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1点,首都某家医院的外科医生方鸣巍方博士像往常一样在加班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后驱车回家。
和很多外科医生一样,超负荷的工作量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不管怎么说,还是治病救人要紧,自己累点无所谓。虽然心里这么认为,但身体不管那么多,照样该抗议还是要抗议,该罢工还是要罢工。方鸣巍感觉这副坐在车里的肉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轻,好像要顺着座椅滑下去似的,而眼皮却越来越重,似乎是在配合着把身体给压下去。
这可不妙!方鸣巍意识到,如果任由身体继续罢工下去将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于是,他强打起精神来开始镇压身体的罢工,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向前方。现在,精神和身体这两方的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一时间竟难分胜负。如果此时有一个外在的观察者来观察此事,那在它的眼中的方鸣巍就如同一尊雕像般僵在了那里。
根据以往的经验,方鸣巍明白要想完全镇压身体的罢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镇住了一波还有另一波。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此方鸣巍除了不停的放火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不过幸运的是,虽然野火烧不尽,虽然身体的罢工永远不可能被完全镇压下去,但方鸣巍也不需要这么做,有时候彼此也可以达成和解。只要方鸣巍能坚持到自己开车回到家,然后洗把脸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一切就都结束了,身体和精神便能达成和平协议,双方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此刻岁月静好。
然而这只是虚假的和平,等第二天醒来同样的事情又会再次发生。就像是一个工厂的老板用发给工人奖金的方式来安抚工人为抗议加班制度而进行的罢工运动,也许他会取得暂时的成功,但只要加班制度存在一天,罢工运动便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但是,谁在乎这些呢?谁会考虑的这么远呢?也许有人会吧,但这人肯定不是方鸣巍,他的想法是能熬一天是一天。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异样。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和身体在某一时刻忽然停止了互相的对抗,站在了同一战线上,面对着同一目标,这使得方鸣巍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和大脑意识的清醒程度都瞬间提升了数倍。这是什么情况?方鸣巍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因为类似场景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没错,以前是见过类似的情况。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罗马共和国时期,罗马社会里的市民和贵族之间的阶级斗争是很激烈的,罢工也是市民斗争时的常用手法。但他们在使用这项技能时常常遭到打断。因为那个年代的罗马时常遭遇外敌入侵,而罗马市民们一旦听说国家有危险便会立刻停止罢工拿起武器和贵族一起参与战斗来打退外来入侵者。现在方鸣巍的身体和精神做出了同样的事情,说明他也遇到了敌人的某种外来入侵。
不幸的是,和罗马的贵族和市民面对的敌人相比,方鸣巍的身体和精神这次遭遇到的敌人实在是有点过于强大,即使精神和身体完全的联合在一起也远远不是它的对手。毕竟经过精神力量加强过的血肉之躯和钢铁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它们之间的战争究竟是进行了很久还是仅仅一瞬,方鸣巍记不清了,总之结果就是精神和身体组成的联军败了,失败的结果便是毁灭。
如果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事情的经过要简单的多:一辆重型卡车迎面撞上了方鸣巍的汽车,像战场上的重装骑兵撞倒一个普通步兵那样轻松直接,甚至在撞击发生后卡车连速度都没有减。不得不感慨罗马人真是个幸运的民族,每次有外敌入侵时只要团结起来就总能打败敌人,然后罗马市民和贵族回去继续对抗,继续搞罢工。可如果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即使团结起来也无法战胜的敌人,最终也输掉了战争,失去了国家,那他们会不会后悔在曾经和平岁月没有好好相处,彼此相爱?方鸣巍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挺后悔没能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在过去的那些年达成和解。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先考虑下自己眼前的问题吧”,方鸣巍竟自嘲般的笑了笑,还是先想想这么活下去吧。方鸣巍脑子里开始盘算着该怎么自救,“放松,放松,深呼吸,不要着急,先动一动手和脚,看看还在不在”,方鸣巍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但很快心里一凉,“完了,没反应,看来手和脚都不在了,这下彻底没办法了。”这时,身体上的创伤带来的疼痛感像上学迟到的孩子匆匆跑进教室,把书包往桌上一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方鸣巍的伤口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了过去,方鸣巍在心底无声的呐喊,因为他的声带好像也遭到了破坏,发不出声来。所以他的呐喊只有他自己听的到,回音在身体里来回震荡,随着疼痛的感觉不断加强。
“不能睡,不能睡,一定要醒着,等待救援!”方鸣巍不断的对自己说着话,他想要思考些别的事情来分散下对疼痛的注意力。“真是奇怪,这条路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大货车呢?这么晚跑出来肯定是超载了不少东西不想让警察看到,碰上它真倒霉,也不知道是哪个蝴蝶又在哪多扇了一次翅膀。唉,以后一定要早点下班回家才好....”
