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新旧

Boston. Photo by Yinwei Liu

      每每遇到很旧的东西，人们通常觉得没有多大的价值了，就像一件越穿越松的旧棉布睡衣，可有可无。看过的书，听腻的歌，总不想来第二遍。

      但是也有那么些瞬间，人们开始喜欢打量旧的东西，听很多年前喜欢听的歌，回忆来时的路，想念遇见过的人，喜欢老旧的巷子，似乎旧的更有质感。同样的东西，不同阶段的心智，领悟到的全然不同。很小的时候总觉得活着是不断遇见新的东西的过程，但后来发现，其实是一遍又一遍重新定义有限的事物的过程。

      高中时，有一次偶然听到一个商店在放一首好听的歌，询问店主后知道是莎拉布莱曼唱的《斯卡布罗集市》，于是开始疯狂喜欢莎拉布莱曼的歌，几乎收藏全了她的所有专辑。那时不知道她的名气，只知道她的声音纯净清澈，美得空灵独特。高中时熬夜看书，常常用听莎拉布莱曼的歌来提神，中和习题的枯燥。于是那些熟悉的歌里，溶解了太多情绪。然而高考过后，那些专辑和磁带连同成堆的习题卷子一起，被我遗忘。

      多年以后来到异国他乡，拿着智能手机，深夜忽然想起莎拉布莱曼的歌，随手点开播放，歌声响着，我泪流满面，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时间是单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