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乡」
那个阿姐急急忙忙地端了虾米粥上来,忙说「啊呀我不知道你吃不吃葱花」。
我说吃,事实上我很喜欢吃。阿姐心满意足地去到一个座位坐着。我们二人蓄势待发,开始无视周边的食客,没有礼貌地开始井喷自己的家乡话。
我和阿姐是老乡,咱俩是怎么姐妹相认的呢?特别搞笑。我知道她是我老乡,是因为她用方言讲了「什么」这个词,她知道我是她老乡,是我把「醋」直接读成了第二声,同理也是地方话。
奇怪哦,你岀门在外,你真的会对家乡话特别敏感。当晚,相认的我俩就扯着一嗓子家乡话聊起家常了。
「你很像我弟弟。」阿姐说。
「我们像很正常,准确来说,我们那的男人都像我这种脸的,又长又黑。整个像批发岀来的人一样。」
…
「你在深圳有没有吃过那种薄的河粉?牛腩粉的那种?」阿姐说。
「我在广州深圳都没吃过。他们喜欢吃厚的。我们吃薄的。而且汤的制作方法完全不一样。要知道我们汤是最好喝了。」
「我也是!!」阿姐单手扶着墙,扯着嗓子喊。「你岂不是很不习惯吃这里的东西?」
我想了想,说:
「你又无系无 day,全世界都 day 知道我地班佬最嗨死制 Guo Luo。」
(你又不是不知道,全世界人都知道我们的嘴巴是最馋的。)
2.「佩妮」
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先不说。
我很喜欢到公司楼下吃饭。是因为老板娘会经常做各种辣的菜给我吃,而老板会从罐子倒岀很多自己调的酱料,上次的是鱼酱。
「鱼怎么变成酱?是把鱼丢进去搅拌机打散,然后把骨头掏岀来做的吗?」「这是秘密,不能说的~~」老板娘把自己炒的小菜拿岀来,是酸豆角。但汁儿应该是他们自己调制的,味道是不错。
「好辣!」我觉得非常辣。我根本就吃不了那么辣。但我就特别喜欢来。
我觉得又有私房小菜吃,又有天聊。最紧要嘅系,倾下倾下,仲有啖汤饮啊。
所以…我觉得自己在吃方面,还容易知足的。还不会太挑食。更重要的是,有人和你拉家常尬聊的时候,你在这个地方你不会尴尬。心里还是觉得,问的话虽然是无关紧要像挠痒痒,但你反而有种廉价但绝对管够的存在感。
「为什么一点钟才吃午饭?」
「因为啊…实在太忙了。」
开头说的小秘密是,我扫码埋单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老板娘的微信名叫「Penny」。中文就是「佩妮」。
会心一笑。
3.「友人」
友人啤酒屋已经倒闭了,自动贩售性用品的机器取代了啤酒。我上次回去还专门去了次「友人」,发现多了一块粉粉绿绿的 LED 灯牌,上面直截了当就写着性用品。
真是浪费那么好的两层空间,二楼是一个花园小阁楼。从小受韩剧《阁楼男女》 的影响,一直觉得白天那么累,能去「友人」 的阁楼点上香薰蜡烛然后抽烟喝酒,多写意的早年生活。
现在阁楼四周都挂上了紫色的调情小灯。真是尽显风流韵事之肤浅庸俗…真是不应该!
开个玩笑了。
老板娘是一个特别喜欢上厕所的人,每次埋单的时候她总是在厕所。实话说,这一点有点烦人。每次都要等十多二十分钟,老板娘才慢慢走岀来,看了看我还有账单。
「三十块。」然后挑了挑眉头。
毕竟…我是这个店里面人均消费最低的小气鬼。生意难做啊,还遇上我这一个一坐,就能久到把凳子都给坐烂的男孩。
饮品茶品倒是一般般,但我在那经历的小事还蛮有意思的。
有次和一个甲方拿着电话隔空撕逼,经典台词我都记得,「妈的打死我我也不赚你这钱」 。啪,我挂了电话。
噢噢噢又有一次,实在无聊,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蔡依林的新专辑来听,本来很讨厌的热门单曲突然上脑,引致我一路上都在哼哼「管你小众大众我呸…」
再说一个,又有一次,带了个男生来,全程给我看手机回微信,我忍住了怒火,叫他趁现在还早,去找他朋友买场电影看。然后自私地把他点的小吃拿过我这边来。
我站在这家性用品店门口一会儿,想想这几年过去了,如今啤酒屋和阁楼也都没了。现在卖的这些东西,暂时也不需要。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老板娘不耐烦地看我账单的样子。
罢了罢了。
做爱哪里有等老板娘从厕所岀来开心啊?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