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过恓惶,三月呢喃涓滴成河

提笔,挣扎着......指甲在来回刮擦,发出钝钝的刺啦声。

怎么比喻呢?像是一口老泉,咕噜咕噜地呜咽着,你以为会有水汩汩涌上来,然而没有。半顷辄止了无痕。这些时日,哦,已经很久了,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一味内敛自牧,确实是容易晦暗枯涸。本来有倾诉欲望,然而好多事啊,不足为外人道也无需道,话到嘴边也到底是止于唇齿,自己咀嚼反刍。


春寒冻人,妖风肆虐。吹出了两坨高原红,吹出了小狗一样的红鼻子。耳朵里塞得是陈鸿宇的声音,他唱:

近况且如常/琐碎几行/如常/工作谈情如常/迷惘也都如常/笑也困倦举杯如常/孤独大都如常/你说生来是种补偿/诚然才体谅何为失望/人惶惑亦如常

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向。前走想了些什么,也许没想。脚下步伐加快,去上八点钟的早课。


说来可能有点老土,还保留着多年以来的写日记习惯。总觉得保持写字才能不被生活淹没,哪怕只言片语。夜晚,就灯下而记之,还真是琐碎几行,如常二三。

越夜越矫情,辗转不肯眠。

一面想着想得不可得,该舍舍不得的人和事,柔肠百结,悲伤简直都要逆流成河奔流到海不复回了。一面又实力白眼自己,嘎哈呀,别整那些深夜暗黑肥猪流了,你丑赶紧睡......精分小人来回拉扯,脑浆子都要甩出去了。


忍过恓惶,三月呢喃涓滴成河_第1张图片

教学楼南面有许多玉兰,暮春三月,真的是一树一树的花开呵。朵朵簇簇,朝天怒放,冷香拂面且萦怀。“花痴”地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了解后才知道辛夷、木笔这样美的花名原来就是指玉兰啊......想起朱天文在访谈中说《辛夷坞》的“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是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因为“她是自足的,自己开,自己落,个人存在的喜悦来自于现实和对生活的实感,而不是旁人的观感” 是啊,于花,生于幽寂无声的涧户里,纷纷,开,且,落。

盛放是必然,美是必然,无人知晓也是必然。人又何尝不是呢?凡人的命运,不外如此,寂静来去,盛开然后凋落。但是,且慢,即便如此,过早陷于虚无与幻灭的情绪中是不必的,更不需要以一种‘被观看’的姿态来确定自己的意义。我们终此一生,不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吗?

听人说,玉兰代表“一种一往无前的孤寒气和决绝的孤勇优雅而款款大方”妙绝。就借我孤绝如初见,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吧。我只想去莽撞,去执拗,去爱去恨去浪费,去闯去梦去后悔呀。


忍过恓惶,三月呢喃涓滴成河_第2张图片

忍过恓惶,顷刻回望。涓滴呢喃,絮絮呓语,侥幸汇成细流。嘿,与自己和解吧。无怨无忧,无畏无惧,更通透些更温热些,把废纸展开氤氲成山水画吧。

分明,是有什么,一寸寸生长着。在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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