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七师126团有一个美丽的蒙古语名称,叫做“科克兰木”,意思是“绿色草原”。虽然这里实际上是一片荒漠戈壁,但是作为我父母辛勤劳作了一生的地方,作为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我们一家注定和兵团有割不断的情缘。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我的父亲母亲,刚刚十几岁的少年,从四川分别跟随各自的父母来到126团,同时被分配到9连劳动,就此扎下根来,在劳动中长大、成家、生子,并养育了我们三个儿女,这一呆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没有去过天池吐鲁番喀纳斯,也没有再回过老家,除了偶尔来乌看望我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兵团。

我的父母亲是勤劳朴实的兵团第二代,老实本分,踏实能干,不怕吃苦,随遇而安。虽然只上过两年小学,但是我的父亲却在劳动之余,依靠自学,成为了连队有名的“文化人”。连队里只要有写写算算的活,都交给父亲干。因此,他也成为中国第一批基层普查员,参与了两次全国人口普查工作。父亲身材瘦弱,却好强肯干,长期体力劳动加上营养不良,能干的父亲在30多岁就因为胃穿孔大出血差点死掉。在全连队的人连夜赶到团部为父亲献血,被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后,父亲侥幸活了过来。从30多岁生病到2012底去世,父亲三十多年来只能吃清水煮挂面,一日三餐,一年365天,可是,就算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如此羸弱,父亲依然劳动不辍,扛棉花包上垛、自己盖房子、每年开春上房泥、三年一次换房梁,下地劳动,他还在退休之后,开始写自传……直到2012年患食道癌去世前,父亲依然不辍劳作。

在患病期间,父亲在乌治疗之余还帮我们带孩子、去早市买菜。虽然一把挂面两片白菜叶子够他吃两天,但是他却始终笑眯眯地为我们准备丰盛的晚餐,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一副满足的样子。

今年68岁的母亲在父亲离开后这两年苍老憔悴了很多,两个人一辈子拌嘴,却谁也离不开谁,一起劳动、一起生活、一起养育儿女,一起经历中年丧子之痛,父亲对母亲的爱无微不至,母亲和父亲生活了一辈子却连水电费电话费都不知道在哪里交。往常,家里需要什么,母亲只要一声吩咐,父亲就会很快买回来,现在只剩下母亲一个人独自居住在126团的家中,依靠熟悉的环境和对父亲的思念生活。

可是劳动却像是在母亲身体里生了根,接母亲来和我们同住,以消解母亲的寂寞和孤独,我们上班走后,无事可做的母亲却乱了方寸,度日如年。母亲说自己不适合城市,还是愿意回到126团的小院子里去生活,觉得126才是自己的家,在126才能睡的香吃得下。种菜种花、养鸡养鹅、放苗、除草、打顶、拾棉花,母亲不管干什么,样样不输给年轻人。

  父亲母亲常常以自己是兵团人而感到光荣,上世界七八十年代,父母经常给老家的亲戚们邮寄食物粮票什么的,他们认为,是兵团接纳并养活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饿死,退休后,他们每个月按时领取工资,这也让四川的亲戚们羡慕不已。父母总认为兵团人好,因此我们姐妹也都嫁给了兵团人,我也在暂时的北上广之后,在父母的召唤下回到了兵团。

  受父母影响,我和姐姐始终有意无意地坚守着兵团人特有的那种精神,勤劳、朴实、乐观、踏实、与人为善,依靠自己争取更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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