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生生世世,六道轮回。

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你的另一世?确切的是说,上辈子,可我说,我有,你们会信吗?

我叫房蔚然,今年27岁,是一家杂志社的签约作家,主要写一些关于早年间的奇闻异事而出名,多少次,曾在半夜杜撰出各色各样的凄美爱情,可这次,我似乎是掉进了一个很大的旋涡。

故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距离上次发布新书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这次我走出大城市,走进佛山的一个小村落里,听奶奶说,这里有许多早年间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也是奶奶从哪里带出来的。

1920年,民国九年,佛山城有位程将军,字魇,祖上取这字是因为程魇从小就体弱多病,年幼时遇到一位大师,声称取魇字,便可保平安,荣华富贵一辈子,但有一个要求,那便是,今后,女人围绕在身旁会特别多,不要流连于花巷,一定要记住就是遇见7月初7的女子,更不要娶回家,临走时,大师说,凡是家里有7月初7生辰的,一律投井吧,切记!

7月初7 ,恰恰是程魇身边那个从小陪到大的三三生辰,那年三三正值十八岁,与程魇同岁,面色较好,原本程魇还想将三三娶为二房,也不枉费她服侍自己多年,可是,大师的命令不敢违抗,就这样,程魇眼睁睁看着三三被自家的丫鬟给推入后院的枯井中,自那之后,程家再也没有后院,再后来,后院变成了一栋鼓楼,也就是现在程家古楼,然而,也是从那之后,家里时不时的从后院传来一阵阵救命声,这一切,唯独就只有程魇一个人能听见。

七月初七,这天晚上,程魇又听见三三在叫他。

“程魇,程魇救我,程魇,救我!”

三三一直都在程魇的梦里不曾离开,直到程魇成为将军,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三三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某一天程魇遇到一位神似三三的女子,娶回了家,自那之后,程家便无安生之日,直到那位女子与程魇一起在程家古楼那口井里自尽才得安宁.

第一次走进这个好似世外桃源般的山村,在若干年前,却是一座繁华似锦的乡镇,看着从民国时期至今都不曾损坏的一砖一瓦,至今,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按照奶奶给的地图,外人是根本找不到这里的,我环顾着四周,跟着早村口处恰巧碰见的青年男子,一直往前走着,直到走到一个一座老宅子前停下。
“这是哪?”

我问坐在地上的男子,许久都不见那男子想要回答我的问题,也就不再叨扰他,来到这,我一刻钟都没有停下过,一直在祠堂里走来走去,看看这,摸摸哪,对着老宅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过了很久,坐在地上的男子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祠堂。”

“祠堂?”我听见男子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便调皮的蹲在男子的面前问东问西。

“帅哥,你说的这个祠堂会不会是程家祠堂?”

就在我问完这是不是程家祠堂后,我亲眼看见他的眼睛里戴着对我的警惕,“你是怎么知道程家祠堂的?”

他的警惕让我很不开心,但是又不能说些什么,一个人出门在外防备写总是好的,可是这一路走来,除了在村口见到几位农民伯伯,好像并没有其他人,在村口想农民伯伯问路的时候,他们都支支吾吾不肯说什么,还一直劝我不要来这个地方,他也算是一路走来的同伴,这一路,可以看出来,他对着十分熟悉,千万不能的罪,说不定以后要找程家鼓楼还得靠他呢。

“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好,我叫房蔚然,你呢?”

这一路老叫人家喂也不太好,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转移话题呢,出于礼貌,我先伸出手问好,不过还好,这家伙也是给面子。

“程茏。”

成龙?不是吧还真有人叫这名呀,哎呀,成龙大叔的影响力也是够可以的呀。

“那个,你说的这个成龙不会是功夫巨星那个成龙吧?”

“我姓程,字茏,茏是艹字茏。”

“程茏?你姓程?那程家古楼你有什么关系?”

“你倒是挺聪明的,我说我姓程,你就能联系到程家古楼,你倒是有点意思。”

“哎呀,我这是职业素养,想的比较多,你还没说你跟程家古楼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说没有关系,也不加,说有关系也不真。”

“你这真真假假的,那到底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关系就是,这是我程家老宅!”

“啊!”

“原来你真的是程家人呀,那个,冒昧的问一句,程魇是你的谁?”

