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Number one        2017年9月6日。

                              想

  接连几天瓢泼大雨，这一刻却出奇地晴朗。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写过故事，已经有多久没有录过歌，正像进入高三以后会经常忙碌得忘记时间，忘记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如果不是教室的电子钟显示着高考的倒计时，我兴许会以为自己的手中还握着大把时间，可以不紧不慢缓缓来。但是面对着流沙一般的时间，又有哪个高三学生敢说自己不着急呢？

  天空是那种唯美到不真实的蓝，那种蓝是只有在看动漫时才有的蓝，那些都是经过漫画家精心调配的蓝，而这种蓝通常会跟幸福的情节联系在一起，跟随意与自然联系在一起。通常，有蓝天白云出现的背景，动漫里就会有长发依偎在厚实肩膀上的背影；有冬日的落雪，就有毛绒的手套围巾和捧在手心里的秘密；有咖啡和烤面包的香味，就有耐心的倾听和温暖的拥抱，这一切的一切，像一只柔软温顺的大手从头顶上轻轻抚摸过，似真实又虚幻。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说现实很残酷，因为蓝天白云与我们无关，那些奔跑的小孩，飞翔的风筝与我们无关；落雪过后只有更严寒的北风和冻得通红的脸颊，只有冻得皲裂的小手仍在奋笔疾书，只因为被灌输进太多的“读书才是唯一出路”；咖啡和烤面包的香味，永远不会换来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和一个久违的拥抱，有的只是填饱肚子后，继续写着各种三角函数的题，持续着崩溃的心态，不断把试卷揉搓成球在展开，面对着无数冷漠的叉。

  我时不时会发呆，会想象着在操场上奔跑的我，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仰望蓝天的我，坐在秋千上看小说的我，但是我终究不可能成为这个样子。我改变不了这个叫做“高考”的冰冷模式，因为我只是那个在无数个三角公式里惊慌失措的孩子。

  我们的高三既漫长又短促，每天的日升日落，倒计时都会依次减小，每天从早上上课开始，却觉得时间很漫长。说真的还有无数的题等着我们去做，那些所谓的什么欢乐的，现在都只是想想而已。

  偶尔，在上课时眼睛看累了的时候，我们都会往窗户外面看看。看自由的飞鸟在这个闪亮的水泥森林穿梭，看远处的飞机平缓地从天际间划过，看操场上年少时的我们欢乐洒脱。

  我指着窗外那架远远的白色大飞机对杨林说：“你看那里有一只大飞机！”然后我们都望着飞机笑了。

  这架飞机就像一只在寥远的天空中飞翔的一只巨大的鸟，当这只白色大鸟慢慢飞过天空时，它的尾巴在淡蓝色的背景下拉扯出一条白色的细线，似有若无地刻画出了我们将去未去的纯白色年华。

  杨林一边呆呆看着窗外，一边对我说：“明年的暑假我们坐这架飞机去北京，然后透过机窗看漂浮的云。”

  微醉的白日梦中，我们都笑得很甜。

  “阿木！杨林！你们给我站后面去！上课走神像什么话！”

  而老师尖尖的刺耳的声音却不断提醒我们，这一年我们除了学习，就什么都没有，否则一年以后，我们就不配拥有所有美好。那些所谓的什么欢乐的，都只是想想而已。

  天空渐暗，大雨再次开始淋漓，溅湿了我们冗长的高三，浸润了这枯燥的题海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