这么想着,方鸣巍发现自己的注意转移法似乎起到了些作用,他想趁这个机会再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求救的办法。这时,在安静的夜晚他清楚地听到有阵阵的脚步声朝自己这边传来。“太好了”,方鸣巍心中一喜,认为自己终于有救了,只可惜他没有功夫再继续高兴下去了。因为在刚才他精神稍稍松懈的那一瞬间,疼痛感就像是只早已在草丛中埋伏好的毒蛇,等待着猎物警惕松懈的那一瞬间突然出手,一招制敌。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轻松攻破了方鸣巍最后的防线,正当他准备再次抵抗时,却又发现身边的一切感觉都消失了,他有些茫然无措,然后眼前一黑,就像上帝在他眼帘上罩上了一块黑布,之后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半年后的一个清晨,方鸣巍从首都一家高级疗养院里走了出来,他前两天刚刚在这里苏醒。在疗养院里,方鸣巍得知了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车祸发生后,方鸣巍基本没有遇到任何耽搁就直接被送到自己工作所在的医院里进行抢救,之后又被送到了这家疗养院进行康复治疗。他被告知由于自己头部受伤严重,在此期间处于长期昏迷状态,等他意识清醒时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虽然方鸣巍对自己的这个情况感到很奇怪,但倒也没有过多的疑问,因为这种事虽然很少发生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当地的医生告诉方鸣巍他的院领导们非常重视他的情况,多次强调一定要给他用最好的医疗条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给救活。而且院方不仅按工伤的待遇报销了方鸣巍的住院费用,还主动额外支付一笔钱供方鸣巍的家庭支出,方鸣巍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动的都快哭了。但唯一令方鸣巍感到不解的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的家人没有来看望过他,对此当地的医生笑道,“这里当然不可能让外人来啊,方医生真是幽默。” 对于这个回答方鸣巍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好像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似的。但他现在没精力考虑这么多,只好先就此作罢。
离开疗养院后,方鸣巍决定先去医院了解下情况,然后再回家看老婆孩子。很快,他来到了医院,来到了主任的办公室。到达时主任正在里面办公,他看到方鸣巍回来后一脸欣喜地招呼他坐下。
“恭喜你身体康复了,你今天出院的时候疗养院方面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以为你会先回家看看老婆孩子,想着你们一家人这么长时间没见晚一点再跟你联系,没想到你居然一出来就跑到医院了,不会是还惦记着工作吧。”主任笑呵呵的说道。
方鸣巍回答道:“真是谢谢主任挂心了,在疗养院出来前里面的医生跟我讲了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院领导对我和我家人的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所以,我出来后想先来医院一趟,一是要当面感谢这救命之恩,二是想来看看这段时间以来都耽误了那些工作,先了解了解,然后尽快投入到工作中。”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首先我代表院领导表示收到你的感谢了。这个你大可不必在意,医院是救死扶伤之地,别说是你,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受伤来到医院,我们肯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提供帮助的。更何况你在医院工作这些年救人无数,在你遇到困难时理应得到最好的待遇。其次作为过来人,我还是要跟你讲几句话,年轻人不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上,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生活中美好的事情很多,要多拿出点时间陪陪家人。另外,你这刚刚出院,回头再来做一做体检,看看情况如何。工作方面的事情不用急,慢慢来。哦,对了,真是年纪大了,光顾着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差点给忘了”,说着,主任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低头在抽屉里翻找。
“对了,就是这个,”主任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方鸣巍,待他接过后主任继续说道:“这个是关于你从被接进医院治疗开始开始到现在的整个过程的相关文件,我本打算回头给你,这会儿正好你来了那就直接拿回去好了。”
“这真是谢谢主任了”,方鸣巍说道,心想:这次医院的办事效率可真高啊,我这才刚刚结束治疗,关于这个治疗的档案信息便已同步整理好了,看来医院对我的事是真用心了。
“别的暂时就没什么了,档案你拿回去看看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另外,在疗养院这段时间住的还舒服吧。”
“这个嘛,说实话我这段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舒不舒服我也没感觉啊。”方鸣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哈哈,无所谓了,不管舒不舒服反正身体恢复了那就好”,说完这话后主任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方鸣巍会意,再次道谢后离去。
在方鸣巍走后没过多久,又有人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主任一看是院长便起身问好。
“事情都办完了吗?”院长问道。
“是的,都办完了。”主任回答说。
“方鸣巍的情况如何?”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中,他不记得疗养院的事了,档案也已经给他了,他没有疑问。”
“那就好,这件事情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马上准备疗养院方面的事情,免得夜长梦多。”
“好的,明白。”
方鸣巍一边看档案一边走路,档案上关于自己的各项内容记载的非常详细,没有什么问题。合上档案后方鸣巍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趟自己的办公室看看然后再回家。
回到办公室后,方鸣巍看到和自己共用同一个办公室的李医生正在看文件,方鸣巍朝他打了声招呼。李医生猛得一抬头看到方鸣巍,整个人一打了一激灵,脸上的表情5分震惊5分惊吓,像看到鬼似的。这个反应把方鸣巍看的一头雾水。
短暂的沉默后方鸣巍率先打破沉默,“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看到我回来你不高兴啊?”