就在问完这个问题,我从程茏的眼神中再次看到他对我的警惕,我料到,程茏必然不会对我说实话。

“你的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在听到程茏说出了我心中已经确定的答案,便不再同他多半句话,我起身走到一面墙前,看着墙上有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画着一幅画,这幅画沾满了这整面墙,从民国九年算起的话,这面墙至少也经历了近九十七年的历史了,在这里风吹雨淋,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颜色居然还能保存这么艳丽,简直就是个奇迹呀。

兜兜转转,围绕着祠堂转了整个圈,都不见得有什么发现。

“到底是我的梦是错的,还是奶奶说的是错的,可是,梦里没有见过这个祠堂啊。”

原本以为程茏是不打算跟我说话的,没想到居然不是这么回事,他主动问我,“你说你做的梦?是什么梦?跟程家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程茏一脸凝重的看着我,等着我说出为什么会来到这,目的又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以为我说出这句话,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可没想到他居然威胁我。

“如果你不说实话,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祠堂里吧,正好,这孤独了很久了的老祖宗们,也算是有人来陪他们了。你看,这太阳也快要下山了?”

“啊!什么,如果不说实话,就要被在这祠堂里睡,那你呢?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回答我的问题呀,凭什么我要睡祠堂”

“你要是不想睡祠堂,就说实话,为什么要来这?”

什么叫做威逼利诱!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呀,我怎么这么倒霉,睡觉还能梦见这程家的东西,来了吧,又被程家的后人给欺负,我上辈子是不是跟程家有仇啊。

“哎呀,好啦,我说就是了,我叫房蔚然,是个作家,来这是为了我的新书来考察的。”

“哦!那个大名鼎鼎专门写凄美爱情的作家房蔚然就是你呀!”

“呀,你居然知道我呀!”

房蔚然见程茏不在回自己,就没有在跟他继续搭话。

太阳渐渐落下,房蔚然坐在程家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快睡着了,程茏拍醒了房蔚然。

“醒醒,日落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被拍醒的房蔚然还有些起床气“什么?不就是日落吗?为什么要离开这呀?”

程茏不再说话,拽着我就往一条更偏的小路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咱们这是要去哪呀,这是什么地方呀,乌漆嘛黑的,能不能走条好的路呀。”

“把嘴闭上,要是想过着走出去就安静。”

就这样,我不敢再说话,跟着程茏静静的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到了一栋老宅面前,黑夜里,门前的两站红灯笼显得格外诡异,耳边轻微刮过的风,冷的自己直打哆嗦,我紧抓着程茏的衣角不敢放手,生怕他把我甩开。

“这是什么地方呀,怎么好像鬼门关呀。”

程茏轻笑了声,“就你这胆子居然敢一个人来这里,你来这之前没听过程家老宅的故事吗?”

“故事?不就是当年程将军娶了一位美貌的女子,妻妾之间互相残杀的故事呗。”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因为当年他娶得根本就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不是人那是什么?”

“那是程家造的孽,她是回来报仇的,程家的每一代的长孙都会无缘无故的死在水里,这是诅咒。”

我听得有些迷迷糊糊,我有着自己的直觉,但又不敢相信,现在的程家会是因为当年三三投井时的诅咒。

“我诅咒你们程家,每一代长孙都跟我一样,死不安生!”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站在程家老宅的门前却不敢往前再走一步,因为我此时此刻感受到无比的害怕和凄凉,我现在想到的是,一个月前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她是你的前世,你是她的今生,你是她,但又不是,生生世世辗转轮回。”

临走时,留下了一幅画像,画像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脑海里关于三三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脑海中,不知不觉,我跟着程茏走进了程家老宅,恍恍惚惚中,我好像是看到了程魇,他朝我伸手,招呼我过去,从我踏进程家的那一刻,我便开始不是我,这些都是后来我清醒后程茏告诉我的,那个时候的我就像是他从老祖宗哪里听到的那样,我站在大堂的中央面部狰狞哭喊着,“我诅咒程家的长孙都不得好死。”

我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过去的三天里,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对这里的一切开始感到害怕,离开这里回到家,我的生活就好像是发生了改变,我一直都感觉到三三的存在,一个星期以后我去找奶奶,奶奶大门紧闭,我临走的时候,奶奶透过木门,只说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谁也拦不住。”

我从佛山回到上海也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杂志社的主编也一直在催着我让我交稿,其实我早就写完了,就因为三三这个人在我身上留着太多的未知数,我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弄明白,但又感到害怕。

最终,我还是交给了主编,杂志社的动作很快,几天后新书上架,我取名为《似是故人来》,发布会那天我站在灯光闪烁的舞台上,讲着过去一个月里关于这本书的感想,当我讲到关于三三和程魇的爱情故事的时候,时间好像是静止了,只见台下一位穿着红色喜服的他缓缓的走向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好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我面前。

“三三,原来你一直都在,还好你喝下了孟婆汤,忘记我,还好我跳进了忘川河。”

“为什么还要记得我?”

“因为这样我就能在孟婆那里见到你的每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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