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期~永不退役的老兵(下)--记美国传奇风帆巡防舰“宪法号”(USS Constitution)

   “宪法号”的主要功勋与传奇,还是来自于她同大英帝国战舰的战斗。1812至1815年之间,美国与英国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那是美国独立后第一次对外战争,又被称为美国的第二次独立战争。

1810年夏天,Isaac Hull被任命为“宪法号”的新舰长,并于1811年八九月间,奉命护送新的美国驻法大使上任,由于当年的“Little Belt”号事件,英美关系已经非常紧张,“宪法号”在返美途中一度被英军护卫舰紧紧跟踪。英、美于1812年6月18日正式宣战, 7月12日,Isaac Hull舰长奉命指挥“宪法号”去加入Rodgers将军指挥的5艘舰艇的海军编队,航行几天以后,他们就发现了5艘舰船的身影,但第二天天亮以后再细看,才发现那是哈利法克斯港外的5艘英军舰艇编队,包括HMS Aeolus ,HMS Guerriere号等,几乎同时,英国舰队也发现了“宪法号”并开始追击。但双方当时都陷入了无风而近乎停滞的航行状态,宪法号放下小艇让船员们划船拖着大船前进、又用抛锚拉锚的方法移动船舶、把风帆淋湿以便榨取微风中的每一丝力量,英国人一看也有样学样,从这开始,双方开始了长达57个小时的追逐,为了轻装快跑,宪法号连舰上的饮用水都泵到了海里,终于在7月19号摆脱了英国舰队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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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年7月 宪法号的小艇在静止的海面上拖拽宪法号脱离英舰的追逐 美国海军历史中心藏 作者 Anton Otto Fischer (1882–1962)

    1812年8月19号,波斯顿外海,一场遭遇战在“宪法号”和英舰“HMS Guerriere”号之间展开,在一轮近距离(约25码,23米)的火炮互轰之后,HMS Guerriere号的后桅帆被轰到了海里,操纵能力下降的HMS Guerriere号船艏斜桁和锁具一头绞进了“宪法号”的后桅帆和锁具里,有那么一刻,两条船就这么纠缠在一起,逆时针地在狂风怒涛中转动(有没有觉得这情节好像在加勒比海盗的画面中出现过?),由于海况过于恶劣,双方都无法登上对方的战舰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HMS Guerriere号只有船艏炮还能对付用,而宪法号的侧舷炮仍然不停地在射击,终于,当两条战舰分开时,巨大的锁具张力崩断了Guerrier号的前桅帆,前桅帆倒下时又带倒了主桅帆,风帆护卫舰HMS Guerriere号现在已经没有一面帆了!而宪法号还在疯狂射击着。在三分之一的舰员已经伤亡的状态下,英舰终于投降了。但Guerriere号已经被轰的惨不忍睹,连拖回港口修理的价值都没有了,最终被一把火烧毁在大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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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法号对阵_HMS_Guerriere,美国海军历史中心藏 作者 Anton Otto Fischer (1882–1962)  

战斗中,英舰的炮弹也曾轰击在宪法号的舰身上,但许多都被船壳弹开了,看到这一情景的美国水兵兴奋的大喊:“哇靠,她的舰身是铁做的啊!” “老铁甲”的昵称就这样传颂开了,8月30号返回波士顿港口时,“老铁甲”和她的将士们发现胜利的捷报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他们受到了英雄般的致敬。

    1812年12月29号,巴西外海,由William Bainbridge接任舰长的“宪法号”又“单挑”了英舰HMS Java号,那是另一场遭遇战,一度,“宪法号”的操舵轮都被Java号给轰飞了,但最后,Java号的船艏斜桁也是插入了宪法号的帆锁里不得脱身、也是前桅帆倒掉又带倒了一大片甲板建筑、也是最后投降之后被William舰长一把大火烧毁在大海里,不过放火之前,他还不忘拆掉Java号的操舵轮,装到自己的“宪法号”上,美国人开始抢夺英国老司机在历史车轮上的方向盘了,真是神操作。此战之后,英国海军部颁布命令,不再允许英军巡防舰一对一地“单挑”美国重型巡防舰,只有英舰里的战列舰允许进行贴身近战。2月15日,回到波士顿的“老铁甲”受到了比上一次更隆重的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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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法号对阵JAVA号 示意图

“宪法号”之后还对阵过英军战舰“HMS Pictou”号、一打二对阵过“Cyane”号  和“Levant”号,都取得了胜利。在那场一打二的战役中,战后发现“老铁甲”的船壳上被轰入了12枚32磅(约15kg)的弹丸,但没有一发弹丸能穿透她的船壳。

    英法战争之后,“宪法号”在查尔斯顿海军船厂进行过一次大修,为了避免她再次陷入无风静止的窘境,船壳外被加装了一个类似脚踏水车的巨大装置,船员们操作绞盘来驱动她,进而带动船体以3节的速度移动。但是继任船长Jacob Jones认为舰体上多了这么个“玩意儿”实在有损军威,出厂以后就被他拆下来,在“宪法号”列入地中海舰队继续服役的3年多里,这玩意就一直被搁在了货仓里。