“这当然不是,只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李医生回答道,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味过来。想了想,他向方鸣巍问道: “嗯,话说你是在哪家医院里被谁救活的 ?”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咱们自己的医院吗?他们跟我说我出事后是先被送到咱们自己医院的。”方鸣巍也开始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没错,是这样的,你是先被送到咱们医院里抢救,但却不是在这被救活的”,李医生回答道,“当时你伤的太重了,虽然经过了全力抢救但还是没有让你脱离危险期。后来听说是院长做主把你送到其他的地方接受治疗。”
“其他地方?这不可能吧,咱们可是首都最好的医院,要是咱们都治不好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咱们还厉害?”
“是啊,你说得对。当时我们也不明白,甚至有人猜测是院长觉得你没希望了,想在你没死前把你转移出去,免得有人说咱们医院医术不精没把人给救回来。不瞒你说,有段时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想着以你这情况就算是活下来了估计也会成为植物人。不过,现在看到你这么生龙活虎的站在我面前说明是我想错了。那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被送到了军方或某些研究院里,这些地方往往有些没有被公开的还处于研发状态的好东西,也许你就是这么活下来的。话说你还记得这些事吗?”李医生对自己的分析感到很满意,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是真的为自己的同事能活着回来感到高兴。
但方鸣巍笑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暗淡了下来。虽然李医生的分析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实则漏洞百出。就算这世上真的像他说的那些强大组织和特殊的药物可以解决首都这家最好的医院都解决不了困难,那不说别的,单说一点,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就能轮到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而已,无权无势的,院方器重自己可以理解,但绝不可能得到这些部门的格外照顾。再说了,如果真有此事,那为什么自己的档案里竟完全没有显示,单纯是为了保密吗?看来这里面的问题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想到这里方鸣巍头觉得头都大了,心想等下次见到主任了一定要向他问个明白。不过他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李医生的问题,说自己在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完全记不清了。
然后这两人又简单的聊了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方鸣巍便向李医生告别准备先回家看看。
等方鸣巍到家时,正值吃午饭的时间,方鸣巍的妻子和女儿正在家里吃饭。方鸣巍和他妻子是大学同学,两人学的是同一个专业。毕业后很快结了婚,两人分别工作于不同的医院。婚后没几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女儿。和其他比较传统的家庭一样,方鸣巍在外面工作赚钱养家,妻子为了照顾女儿放弃了工作,后来女儿逐渐长大上小学后,妻子又恢复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也负责每天接送自己女儿上学下学。而方鸣巍还是像往常那样早出晚归的工作,和家人的沟通很少。
这次方鸣巍出事后,妻子怕女儿担心没有把真相告诉女儿,只是告诉她爸爸出差了。经济方面由于有医院方面的支持,倒也没什么问题。但由于方鸣巍在住院期间一直不让家属去探望病人,只提供视频资料,这让方鸣巍的妻子感到十分不解。
现在方鸣巍的突然回来令母女二人十分惊讶,但同时也非常的开心,一家三口吃了一顿难得的团圆饭。饭后,方鸣巍的妻子把他拉到一边,两人交换了一下彼此的信息,然后两人都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但却又毫无头绪。正在他们谈话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方鸣巍问道。
“您好,您的快递到了,请签收。”门外的声音回答道。
方鸣巍看了眼妻子,她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方鸣巍也没多想便起身去开门。
在他把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那门好像有了生命似的,用门把手吸住了方鸣巍的手用力把他往外拉。原来是在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人也同时向外拉门。这一股力量使方鸣巍猝不及防,一时间身体失去平衡。与此同时,几只有力大手好像从地下长出来似的抓住了方鸣巍的胳膊将他扯到地上。在他摔倒后,两个身影从他身上一跃而过,冲进屋里将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母女二人纷纷制服。
