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鲁迅先生,无关知乎者,只是为了纪念。
劳动节后的某一个周末,额外请了一天假,赶着火车回了农村老家,老家还是那个老家,田里依然长着庄稼,只是庄稼地里少了忙碌的人影,村村通公路修好了,就在年年搭建的临时桥,年年被冲垮的小桥旁边,还修了高大的跨河大桥,走在乡路上,熟悉而有陌生。
跟二哥去街头上买点东西,正在穿过邻村的路上,二哥提到家里没有面粉了,到面粉厂带两袋面粉,路边高大的三层楼房,正面大三间门面,上面没有任何招牌,房子测边搭一带房顶的车库,可以停二辆大货车,看二哥停车的麻溜程度,应该是经常过来,进了小面粉厂,门厅右侧就是面粉机,甚是雄伟,犹如一辆建筑用的搅拌机,大概都伸到二层楼的顶上,跟儿时记忆的磨面机差距很大,门厅左侧空荡荡,码着不起眼的几十袋麦子,磨面机没有开动,也没有看到人,二哥径直向里面走,后门边侧房里面传来声音,主家闻声刚好从侧房探头出来,看到二哥到来,甚是热情,顺势我跟着本让进房间,主家喊媳妇加菜,上酒,主家正在请客,我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退出门来,主家招呼到都是自己朋友,一起坐坐。
房间很大很高,但不是很敞亮,等适应房间光线,才看清一老一中年坐在里面一排,胡子拉碴,用老家人惯有的热情帮着拿酒杯,递筷子,二哥貌似跟他们熟络,接过烟,大大咧咧端起酒杯,开喝了,开车还敢喝酒,我话刚出口,“怕啥, 喝过酒再泡会茶就没事了”,对面两鬓已大半斑白的中年人,扯着红脖子高声嚷嚷,我总觉得这中年人面熟,像之前的一个老同学-龙亭君,初中时在这村上中学求学,由于顺路,经常结伴而行,但毕业之后一直在外地求学,失去联系,再后来托二哥打听过,二哥讲没听说过,二哥是个兽医,附近几个乡镇很是熟悉,“你是龙亭君?” 我迟疑着用低低的声音讲了出来,在听我说话的时候,这位额头深深几道印痕的中年人满是不解的看着我,疑虑我怎么知道他名字,
“我是阿白,咱们上学时候,经过你们家附近,喊你上学,你经常来不及吃饭,匆匆拿个馒头,边走边吃一道去上学”,看着他确认自己是龙亭君的表情时,我赶紧提醒道。
“阿白,阿白,哪个阿白。。” ,龙亭君一边抓着头皮,一边努力想着,阿白这个名字怎么跟眼前的这家伙结合在一起,龙亭君跟在学校时没有太大变化,个头没有增加多少,只是比学生时期显的苍老很多,还像以前一样,大笑的时候,嘶哑着粗嗓子。
“小方,还记得,邻村的小方,当时你们同桌,我坐在你们后面,冬天的时候,小方经常带花生到学校里面,把花生放到灯上烤着吃。。。”,提到邻村的小方,龙亭君记得小方,有一次过年回家在街头遇到小方,两个人还小聚了一把,但貌似对我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我是有点失落,当年咱也是风云人物,少有的几个考到县重点高中,而后跳出农门。
“大家都叫他亭长,我不知道他全名叫龙亭君,大家经常还在一起喝酒,亭长经常在外,这次因为小孩上学的事情,才刚回来“,二哥看到我失落的神情,插嘴提到这事,顺便讲了龙亭君的近况,日子过的非常不错,在建筑工地编钢筋笼,劳模先生,工头都喜欢带着他,他小孩都大了,大闺女幼师学校毕业,开始领工资了,这次是闺女上班签工作合同,他才回来看看家里,毕竟以后家里开销少了,就不用这么拼命挣钱了,可以想象三伏暑天、寒冬腊月,龙亭君带着安全帽,在高高的建筑工地一条一条编织着美梦,是怎么样的滋味。
龙亭君听到二哥讲起他当前的幸福生活,也露着满足的笑容,呵呵笑着,“哪里,哪里,过个穷日子,跟你们在外面混不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龙亭君卑谦着打着哈哈。
”来来,回来了,咱哥俩喝一个,可不能嫌弃咱酒不好“,龙亭君倒了一杯酒,给我端了起来,家乡的老散酒,我见识过,喝到肚子感觉跟刀割一般,热辣辣,本身就不剩酒力,一般回老家,滴酒不沾,真是不敢喝,就喝过一次,吐的昏天黑地,头疼欲裂,我接过杯子,在口抿了一下,就放下酒杯,二哥知道我的情况,找了一个借口,替我把酒喝了,看到龙亭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讲下次回来一定好好喝,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请原谅今天不能多喝,。。。龙亭君拿不出在工地跟其它工友在一起的豪气来劝我喝酒,一碰酒就干到底,喝不倒不收场,他完全不记得我,把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带眼镜的家伙跟儿时的同学,实在联系不起来,拿捏不准该如何给我喝酒。
”我再想想,也许就记得你了“,临走时,龙亭君两手不停地在衣服上擦着汗,努力的回忆着。。。
”老同学,下次回来一定找你来喝酒,那样你就记得了”,我用力拍拍他厚实的肩膀,谢过主家,装了几袋新鲜的面粉,开车把二哥送回家。
至此回老家,再也没有纠集老同学一起聚餐,我们有缘在人生的某时候相遇,相遇也就意味分离,人生不同的阶段,会遇到不同的人,聚了,散了,不用回头,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