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维难忘

无论男女，作为动物活在世上，

一粒果子迸溅在嘴里的滋味是一样的，

为对方梳理皮毛的眷恋是一样的，

被命运辗过的痛苦是一样的，

生之狂喜和死之无可奈何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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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人稍稍懒一懒，就把欢迎辞变成了悼文。
维维侧躺着，前腿伸，后腿蹬，头后仰成90°都贴在了身子上，绷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把自己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个跨越的姿势上。

八天前的一个下午，灿灿跳完舞回家，她用塑料袋装回两只可爱的小白兔。看到它们的那一刹那，我的脑子以过电般的速度闪现了很多的想法，大小便怎么处理，气味大怎么办，谁去收拾，谁去打理……

灿灿的脸则笑得如解放区的天，“妈妈，你看它们多可爱呀……”

灿灿把它们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地板上。两个小东西，居然一动不动，那一刻我还以为是买了两只毛绒玩具兔呢。

我让灿灿刷了个大盆子，给它们垫上了毛巾，掰了一片圆白菜叶喂它们。一只吃得狼吞虎咽，一只则安静地在一旁舔爪子，于是，我把安静的那只起名叫思思，把活泼的那只起名叫维维。

吃饱饭，维维开始干坏事了，它把拉的粑粑全部都给扒拉到毛巾下面。然后开始用两只前爪擦脸，特别认真，比灿灿那猫洗脸的方式可周到得多。

第二天一早，我去阳台晾衣服，两个小东西见到我，撒了欢地就围了过来，一副要给我的脚丫做SPA的劲头。

它俩舔着我的脚踝，把毛茸茸的前爪搭在我的脚面上，湿湿的，痒痒的，绒绒的，把老阿姨的心都要融化了，那一刻仿佛见到了婴儿般无邪天真的笑，又像是被天使眷顾了，被光环照耀着。

我小心地挪动着步子，两份“甜蜜的羁绊”就被我拖动着，还是那么上赶着地捧臭脚。

来到这个家的第二天，它俩已经视大塑料盆为无物了。只要阳台门开个小缝，它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来。

我会给它俩上课，让它俩把问题解决在毛巾或盆里。它俩大概听懂了1/3，于是就把1/3的问题解决在那里，剩下的就全然的放飞自我了。

最勤的一天，当了三次铲屎官，用纸一点点地捏起它们撒下的满天星，它俩则在一旁抖擞着小毛，就差配个画外音“好好收拾吧，兔妈妈！”

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位兔妈妈，中午开饭的时候，它俩会凑过来，探起身，前爪作揖状，小鼻子吩吩地，小眼神可怜见的，我会拿片菜叶给它俩，让它们在我旁边吃。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白菜……”

真的养过兔子才发现，胡萝卜并不是兔子的首选，把胡萝卜和圆白菜同时放在它们面前，它们会先把圆白菜吃完，如果吃饱了，那胡萝卜几乎不会被多看一眼。

可能跟人一样，吃饱饭后会犯阵子懒，那会你去抚摸它们，它们会缩成一个小团，呆萌得不要不要的。我会边摸它们边跟它们说话，问它们吃饱了吗？今天开心嘛……那一刻，我真觉得它们听懂了。

兔子真的是极温顺的动物，有时，维维会去抢思思嘴里的菜叶，但它们并不会为争食而大打出手，思思不撒嘴，维维抢到一块后就回去吃它自己的那片了。

这几天，它俩像是两把自动的鸡毛掸子，会去床下，沙发后，桌子底下，白绒绒地进去，顶着尘埃毛絮地出来，经常会把人气笑。

……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至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只兔子先后猝死。看着它们生命最后的那份挣扎，虽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我心也被撕扯着。

我给维维背诵《心经》，当背到“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时，内心突然有了一份释然和平静。

《心经》虽然早就会背，但佛教所说的“一”的状态，在这一刻才突然有了一份懵懂的理解。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此刻，我在屋子敲字，思思维维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淡，我相信为生命赋予意义的东西，也可以为死亡赋予意义。

思思维维，愿你们不再痛苦，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