这个过程之快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短到方鸣巍一家三口还没有来得及发声求救。正在他快速分析眼前的情况时,耳边穿了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得罪了方医生,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方鸣巍家的客厅里,方鸣巍一家三口都被绑到了凳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在他们身后站了四名男子,方鸣巍看不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方鸣巍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直在无声的流泪,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然后他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一个坐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就是他在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看样子他是这帮人的头,方鸣巍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但这个中年男人好像没有注意到方鸣巍他们的存在似的,他只是默默的翻阅着自己带来的文件。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10分钟,方鸣巍不知道。周围环境唯一的变化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沉默,方鸣巍的妻子和孩子似乎已经从最初的恐惧和慌乱中冷静了下来,她们停止了哭泣,眼神中的迷茫代表她们现在的想法。面前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这一转变,好像这就是他想要结果。接着他对母女二人淡淡一笑,就像是饭店的门口的保安对进来用餐的客人的那种礼貌而又不失克制的微笑。
他转头看向方鸣巍,对他说道:“不好意思了方医生,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刚才我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叫我k,现在我想和你谈一谈这个事情,我会把你嘴上的胶带揭开,不过你不要乱喊,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同意吗?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方鸣巍点了点头。然后k揭开了他嘴上的胶带。方鸣巍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脑袋清醒了一些。他对那个男人问道:“你想要什么?”
“一种药,名叫gh325。”k回答道。
方鸣巍使劲的想了想,但脑中一片空白,对这种东西他毫无印象。在思索无果后他说道:“实在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听到方鸣巍的回答后k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好像方鸣巍的回答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然后他继续追问道:“好,方医生,那我问你,你还记得自己住院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吗?”
方鸣巍如实的回答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k听完后点点头,他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向方鸣巍说道:“和我所获得的信息一致,那么接下来,方医生你要好好听我下面说的话,我相信你会感谢我的,感谢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方鸣巍一家三口瞪大了眼看着k,期待他下面会说什么。
“方医生你要听好了,你医院的主任和院长欺骗了你,你的部分记忆遭到了清除,而且你遇到的车祸并非意外事件,它是蓄谋已久的事。但这并不是一个故意杀人事件,它的真实目的比故意杀人要邪恶的多。”
方鸣巍感到自己的后脊椎有些阵阵发凉。
“最迟在一年前”,k继续说道,“你的院长和某些有权势的人物制定了一个计划,他们打算生产一种药物,名叫gh325。医院方面计划的执行者是你方鸣巍博士,你们的研究基地是你所谓的那家疗养院。这项计划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你的老婆孩子也不知道此事。再加上反正你这个职业本来就很忙,再多忙一些事情别人也不会太在意。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半年前,也就是你出车祸前的那段时间。此时该计划正如火如荼的顺利进行着,而你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向你的院长提出你要退出这个计划,甚至你还威胁你的院长说你要把这项计划公之于众。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出了这个‘意外事件’”,k停顿了片刻,留给方鸣巍一点时间去消化。“我想这会儿你心里一定会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你还活着?而这正是我刚才说的真实目的的邪恶之处,有时候死亡是一种幸福,很遗憾这个幸福与你无缘。
“因为你的院长想要的不仅仅是封口,他更想让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而你出的这个‘意外事件’再次帮他做到了这点。在你出事后,他们拿你进行了人体实验来测试gh325的药效如何,这真是难得的实验机会。现在这个实验的结果已经展示在我们所有人面前了,你活着坐在这里,之后他们使用了某种手段清除了你的记忆。这样一来,你不仅按他们所想的那样帮助他们完成了计划,又对他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真是一个很完美的方案。所以,现在他们可不希望你死,他们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你活得越好,说明药物就越成功。我想,你医院的院长或主任一定跟你说了要让你近期做一个体检吧,这可不是因为他们关心你的健康。
“说了这么多,现在你明白了gh325是做什么用的了吧。好吧,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你还在犹豫,那我就直接说了,它可不是用来治病的药,它的功能是可以将死人复活!”
