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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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_第2张图片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编辑 Rango。这是我进入 WhatYouNeed 工作的第二周。


上周,Acher 给我这个新入职的编辑布置了一个任务。 他说,你去看看我们后台发布过的推送吧,顺便熟悉熟悉我们的调性。 激动又好奇的,我开启了这个传说中“大号”的后台之门,要去看看这里曾经需要被进行“匿名”处理的推送及其留言。 截止 7 月最後一天,WhatYouNeed 一共为亲爱的读者们奉献了 1214 条推送内容。 在搜索中输入“匿名”两字,可跳出 15 页的內容,每页 7 条,共计 105 条,不包含需要单独匿名的留言。 105 除以 1214 大于 8%。 若加上需单独匿名的留言,这个比例将大于 10%。 原来在 WhatYouNeed 的推送中,十个故事里就会有一个不能被公开的秘密。


不管何种情况,匿名的最大目的是为了使自己的虚拟身份与真实身份独立开来。 评估完自己的具体处境,搞清楚自己需要防范什么人后,便可即刻隐身了。 其实在入职前,我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 WhatYouNeed 工作,编辑们每日输出分享内心,剖析自我的内容,这是种巨大的自我消耗。 放到现实处境,这份“真”,有时还会成为一种人际关系上的负担和尴尬。 我问了问坐在身边的同事,该如何应付这样的情况。 “那就匿名啊。 ” 他不假思索,回答的非常干脆。 花了一下午才整理完这足足 15 页的匿名内容,惊觉——其实大部分的匿名原因都与各种恐惧有关。 恐惧自己被看透,恐惧秘密被揭穿,恐惧无法再好好恋爱......匿名的背后藏着种种担忧,担忧继而又演化为恐惧。 这种匿名表达的原理就如同看到火的那刻,我们便不会再伸手。 表达自我与说真话都是非常正确的事情,但当我们的内心充满恐惧时,这个道理便不再行得通。 回看这些文章,我不知道,躲在匿名的幕布后去跟这个世界谈判,会否真的能解决掉一些问题。 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_第3张图片


拥有特权的恐惧 : 男编辑们不想被看到的脆弱与失望。


2019.2.27,针对男生群体,我们有过一期 《男生在恋爱中的失望,真的藏得很好》 的专题。


有几位要求匿名的男读者积极分享了自己的经历,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匿名。 这些内容大概是这样: ·女朋友看到熟人时,突然松开牵我的手。 ·为了给她送过年礼物,我出了车祸,在医院过了一整个春节。而她因为要参加聚会,没来看望过我,即使医院离她家只有半公里。 ·我们走在马路上,她对着我大发脾气,留下我一个人在路人面前尴尬不已。 看完这篇文章,初初以为这些来自男生的失望瞬间更像是一种不想在女朋友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掩饰与逞强。 问过当中一位匿名男编辑后,才发现并不完全如此。 他说: 男生与女生确实好不同,我们把这些失望隐藏起来,以匿名表达去诉说这些情绪,更多地是因为还喜欢对方,希望可以继续维护这段感情。 恋爱关系中,脆弱更像是女生的特权。 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_第4张图片
不想示弱的恐惧: 难堪的样子,不想被植入到父母的记忆里。
总有一些为了日子而皱眉头的时候,特别是在大学毕业后的这段时间。 恐惧找不到工作、恐惧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恐惧从今往后需要独自承担的生存压力...... 2019.4.9 的这篇 《大学毕业满三年,才明白这句话不能乱说》 里,匿名的编辑说: 2016 年的夏天,自己在饭桌上对父母抛下狠话: “反正毕业后,我不会再花你们一分钱。 如果他当时没撂下那句狠话,可能还会继续厚着脸皮花爸妈的钱,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留下那么多难堪的时刻。 失业的时候,他快要吃不起速冻的饺子。 而现在,每一篇涉及到这段失业经历的稿子中,他都会刻意收起自己的名字。 这段记忆,一直没有被植入到父母的印象里。 我试探地问过他: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成长与收获,是不是已能公开那段失业的日子?


