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野味

 

故乡的野味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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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亲是山东人,13岁那年因为山东闹饥荒,跟着我爷爷一路乞讨来到东北,在这里安家落户,生活了一辈子,再也没回去。因为这里有漫山遍野的野味,不用担心饿死。可以说,是山里的野味留住了爸爸。

    我的家坐落在一个小山村,真正的依山傍水。出了门,没有几步,一座座矮矮的山便到了。我们挎着篮子,不一会就满载而归,篮子里装着各种山野菜,也装着我们的满足和恬然。

    春天种地之前,村里的伙伴们会三三俩俩的相约去地里挖“大脑瓜”,大脑瓜又叫“小头蒜”,它的学名我并不知道。“大脑瓜”类似于大蒜,只是没有瓣,它的个头很小,带着细长的绿叶,软软地趴在地垄上。我们用刀小心地把他的“小脑袋”剜出来,小心翼翼地抖落泥土,整齐地码放到篮子里。大脑瓜在肥沃的土地里长得很密,只一会,就会剜一篮子。回家清洗干净,蘸上自己家做的大酱,让辣味与酱的咸味在嘴里融合,有说不出的清爽。

   

故乡的野味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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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犁之后,各种山野菜都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要为这盎然的春天增添点绿色。有柳蒿、广东菜、蕨菜、猫耳朵、老牛广……不一而足。我最喜欢吃的是一种叫刺嫩芽的山野菜。它长在一棵棵带刺的“树”上,说是树,又不是树,因为它根本没有叶,也没有枝丫,全身是灰白的,只有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的刺,仿佛这些刺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要保护“树”上仅有的一个刺嫩芽。没错,一棵树上仅有一个刺嫩芽,它高傲地站在树上,自有一种居高临下,傲视群雄的高雅。这些刺嫩芽一般长在深沟里,也不像蘑菇一样很集中,正是由于它的难采,稀有,所以尤其显得珍贵,到春天刺嫩芽刚刚冒出小芽,正是它生命里的黄金季节的时候,在城里它的价格堪比羊肉牛肉!

   

故乡的野味_第3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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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秋天,山上就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水果基地,山葡萄,山梨,山里红,圆枣,榛子,在树上喧嚣招摇,熟透了的果子被北风刮落到地上,喂饱了蚂蚁,养肥了松鼠。

    山核桃丰收的年头,全村的人“倾巢而出”,有拿编织袋子的,有背着大筐的,有开着四轮子的,有四五个人结伴徒步翻山越岭的。早上四点多钟,月亮还在值班的时候,甚至雄鸡还在睡觉的时候,村里人就已经精神饱满地走在捡核桃的路上,下午三点多,他们才疲惫地却是满足地背着或者扛着满满一袋子核桃从山上下来了。他们的手都沾满了黑色的或者绿色的核桃皮的汁液,这些汁液要好几天才能洗掉。捡来的核桃,妈妈要经过清洗,晾晒,还要一个一个的砸开,再用锥子把核桃仁挖出来,大的核桃仁都用包装袋包好,留给我们四个姐妹。白天没有时间砸核桃,爸爸总是在晚上砸,一只手把核桃朝上按在木墩上,一只手用小斧子砸。爸爸砸核桃,妈妈就挖核桃仁。多少次,斧子砸到了爸爸的手;多少次,锥子扎破了妈妈的手。但是,核桃仁他们从来舍不得吃,一斤核桃仁倾注了父母不知道多少心血!

   

故乡的野味_第4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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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回到故乡了,不知道山里红还红吗?葡萄还甜吗?那蘑菇是不是还连成片,那刺嫩芽是不是还是那么高傲,那么珍贵?但是据说,家里的山被村里人开垦的差不多了,估计山野菜的家园早就被侵占,被那些玉米和大豆取代了吧!

    每次吃四姨从故乡里捎来的野菜,我都会高兴好几天。野味不仅清理我油腻的肠胃,也荡涤着我的灵魂。由故乡的野味构成的盛宴,会永远在我的记忆里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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