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阳看向这个男人的时候，发现阿婆的能力对他无效，无法看清他灵魂的颜色。
这让李启阳加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能力者，而且能级不在阿婆之下，因为阿婆的能力无法对同级和更高能级的能力者发动。
当然，由于李启阳没有能级作为抵消，反倒是对于这一类侦察的能力抗性较弱。
这一点很好理解，有能级反应的人就像一个个发光的电灯，当阿婆的光照过去就容易被别人自己的光所覆盖，别人的光越亮就不容易看清。而没有能级的人，像普通人或是李启阳，他们都不发光，阿婆的光一照过去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示意李启阳坐在沙发上，然后倒了一杯茶过来。
“我可以帮你解决精神上的病，小到抑郁症，大到精神分裂，我都能治好。”男人也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衣，下半身是一条老旧西裤，看起来有点像是教授。
李启阳点点头，然后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男人笑了一下：“你是个明白人啊，知道凡事必须有代价。我这里的诊金不是普通的金钱，如果你得的是抑郁症，那么我需要你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如果是精神分裂，那么我需要你的另一重人格。至于其他的病，则有另外的代价，但来我这里的一般是这两种病居多。”
李启阳眉头皱起：“我的另一重人格?”
男人微笑着点头：“既然是卫医生叫过来的，想必对我的手段也有一些了解。看起来你是精神分裂?放心，只是要你的另一重人格，对你本体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我体内的那个家伙……很可怕。”李启阳担忧道，“你确定要这个吗?”其实李启阳觉得能压制渊就已经不错了，如果能彻底一劳永逸地将渊拿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只要最后我把你治好，不就没事了么?”
李启阳一想，凡是能力者，总是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相比之下，一重人格虽然不常见，但也算合乎情理。而且如果对方开口直接要现金，他反而会有些奇怪，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男子显得很开心，脸上堆满了笑容。李启阳心里却不由升起一丝警惕，不知他想要另一重人格派什么用场。想起开门时男子的小心翼翼，这个男人到底在小心什么呢?
很快那男人出来，引着李启阳走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窗帘全部都拉上了，四周的墙壁被人用黑色的涂料涂满，地板及天花板也是清一色的黑色。空荡荡的房间正中央，一个皮质躺椅，一个凳子，一个桌子，桌子上一盏灯亮着微弱的光，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男人自顾自做在了凳子上，示意李启阳过来。
李启阳顺着男人的意思，在躺椅上躺下，眼光盯着天花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碗，上面印着一些花纹，但却仿佛是一张张人脸一样，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现在放松……放松……”男人将破旧的碗放在桌子上，双眼看过来。
一股阴冷的能量从男人的眼中发散，将李启阳包围起来。
“放松……不要抵抗……”男人的声音低沉，仿佛带有着某种魔力般，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备之心。
李启阳皱起眉头，无数阴冷能量的侵蚀让他难受无比，由其是男人似乎带有催眠气息的语句更是敲响了他心里的警钟。
“停！”李启阳想坐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开始反抗这股力量。面对一个能力者，完全不加抵抗，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虽然这男人说是在为自己治疗，但这也太过，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在治疗?
但这股阴冷的能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大，浓密的能量将他团团包围。李启阳抬头望去，只见那男人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彩，透露出莫明的狂热，仿佛见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一样。
李启阳彻底明白过来，一定是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对面的男人一定要拿到手。也许刚才男人说出的一些条件也是欺骗他的。
“找死！”
身体肌肉鼓动，足够抬起数吨重汽车的力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瞬间爆发。李启阳的一只手就向男人抓去。
然而皮质的躺椅上陡然蹿出无数的黑线，在他的手即将抓到男人时，将他重重缠绕。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别反抗了，乖乖完成这次治疗。上次一个甚至是第二能级的力量系能力者，连他都没挣脱，更何况是你。”
李启阳面无表情，只是肌肉继续蓄力，缠在身上的无数黑线发出磨牙的刺耳声音，似乎不堪重负就要断裂开来。
男人面色一变，忙扣动起桌上的破旧石碗，那石碗上的花纹顿时变得鲜活起来，发出璀璨的光芒。
李启阳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黑线传递到全身，渐渐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似乎有另一个人在和他争夺身体的使用权。
一瞬间，光芒大亮，照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黑线消失了，房间也消失了，男人也消失了。
李启阳站在一片空旷的空间里，上下左右都望不到尽头。
‘这是哪里?幻境么?’
他举目四望，却什么也没发现。想到男人最后扣动石碗的动作，也许这是石碗的等殊能力。
大意了，还是不够警惕，果然是因为太想摆拖渊而心理失去平衡。
缠在左手的骷髅印记突然扭曲起来，直接往空气中一钻，也同样消失不见。
李启阳看了左手一眼。
‘是阿婆，她趁机逃走了。’
本来就是抓来使用她分辩灵魂的能力，也没有什么约束，逃走也是正常。但是作为背叛自己的代价，下次再遇到阿婆，可就不会再留下她。
而现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了。
李启阳捏紧右拳，随意地向前挥出，狂风扫过，带起一片白雾。
他在原地观察了一段时间，随即向前踏出。
白茫茫地景色始终没有变过，他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从未远离。
李启阳平静的瞳孔中，翻腾着汹涌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