚成温暖的浅滩,“我不能没有格瑞,我对不起格瑞……我是不是喜欢你啊,格瑞?”

       他的心揪成一团,呼吸紊乱。未等他作出判断,刻于骨髓的情愫早已先他一步,俯身亲吻金微张的嘴唇。


       不同于他们以往任何一个吻,这次的吻是清醒的,带着明显的占有意味,一举填补了三年的空缺。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最后还是金晕眩着轻轻推开格瑞。

       “格瑞,”金没来由地冒出一句,“我忘记给你买礼物了……”“笨蛋。”格瑞亲吻他的鬓角,复又流连于唇舌一带,他比以往更加用力地拥抱这个人,直至两人再无缝隙。

       你已经是全部。 


       “你到了吗?”

       金焦躁不安地查看手机,频频回望手机上的时间。他来回四顾,心脏突然“扑通”一响,他回头,一名银发男子身着黑色风衣,自人群中开辟一条道路,向他徐徐行来。人群中他最为俊俏高挑,硬朗的线条连同那对紫色眼眸,无一不是冰冷疏离,唯独他知道那一块冰层之下,燃烧着何等炽热的火焰。

       他双眼睁大,才找到他的世界。 

(完) 

 至于车什么的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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