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之后,夹着特殊的笑意道,“呵呵,借的,怎会借不得?来来来,贫道自会将瘊子亲自奉上,也好让贫道瞧瞧道姑的本事,看道姑如何将瘊子制成药丸,它可是贫道用血滋养了六年的,没有真金火炼是消化不了的,哈哈……。”
此言一出,阿九只觉后背冷汗涔涔,走个路腿都打了结一般,有些迈不开步子。
国师早已派人去将皇上请来,不多时,太子拓拔岚也闻讯赶到香兰宫的偏殿里。
小宫女们交头接耳,好端端的开头颅,这幕戏刚拉开帷幕,都想看热闹呢,却又半路杀出更精彩的一幕戏:国师要将那十二年去不掉的瘊子给贵妃做药丸。
这个消息像油锅里的蚂蚱,到处乱飞。
若说那“开头颅”是后宫里的新奇事儿,那国师“取瘊子给娘娘做药丸”就是惊天新闻。
一个刺激,一个精彩。
一个新鲜,一个奇异。
这可让后宫里闲来无趣,倍感无聊的宫人们大开了眼界,丰富了红砖绿瓦的生活。
拓拔焘端坐在正堂,微微汲了一口参汤,不悦道,“不知国师将朕请来作甚?还有道姑不是正在为太子开头颅做测试吗?怎么都跑到这里了?”
国师轻轻弹了弹拂尘道,“贫道本想看看道姑如何给太子开头颅,却半路撞见道姑,不知她要去何方,询问了一番,贫道这才了解,原来道姑有了更好的法子,不用开头颅,便能将贵妃娘娘的头痛治好。”
拓拔焘龙颜大悦,“道姑,果真如此吗?”
拓拔岚似有疑惑,他深深的瞪了一眼阿九,不知她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仔细一想,怕是她途中被国师给拦了去,这才又想出其他法子来。
国师挑挑眉,抢了阿九的话道,“陛下,臣恳请道姑为贫道取下瘊子,这瘊子是贫道用了六年的血滋养出来的,其中精华,皆在瘊子中,道姑说这瘊子若能入药,娘娘可免受开颅之苦。所以臣愿意将瘊子借出,请陛下恩准让道姑为贫道取下瘊子。”
拓拔焘看向阿九的眼神不太一样,似有怀疑,还似有期待。
阿九这次把自己给套了进去,就算不套,恐怕国师也会有其他方法来找自己的茬,毕竟“同道不同路”。
比起国师十二年未取下的瘊子来说,治病简单了太多,而这个让她如何去取?
国师何等人也?早在胡夏的时候,她就听闻过魏国国师能掐会算,识天文懂地理,排阵布卦,与洛笙不相上下。
她也实在有些太大意了,如今这局面该如何破呢?这该死的洛笙,为何现在还不出现,若是不能帮她一把,恐怕就要栽在国师手里了。
阿九沉静了一会儿,偷偷睥睨了拓拔岚,他仍旧是那副木讷的样子,脸上冷冰冰的就像一尊木雕。
阿九不免又怀疑到拓拔岚是不是真心放她走,会不会是他通知了国师阻拦的?仔细想想,应该不会,因为那时候,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离开过。
只是眼下这局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国师得到拓拔焘的许可后,已将衣物脱下,盘腿坐在地上搁置的绣花坐垫上,胸前如核桃般大的瘊子黑溜溜的,圆滚滚的,中间还插着几根卷着的长毛,样子十分鄙陋,令人作呕。
国师见她站立不动,嘲讽道,“道姑怎么还不动手?这瘊子要取的毫发无伤方可入药,道姑可是想好如何取了吗?还是道姑技不如人,不如如实招供吧。”
最后一句十分刺耳,阿九如梦方醒,原来国师早就怀疑到她的身份了,怪不得他来的那样巧合,让她措手不及。
这次她取的了也得取,取不了也得取,否则红胡子送不出宫,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阿九木讷的朝着国师走去,瞅着那令人作呕的黑溜溜的瘊子,不知该如何才能将它拿下。
她木讷的伸出手去想一把将它抓下来,手刚碰到国师的胸前,那瘊子就赤溜溜的爬到了国师的肩头,她又去肩头逮瘊子,瘊子又跟长眼睛了一样,跑到国师的肚脐处,再往下就是男人最隐秘的地方了,她顺着肚脐还想往下摸去,那瘊子已经静止不动了……
“咳咳……”
拓拔岚咳了几声,阿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将手缩了回来,引得一帮人哄堂大笑。
拓拔焘轻轻咳了咳,堂下又恢复了安静。
国师本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嘲笑般的看着阿九,令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个道姑去一个道长的身上摸来摸去,传出去多难听啊。更何况她还不是一个真的道姑,这让她以后的脸摆在哪里好?
阿九退了回来,看了眼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表情都带有轻微的鄙夷和轻蔑,仿佛她就是一个淫荡的道姑。
拓拔岚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愤怒的变化,他冷冷道,“国师,这种事还是您自己来就好了,何必让一个女流来取,这成何体统?”
阿九惊讶了一番,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出面替她解围的竟然是他——一个不想被当作敌人的敌人。
国师言道,“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这瘊子非常人不可取,我自己也取它不下,既然道姑夸下海口,想必她定有能耐,您们就等着瞧好了,若道姑取不下,也自然会有所交代。殿下无须烦心。”
拓拔焘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若取好了瘊子再来通知我吧。但要注意好自己的行为,不可乱了礼仪。”
太子一跺脚道,“父皇……唉。”
拓拔焘狠狠的看了一眼拓拔岚,意思仿佛再说,你不想你母妃活了吗?有希望何不试试,任他们去折腾吧。
拓拔焘刚想起身,一只老鼠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在他的龙椅下绕来绕去,阿九眼前一亮,已有了计策道,“陛下请留步,贫道已想出取下瘊子的方法了。”
08章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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