听得到这话的方鸣巍犹如五雷轰顶,虽然他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心理有所准备,但当真相赤裸裸的展示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受此刺激,在方鸣巍记忆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恐惧的东西像植物追寻太阳那样开始一点点的生长了出来。
良久,方鸣巍似乎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用颤抖的声音询问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我在遭遇车祸后就已经....”
“对,已经死了。”k平静的接上了他的话。
方鸣巍听完后低头不语。更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人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方鸣巍抬头望向面前的k,眼神中还残留着些许的挣扎,就像溺水之人想拼命的抓住水边的野草一样,努力但却徒劳无用。
他还没有开口,k抢先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怎么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对吧。这些给你看,看完你就明白了。”
k把刚才他在与方鸣巍对话前在看得那些文件递到了方鸣巍面前,由站在方鸣巍后面的男子帮他翻页。这份文件方鸣巍是越看越是心惊,里面是关于k刚才提到的那个计划的内容,各个方面都非常详细,有实验详情、工作日志等,最要命的是这些竟全是方鸣巍他本人的笔迹。这全是他自己写的!不光有客观的记录,还有他自己主观的想法。没错,是自己写的,错不了。而且上面也完整的记录了方鸣巍决定退出计划的原因,因为理论上讲这种药物可以实现它的预期目的,但却存在着难以预测的副作用,但凡一个有良知的医生都不会把它推广于世。
在匆匆浏览过这些资料后,方鸣巍对此事的真实性已不再怀疑。
看到方鸣巍思想的转变,k对他笑笑了,继续说道:“从法律角度上讲,这可都是些未被他们留意的物证,至于我是怎么拿到的这个不方便细说,总之隔墙有耳就是了。现在方医生这些东西你自己收好吧,本来也都是你的东西,将来没准打官司的时候能用上。”
方鸣巍内心一阵苦笑,他实在没心情开这种玩笑。
“关于这些你所遗忘的记忆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此刻,k的态度倒像是一名医生,在给病人讲完病情后怕病人还有不理解的地方而耐心的询问。
方鸣巍脸色很难看,像是一个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般惊魂未定。不,按面前这个人的说法自己应该是已经进去了,然后又被某种力量给拉了回来。得知这样的事情后给他带来的震撼压制了他的思考能力,暂时他也想不出什么问题可问。他好像是无意识的说了声:“谢谢。”说完后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k也是同样感到有些惊讶,听到方鸣巍对他说谢谢后他笑了,这次他笑得很开心。这个场景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一个人帮了他朋友的一个小忙,朋友对他表示感谢一样。
“不客气,方医生,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k正了正神色,换了副口气像是要进行一番重要谈判的架势,“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方鸣巍听到后也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询问道:“你想要gh235,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把它批量生产,造福全人类。”
“说实话,我不相信。”
“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学校教育已经不再培育胸怀天下的伟人,培养的全是优秀的绵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就像你的院长那样的人。所以,如果现在谁再谈他的理想是当科学家造福全人类之类的话肯定会被人嘲笑幼稚。”k对方鸣巍的质疑不以为然,似乎已经无数次回答过类似的问题。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又想让我做什么?或者说我又能做什么?看今天的这情形,以你们的势力捏死我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吗?你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去取,为什么来说找我呢?”
“你说得对,方医生。我们的确拥有你无法想象的力量,但要知道蚂蚁也有其它动物所不具备的优势,方医生不可太妄自菲薄了。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我们送你到那个疗养院门口,然后你走进去,取几瓶药,拿出来给我们就可以了。而且这事也只有你能做到。
“先别急着惊讶,你觉得这不可能吗?对别人来说是的,但你不同,别忘了你可是这个项目的医院方面的负责人,你有这个权力。顺便提一下,你的院长和主任这两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这次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把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所以才能给你来了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意外事件’。但反过来想这也是突破口所在,正因为他们把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所以在那个疗养院里的研究人员对此事一无所知。在他们眼里你还是他们的领导。虽然你的院长已经告诉他们你离职的事,但没有告诉他们你失忆的情况,而且现在新领导还没有上任。而在这之前就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带着你妻子一起去,就说她是替代职务的人,反正她也是医生不会被轻易拆穿,然后找个机会把药带几瓶出来,这事就算成了。”
对于k提出的方案方鸣巍觉得是挺不错的,一时间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此时他又想起了文件上说的他决定退出的原因,因为该药物未知的副作用。那么一旦真像k说的那样把该药物批量生产出来,岂不是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于是方鸣巍把这个疑问也提了出来,对方回答道他们自有办法,具体就不方便讲了。这样一来,方鸣巍一时也无法继续询问下去。
时间又过了一阵子,方鸣巍反复思索后还是觉得此事风险太大不能听k的话,但又不敢断然拒绝,害怕这个人会对自己和家人不利。于是他试探着询问:“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会怎样?”