在那个年代,海军舰船的建造服役寿命大概在10-15年,到了1830年,已经服役30多年的“老铁甲”预算的维修费用高达157,000美元,于是才有了引文中所述的拆解“老铁甲”的传言、以及那首挽救了“老铁甲”的著名诗篇。而其同时代的姐妹舰“议会号”(Congress )在1835年就没逃过被拆解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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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甲”宪法号 海报

    而“宪法号”托“老铁甲”威名的福,1833年6月得以进入海军船厂进行彻底的修缮。海军船厂厂长Jesse Elliot负责监督整个修缮过程,在此期间,美国时任总统杰克逊的塑像被安装到船艏斜桁之下,就像古老的欧洲战舰船艏下安装神像或国王塑像一样。但是杰克逊总统的政绩当时在波士顿并不太受欢迎,所以此举受到了广泛的反对,Elliot本人作为杰克逊的民主党人士还一度收到死亡威胁。一个叫做Samuel Dewey的商船船长为了打赌,居然悄悄地摸入戒备森严的海军船厂,把雕像的大部分脑袋都锯了下来。这也算是这艘战舰戎马一生中不多见的一个八卦故事吧。

之后,“宪法号”还先后在1835做过地中海舰队的旗舰、1839年做过太平洋舰队的旗舰,但这是一段晒着太阳、吹着海风的“旗舰生涯”,没有大战的阴霾笼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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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S_Constitution_宪法号的舰徽

    1844年5月29日,她载着美国驻巴西大使Henry A.Wise上任,并由此开启了她的一次长达三年多的环球航行,经非洲、亚洲、南美洲西海岸、于1847年9月27日才重新回到波士顿。期间“宪法号”于1845年6月20日到达中国广东,并停留了6个多星期,那时是大清道光二十五年,离“太平天国”开场还有6年,这也是这艘战舰同中国唯一的一次交集。

在1847年“宪法号”又开始了一次重修,一年后1848年编入地中海舰队,然后又于1852年12月编入非洲舰队,在安哥拉抓捕了美国H.N Gambrill号,因为据信该船卷入了黑奴贸易。1855年6月14日回到美国朴茨茅斯海军船厂的时候,她终于结束了自己作为一线战舰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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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法号最早的照片  摄于1858年在朴茨茅斯海军船厂修理时

    她的最后一次出访是在1878-1879,满载着美国参展物品,参加了法国巴黎世界博览会。

    在十九世纪后期,海战的统治权已经逐步变成蒸汽铁甲舰,许多风帆战舰都在陆续退出历史的舞台,但是“老铁甲”宪法号依然被美国海军在1879-1881年作为训练船,在美国东岸的大西洋载着实习生,由西印度群岛航行至加拿大的诺法斯科细亚(Nova Scotia),但这次,已是她告别大洋航行的退休之旅。

 1900-1907年美国国会通过法案,把宪法号修复成原来“战舰的模样”,But“as a museum ship ”,并开始对公众开放展示。1927-1931年宪法号完成了另一次的大规模重建工作,1931年7月1日,“宪法号”在舰长Louis J. Gulliver 的指挥下,搭载着60名军官与水手、15名陆战队员、一只叫做 Rosie 的吉祥物猴子,开始了一次计划访问90个港口的环美国东、西海岸之旅,在穿越巴拿马运河时还做了亲善访问,当她1934年重回母港波士顿时,已经先后吸引了460万人次上船参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全程都是被扫雷舰Grebe号拖着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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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 宪法号穿越巴拿马运河时的老照片

    1954年国会通过一项法案,授权海军部负责修理、装备、复原宪法号,维持其原有可用状况,此后,宪法号一直在波士顿港停泊和维护。

    1997年7月21日,在波士顿港外,她做了116年来的第一次自航 ,那一天,也是她的200岁生日,美军舰艇和许多来自世界各地帆船,都聚集在波士顿港来为她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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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7月21日,她做了116年来的第一次自航 ,那一天是她的200岁生日

    2000年7月11日宪法号在波士顿港引导120艘舰船,进行海空阅兵式,作为“SAIL BOSTON 2000”之序幕,开展“Old Ironsides Across the Nation”的全美周游计划。

    2012年8月19日,“宪法号”迎来她第72任“舰长”Matt Bonner , “老铁甲”在那一天的任务,是依靠自身的动力,参加战胜“Guerriere”号200周年的纪念日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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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 波士顿港 挂满旗 鸣17响礼炮的宪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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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宪法号 内部一瞥

    2017年11月,“宪法号”在花费了海军部1500万美金完成了另一次历时2年的修缮之后,又迎来了她第75任“舰长”Nathaniel R. Shick 。

    “老兵不死”,一直到今天,因为她所代表的美国海军拼搏和胜利的象征、因为她所代表的美国的坚强、勇敢与追求自由的精神,“宪法号”的传奇还在继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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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舰队--宪法号成品模型

荣耀舰队 / 橙湖工作室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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