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手里握着从爸爸那拿来的三菱针管笔在稿纸上抄写单词,笔水明显地渗透在纸上,耳机里播放着zion.t的新专辑,原装的声音也清澈的刚刚好。

“人们希望我唱歌,希望我什么都说,可是我无话可说,希望我可以给予慰藉,但是我无话可说”

风一样的旋律又传回耳边,初阳想起了听着这首歌的那个时候,阴冷的冬夜,封闭的房子,父亲和她,播放着什么的电视机,昏暗的光线,蠢蠢欲动的欲望,阳光照不到的兽性。

父亲把初阳抱起放在腿上,用脸上的胡渣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后颈,像野兽寻找他缺失的母爱。他将手伸入初阳的衣服里上下摸索,柔软温暖的身体感受到一阵干燥和寒冷,是一种外来的躁动,然而这并没有让初阳感到一丝颤动。就像是粗糙的木头在摩擦她的皮肤。电视机里的男主和女主在欢乐的吵吵闹闹,初阳假装认真的看着电视,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不去看父亲那布满血丝而紧缩的眼睛。

初阳并不非常害怕,她等待着时机可以圆润的避开,父亲的手逐渐试探到文胸里,尝试往上进攻。

他说:爸爸没有跟你讲,我已经和阿姨离婚三年了,爸爸三年没碰女人了,今晚跟爸爸睡觉好不好。见初阳拒绝,他又说:爸爸不和你做爱,只想摸摸你可不可以。

初阳尝试避开话题: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女朋友呢?

父亲:女人太恐怖了,我这一生都被阿姨玩完了,再也不敢碰女人了。你以后见到阿姨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她很可怕的。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了。

不知何时,初阳猛的脱离父亲的怀抱。

父亲:男人都是很冲动的,以后拍拖要保护好自己。

随后,父亲落荒而逃似的早早上床睡觉。初阳在原地坐着,电视还在放着,假装在若无其事的继续看。

并没有觉得特别委屈,没有恶心干呕,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没有生气。只是想逃走,想推开,在父亲强吻她的时候,在他骑在她背后挪动他的阳具的时候。但她没有那么做。

在父亲翻天覆地地用舌头搅动她的口腔之后,她甚至若无其事地继续咬着口腔里没吃完的葡萄残渣。

父亲问,你在吃什么。初阳说是葡萄。

父亲一副世界太平的样子,不谙世事的笑了,转身孩子般轻快的回到电脑前。

初阳也跟着笑了。

夜晚躺在床上,初阳抱起手机一遍遍的循环着zion.t的新专辑。她不爱听那首主打,原因是太欢快,太大众,没感觉。

她喜欢那首名叫电影院的歌,像老式电影那样,播放时发出的陈旧晦涩的声音,像历史那样越走越后,而后却又调转回眼前。像她那样的生活,黑白的冬天,黑白的父亲,黑白的她,黑白的道德,黑白的欢愉,黑白的重复倒转。

她早上有一次播放着这张专辑的时候,父亲说这是什么歌,真吵。

初阳于是关上了手机扩音,于是在白天的时候,父亲在的时候,再也没有响起过她的音乐。她只能安静地听父亲深情的唱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在车上,在家里。好像真的有歌词里唱的那么的深情。

回学校的时候,父亲问她还会回来吗?初阳说会的,还顺手揽走了父亲从单位里带回的一大堆硬皮笔记本和进口水笔。到现在初阳还用着那些文具,用着的时候还是有着以前那样的优越感,并不因为仇恨父亲而仇恨那些父亲给的昂贵文具和生活费。

毕竟,钱是没有错的。初阳这样想着。

那些和父亲一起去旅游的日子,曾经想要好好做个乖女儿的想法,在海边一起扔石子的时光,以及在玩偶店夹娃娃时的天真……真是令人恶心,我怎么会再回来,初阳内心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更不要再说那些两三岁时和父亲在木棉树下的时光,他离去时痛彻心扉的哭泣。那些算是历史,也再也不会值得怀旧。

剩下的是仇恨,不可原谅。爱也是一样,只要有了杂质,就只能变成欲望。欲望,让人变得跟野兽并无两样。

初阳的宿友艾米说,越认识初阳就越发觉得她很叛逆,并且永远都觉得了解不完。

而初阳只是说,我不是叛逆,我只是对大众所信奉的不感兴趣。大众所信奉的,具体来说是道德吧。初阳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愿受道德束缚的人,她用了十几年的努力想去讨好的所谓的道德,最后道德却一次次的把她推向了的反面,现在她站在自己的真理那边,成了全世界的叛徒。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做错,那些信奉所谓道德的大众仿佛是邪教的狂热信徒,叫你孝顺,叫你永远天真单纯,却剥夺了你作为一个人的最基本的自由。

她告诉自己,她可以离开,随时可以离开,因为道德之类并无法将她捆绑。她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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