“我会说,‘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我这个人从不勉强别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k回答道。
方鸣巍不相信,他继续说道:“此话当真?”
“苍天在上,诸君在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k说的很肯定。
方鸣巍决定豁出去了,他鼓起来勇气说:“对不起,我不会替你们做这样的事。”
“好的,很抱歉,打扰你们了。”k没有任何犹豫就履行了自己刚才的承诺,甚至还对方鸣巍微微的欠了欠身,接着他又说道:“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会为今天的行为对你们进行补偿。”
听到这话,不知怎么方鸣巍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像是一只大手从身体内部猛得抓住了他的心肺,抓得他呼吸停滞,血液倒流。他赶忙抢先说道:“不不不,我们什么都不要!”
看到此情此景,k又笑了,这个笑容像是捕猎者在杀死奋力反抗后猎物时的那一抹淡淡的浅笑,敬佩猎物的反抗精神的同时也替猎物感慨自身力量的虚弱。
“别害怕方医生,这也是为我们大家好。”
“你们还要干什么?”
k没有再回话,他向站在方鸣巍女儿背后的男人点了点头。这时方鸣巍似乎看懂了这个行为的含义,他想挣扎、想说住手、想阻止下面的事情发生。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方鸣巍身后的一个男人按住了他的身体使他无法挣扎,另一个人快速的用胶带把他的嘴重新封住,同时也将他的希望给彻底的封死。
方鸣巍的女儿还小,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只见她身后的男人慢慢地拿出了一片很薄的东西把它放在了小姑娘的脖颈旁边,然后做了一个漂亮的切线运动。在这过程中,薄片反射出的死神淡淡的蓝光令人心醉。之后方鸣巍便什么也看见不见了,只是感觉他的世界正在快速被血色迷雾充斥着,在他的世界被这奇异的景色完全占据前,某一个角落又响起了k的声音:“方医生,现在我们的利益就变得一致了。走吧,我们干正事去。”
在前往疗养院的公路上前后跑着两辆黑色吉普车,第一辆车上坐着k、方鸣巍、方鸣巍妻子和两个男人,第二辆车上坐着另两个男人,后排座椅上躺着方鸣巍女儿的尸体。
在第一辆车上,方鸣巍和他的妻子两人均被牢牢的绑住手脚,堵住嘴巴,脸色都是同样的惨白,不同的是方鸣巍的神情现在还算正常,而他的妻子在刚才女儿被杀时受到惊吓过度一时昏厥了过去,现在还没有完全醒来。
k坐在他们旁边,看了他们一会儿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会说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不该被这样对待。这事我也知道,可这本身就不管对错的事。
“人类这种生物是最喜欢找理由的,凡事都要讲个为什么,尤其是受到伤害的时候。可事实是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受害者往往并不是自己做错了事而受惩罚。你去想想那些被性侵的女性,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们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坏人。但基于上述原因大众总会去指责受害者,她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她们做错了事情,比如说裙子太短、穿着暴露、大晚上还不回家等等,借此以安抚自己被恐惧所占据的内心,还好自己没有这些问题。但真相往往与这些事情无关,她们只是在运气不好罢了。大众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是因为承认这样的说法就意味着同样的灾难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自己那些所谓的安全行为都是无意义的,这样他们可能就崩溃了。但是,不管他们会不会崩溃,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方医生不要想那么多没用的事了,想想未来,想想如何救你的女儿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另外我一开始就跟你们说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对你们也没有恶意,但我可从来没说过因此我就不会伤害你们。要知道,蚂蚁跟你的鞋也无冤无仇。”
车辆又开了一会儿,终于在疗养院附近的一个建筑旁边停下。k下车解开方鸣巍和他妻子身上的绳索,对他们说道:“前面就是疗养院了,但我们只能给你们送到这里了,车开得太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们不能停的时间太长,若是你们出来没有看到我们就到反方向去找。”
方鸣巍木然的点点头没说话,看到他这个样子k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打起精神来,快去救你女儿吧。”