他依旧说,算了,就让这段灰色的日子烂在心里吧。 我不害怕失业,不怕吃苦,但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也难堪过那么久。 其实他只失业了两个月而已。 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_第5张图片



反复持续的恐惧: 存款决定一切。
2018.5.16 《我藏起了她的内衣,只想和她一起老去》 和 2019.3.18 《不要輕易和“要加班的男生”交往》 都由“两位”匿名的编辑所写。 在上周五的选题会上,我好奇地问过为什么《不要輕易和“要加班的男生”交往》这样正儿八经的“励志内容”都要在最末说: 由于该对情侣不希望被也关注着公众号的父母识别出,便要求被做匿名处理? 之后我才得知,原来这是一对同性恋人。 恍然大悟后,我问出这句: 那《我藏起来她的内衣,只想和她一起老去》也是同一人所写吗? 答案是没错。 只不过每次涉及到这个题,她都需要匿名罢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很明白,这些话,至今都不能公开说。 事实上,发完 5.16 这篇特殊的匿名稿子后,她和女友的妈妈都各自给她们打了电话。 “还不是告诉家人的好时候。 ”她说。


“什么时候才算是好时候? ”我追问到。 “好想给你一个厉害点的答案啊,可是我真的觉得赚的钱还不够多,不足以让他们去放心我的状况。 存款的数字决定了时候的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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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关系里的恐惧: 我们变得与他无关了


在 2017.10.22 的 《我找不到可以喜欢的人了》 里毫无恋爱经历的匿名的编辑说: 我一面遗憾着周围环境难有心动对象,一面又保持着警惕与清醒,分寸算计起情感的代价。 虽然她隐藏了自己的姓名,但在结尾处还是很调皮地说: 你们可以试着猜一猜我是谁。 2019.1.7 《95 后分手疗伤法(无效版)》 ,一位失恋的匿名编辑讲了自己失恋的故事。 他在文中列举了一些关于遗忘前任的办法,都宣告无效了。 最后,他说依旧说: 我不想忘。


忘不了就任其忘不了好了。 在入职的第一天,这位编辑热情地对我介绍了自己,并在最后说了一句: 失恋一年。 看来,他可能至今都没有忘记过前任。 不过,他应该已不再害怕了吧。 2018.12.29 的推送 《你有留意过自己的微信置底吗? 讲的也是一些关于遗忘的故事。 一位同样匿名的编辑说: 自己的微信置底,是一个小红点,上面的提示是,”对方已经不是你的好友。 “ 他点开头像才发现,小红点有两个——原来对方已经删过自己两次了。 在所有的前任里,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他说: 自己还清楚记得,分手的那一天,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保持联系。 ” 聊天记录停留在 2015 年,时间已经证明了这个承诺的虚假。 看完这篇推送后,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微信置底。 下滑了很久,被带回到 2016 年 4 月某天。 还好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我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感到庆幸,像是自己与遗忘的悲伤主题无关。 原来我们都那么害怕被人遗忘。 这就像是一场持续无解的心理战,在遗忘与被遗忘之间,其实只是自己变得无关了。 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_第7张图片



无法逃避的恐惧: 要求匿名的理由。 @匿名女學生


由于作者希望自己能够毕业,所以要求本平台进行了匿名处理。 这是一篇三年前的旧文—— 《世界上最隐秘的性骚扰,就发生在“师生”之间》 虽然匿名者不是一位编辑,却依旧很值得拿出来分享。 匿名女生在文中列举了一些自己成长过程中所遭遇的性骚扰。


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在这种事上选择匿名,像是也 make sense。 我感同身受这种不得不为自己多考虑一层的恐惧,这件事让我想起去年夏天的一次电话采访。


2018 年的夏天,我正跟着些前辈们一起做“中国 Metoo”的专题。 当时,我需要去采访一位住在四川的社工,问问他关于对某性侵案件的个人看法。 他对我倾吐了不少内幕。 并在电话的开头结束,两次与我强调了“匿名”的要求。 没问题。 我当然选择答应他。 哪怕在被称为“中国 Metoo 元年”的2018,这样的正义声音依旧需要匿名发布。 恐惧无法避免的恐惧。 在我们过去的推送里,每十个故事就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_第8张图片


最后。


整理完这份恐惧名单后,我回头想了想过去两周中我最恐惧的事。 7 月 31 日是让我很恐惧的一天。 那天早上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从明天起,内地将取消台湾自由行签注的审批。 一瞬间,友邻们纷纷爆炸。 大家都恐惧短时间内无法再去这个美丽的地方,已经 plan 好的旅行计划可能也需要更改。 我也很恐惧,害怕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看我想看的演出,见我想见的人。 有一个住在深圳的朋友,与她的女朋友一起顶着八号风球和暴雨赶在最后的两小时期限赶到入境处加台湾签注,被拒后不死心又打车回去试了一次,终于成功了。 这会是克服这种恐惧的好方法吗? 台湾自由行的“末班车票”我最终没有去买。 可能真的厌倦了在恐惧中去争取这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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