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季梅酒飘香

又是一季梅酒飘香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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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已入梅,雨滴滴答答,从早下到晚,晚风穿透雨丝不再闷热,麻园山上那片杨梅林不知道被及时采摘了没有。

我的小时候,总是迫不及待地渴望雨季到来,那时候极少有天气预报,大人都会察颜观色,总能在入梅前把大部分的梅子采摘下来。

我站在大树下,提着竹篮子,伸长脖子,殷殷地等,常常捡滚落地上的果子吃,十个指头都被染上了红色,在树阴下,好看极了,身上擦一擦,裙摆上便也晕染上了,像村头唱戏的小花旦的脸。

那一晚,照例是吃不下饭的,一肚子的杨梅。

妈妈把装好小竹篮红得发黑的果子分送给亲戚和邻居,爸爸去集市上买大桶的糟烧,那是种极便宜又清香的高度白酒,老李家烧了几代人,乡里乡亲都爱喝,泡杨梅,自是首选。

等收拾完碗筷,奶奶把开水烫过又晾干的玻璃罐齐齐地排了一排,大大小小,折射出还来不及落山的太阳,瓶盖红红绿绿的,我不喜欢那种大红,觉得土气,比杨梅的颜色差远了,绿色还好。

晚霞映红了整个山头,村里的鸡鸭开始归巢,收音机里在放越剧,奶奶一颗一颗地往里轻放,直到大半罐满,我提着冰糖袋,来回巡逻,我知道哪一罐该放多多的糖,哪一罐少少的就好了。

接下来无数个雨天,没办法出去玩,骑坐在石门槛上看雨丝滴落屋檐发呆,偶尔歪头看厢几上那整排深深浅浅的梅酒,大大小小地,就觉得好看。

也不知道原因,村民们都喜欢喝,谁要是受凉了,拉了肚子了,喝上半碗也保管好了,大年三十看春晚,也是最好的下菜酒。

泡上两三年的梅酒,已散尽了烈性,香甜香甜的,比饮料好喝,常常趁着奶奶午睡的档口,偷偷舀上一盅,眯起眼细细咂嘴,再伸长筷子去捞果子,极考验人的耐性,运气差的时候常常果子还没夹上来,筷子先跌进去一只,山里的女孩,从小就有酒量。

偶尔也有雨季提前的年份,梅子尚青就被摘离了枝头,最爱那种自带酸味、八成熟、红里透粉的青果,入了酒不至于一咬就果肉脱落,青果酸甜有啃头,咬起来口感像小卖部的盐渍杨梅。

放了很多冰糖的酒像披着羊皮的狼,一不小心就醉过了头,夏天的傍晚,等螺丝嗦完,两个半碗酒几颗杨梅下肚,姆妈常常腿脚发软脸皮微红,看着我爸笑,爸收到讯号利索地收拾桌子,开始洗碗。

上周Lei来,我从集市上买了大箱杨梅,夜晚的飞机,她只带走了一小篮,剩下的,我泡了糟烧,放了很多很多冰糖,都开始期待明年的初夏,陪YO爸坐在廊前,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你喝酒,我啃梅子,收音机里还是放越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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