方鸣巍和他妻子慢慢的走进了疗养院,这个疗养院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里面人很少,看起来环境十分优雅宁静。方鸣巍心想:真是个适合休养生息的好地方,说这是疗养院恐怕谁也不会怀疑,自己刚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好好留意呢?两人在路上走着,偶尔会遇到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男男女女都很客气的向方鸣巍问好。看来k说的没错,这里面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方鸣巍的情况。这时,方鸣巍想起了那句经典的名言: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走了一会儿,两人按照k之前给他们的指示来到一栋大楼里。走到一楼的一间值班室前,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看材料。方鸣巍敲了敲门,那人抬头一看是方鸣巍显然吃了一惊。他向方鸣巍问好后询问道:“方医生您怎么回来了?这位是?”他看向了方鸣巍的妻子。
“这位是接替我工作的王医生,我今天回来是带王医生来办一下工作上的交接手续,你现在有空吗?有的话来领王医生熟悉下环境吧。”方鸣巍用领导的口吻对这个工作人员说道。
“好的,没问题,王医生您跟我来吧,我带您四处走走。”工作人员完全没有怀疑,热情的接受了这个任务安排。方鸣巍表示自己还要去办公室取些文件让他们自己先去,于是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
在这两人消失看不见后,方鸣巍从角落里又折回到值班室。按k之前的吩咐,方鸣巍取走了那位工作人员放在抽屉里的备用钥匙,然后又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地下储存室,试了几把钥匙后打开了门。
这里面存储的货物数量让方鸣巍感到十分震惊,有近一半的货物甚至连方鸣巍都不知道是什么。然后在里面又拐了好几个弯,方鸣巍终于在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找到一个容器,里面一共有5瓶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玻璃瓶,瓶上的标签上写着――gh325。就是这个了!方鸣巍心中大喜,看来事情比他所想的要顺利的多。方鸣巍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把这5支药瓶取出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正在他准备离开时,他忽然看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小门,可是关于这个门的信息k并没有告诉自己,是他遗忘了吗?方鸣巍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走近一看他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这个门和它后面的空间与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十分的不和谐,绝对不是在原有的蓝图上画好的,这应该是在这个建筑已经建好的基础上后来又砸出来的一个洞,外面加了个门。看来这个地方真是十分特殊,居然连k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方鸣巍想通这一点后感觉还有点小兴奋,觉得自己在与k的斗争中总算事占了点优势,他决定这件事情绝不能让k知道。
方鸣巍一点点走近了这个小门,他试了试,发现自己没有这个门的钥匙,只能通过门上的玻璃来观察里面的情况。他看到里面的很黑,没有灯光,只有机器显示屏上有微弱的光亮勉强照着周围的环境。方鸣巍费了老大的劲,总算是看清了个大概。这是一套简单的生产流水线,它的产品是――gh325。天呀!这个东西还真是神秘,就像俄罗斯套娃那样,一层包着一层,处处有惊喜。
方鸣巍看到里面有很多瓶gh325,在生产它们的机器上面连着几根导管,导管又延伸出去了很远,在尽头连着了一个有一人多长的巨大容器。这个容器的另一头没有看到其他导管了,看来这个容器就是流水线的终端,里面的东西就是制造gh325的原材料无疑了。不知为何,方鸣巍的心脏开始狂跳不止,他额头渗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的窥视。但方鸣巍现在不管这些,他还想继续看下去,他想知道容器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力能造出这样的不死药丸。
但这时在不远处突然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方鸣巍知道这是有人来到这仓库里面取东西了。唉,没有时间再看了,必须马上离开。
方鸣巍转身往回走,没走两步就又走了回来,他认为走之前还是要拿点纪念品再离开,于是他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隔着玻璃对着那个容器快速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步子。等方鸣巍走到门口时,他看到有个穿工作服的男人在距自己20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自己在翻找东西,幸运的是门没有被他关死,留着足够一人过的缝隙。方鸣巍心中感慨真是走运,他移到门旁边,快速的钻了出去。离开地下室后,方鸣巍又来到了一楼值班室的位置,四下看看并无他人,于是便进入值班室内把钥匙放归原位。然后重新来到外面,用手擦一把满头的冷汗,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很快,方鸣巍看到自己的妻子和那位工作人员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心想现在可以带上妻子走人了。于是方鸣巍走上前以有文件需要王医生签字为由把妻子带出了大楼,之后两人都长出一气。
妻子得知丈夫顺利拿到药物后激动都要哭出来了,方鸣巍连忙安抚妻子一定要稳住情绪不能让人看出破绽。两人快步往门口走去,在路上方鸣巍得知了妻子在参观这栋楼的过程中得知了关于这家疗养院的很多秘密,他们以疗养为名行研究之实,还有好几个高级实验室都在这里,但都隐藏的非常好,实乃藏龙卧虎之地。在方鸣巍找药水的过程中妻子也一直在帮自己拖延时间,防止参观的太快来到地下仓库和方鸣巍碰上,还好一切都顺利。
方鸣巍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终于他们走出了疗养院,在之前下车的反方向上看到了那两辆车。k看到他们朝自己走来得知已大功告成,一脸欣喜的带人迎了过去。
“哈哈哈,方医生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做到,辛苦你们了。”k这时的表现就像是本国老百姓在迎接自己国家的英雄凯旋而归那样热烈而自然。
方鸣巍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k的行为。明明前一刻刚杀了自己的女儿,下一刻就跟自己处的像亲兄弟似的,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不过现在方鸣巍也没有心思思考k有没有心的问题,他只想快点把自己的女儿救回来,然后离里这帮家伙越远越好。
k似乎知道方鸣巍在想什么,他也不再说话,接过方鸣巍递给他的五只gh325,放在阳光下端详了片刻。然后收起四支,把另一只递给了方鸣巍说道:“这次多谢方医生的帮助了,给,这个是你应得的。你把它注射到你女儿的尸体里,稍等一下她就能活过来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你拿了疗养院的药,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作为朋友我劝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那辆车就送你们了。”
方鸣巍接过那只gh325,虽然他很想给k一拳,但看看情形想想还是算了。于是方鸣巍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们不是朋友”便转身快步向那辆放有自己女儿尸体的车走去。他的妻子也在狠狠地剜了那个k一眼后也转身紧随方鸣巍离去。k对此倒毫不在意,招呼自己的人,带上这盗取来的药物开车离去。
方鸣巍和他妻子来到女儿尸体前时,尸体早已经凉了。虽然方鸣巍的医学常识告诉他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他拿出k留给他的针管吸入了gh235,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把药物注入女儿的尸体内。接着方鸣巍趴在女儿的胸口上来听女儿的心跳。1秒,2秒,3秒....奇迹出现了,方鸣巍女儿的心脏像是从休眠状态突然被唤醒,骤然收缩了一下,然后又以磅礴之势快速雄起。与此同时,方鸣巍女儿的嘴巴猛地张开,大口的吸气,就像是刚从母体出生的婴儿那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如果这会儿方鸣巍的女儿身上连着相关医疗仪器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仪器上的数字以前无古人的方式快速变化着。这背后代表的含义将震惊全世界。
经过这几秒的剧烈运动后,方鸣巍的女儿的心跳和呼吸都恢复了平稳的状态,像是一个刚刚做完极限运动的运动员在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后沉沉的睡去。这时,方鸣巍又注意到女儿脖子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很快就看不出痕迹。现在方鸣巍和妻子都可以肯定女儿是活过来了,两人相拥而泣。
不过很快方鸣巍想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让妻子坐在后面陪着女儿,自己开车离开此地然后再想对策。因为害怕被人追上,他们没敢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一个闹市区打出租回家。终于,一家三口度过了这艰难的一天回到了自己家中,方鸣巍和他的妻子商量晚上先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的女儿醒了一次,但还是感觉很困,在方鸣巍确认女儿神智没有问题后又哄她继续睡着了。他们到家后把女儿抱到她自己床上,夫妻二人来到了客厅。这时方鸣巍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在地下仓库里拍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怪怪得,但又说不上来,他把手机递给妻子自己想先去洗个脸。
但正当方鸣巍脸洗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叫:“啊!”方鸣巍也是心里一惊,跑出来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妻子看着方鸣巍,此时她已经面无血色,方鸣巍跑了过去,妻子抱住他不禁泪流满面。
良久,她松开方鸣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看清了那个容器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残骸,少了下半身的人类尸体,而那个尸体....我看清了,那就是你!”方鸣巍听到这消息目瞪口呆,但还容不得他多想,他的妻子又是一声惊叫:“糟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女儿的房间,而此时,女儿房间的门正在被轻轻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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