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飘扬的鹅毛
第二十九章：旅行中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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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一 章： 新的起航
（上一章回顾：也许，只有虔诚地忏悔，才能救赎我今后的灵魂）
不出我所料。
我妈终于还是找人写了一份我的简历，挂到莲花山的树林里去了，像贩卖人口般给我打上了标签：男，身高180，年龄35，企业老总，离异有一子，寻一有缘人，大专以上学历，温柔体贴，顾家，性格好。
她拍了个照片发给我看，竟然还会微信直播，估计都是我儿子教的。
我哭笑不得，这老太太千山万水，翻山越岭坐公交车跑过去，几张纸一挂，一边拍照告诉我，很多人围观，一边忙乎着招呼其他老头老太。
我赶紧叫她撕下来，不要乱整，坏了我的名声。
她还不乐意，悄悄告诉我，说以前在老家不知道，来了深圳才发现，黄金单身男人很吃香，这回她得慢慢仔细给我挑。
我气得咬牙切齿。
中午吃过午饭，我开了车，一路飞奔，气喘吁吁，上了莲花山公园，我妈一眼看到我来了，赶紧拉着我胳膊给大家介绍：“这就是我儿子，你们看，和照片是不是一样？”
“哎呦，小伙子，真不错，你妈有福气喽。”众人竖起拇指。
我勉强露出笑容说：“叔叔阿姨好。”
我把简历一收，撕了个稀巴烂，扔进了垃圾桶，拉着我妈赶紧下山。
“哎呀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声不响就过来了，我这不为你好嘛。”我妈还不愿意走了。
“妈，您别给我添乱，行吗？我还得上班呢，你这么一贴，我跟你打个赌，明天开始，天天有骚扰电话了，除了骚扰电话还有骗子......”我把这事情严重性狠狠跟她说了一通。
“我看都挺好的啊，过来看的人都是老头老太，他们也是为儿女相亲的。”我妈显得很无辜，不断地跟我辩驳。
这时电话打进来了，一看来电，陌生座机号，我按免提接了。
“您好，您是肖先生吗？”
“是，哪里，请讲。”
“我们是有缘网平台，我们为您量身定制十几个合适对象，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面谈吗？”
.......
“喂，肖先生，您在听吗？”
嘟嘟嘟，我把电话挂了。
我感叹这信息飞速的时代，一转眼功夫，我的资料全部泄露了。接下来将面临轰炸式相亲电话打来，其中不乏诈骗，这事见我多了。
“小铭，你看，这不，马上就人有找你了，还送上门呢！慢慢挑。”我妈还真以为有合适的呢，她太天真了。
“妈，我跟说个真人真事，一个供应商朋友，真正的黄金单身汉，有钱，也是高学历，比我强太多了，也是偶然间，通过什么相亲网认识，对方称是海归，人长得漂亮，高瘦，未婚，也有钱，开宝马，表面看起是不是很般配？挺好的？”
“那是啊，怎么样？成了没？”我妈很好奇啊，天真。
“后来怎么着？那女的就是一骗子，把人家钱全卷跑了，哪里是什么海归，高学历，都是假的，花钱买的造假货，连身份证都是造假，有专门打着相亲旗号勾搭高富帅骗子集团.......那个朋友，钱骗走了才发现是诈骗。”我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看后视镜，看我妈什么反应。
“哎呀呀，世界太大了，我一老太太见识太少，那这么着，下次我不来了，不认识的电话不要接。”我妈听我一说，立刻毛骨悚然。
把我妈送回家后，我接着又去了公司，来来回回，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下午五点了。
打开电脑，拿起鼠标这一刻，小凡的结婚请柬映入我的眼帘，她下月初的婚礼，马上就快到了。
我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我们礼品公司不是做婚礼策划的吗，也许我可以送她一份礼物，小凡是我创业之初第一个买我手工皂的客户，或许，没有这第一个客人，很有可能就没有我的今天，这感激之情突然油然而生。
我拨通了小凡的电话。
“喂，肖铭哥。”小凡在电话那头貌似刚下班。
“小凡啊，喜帖收到了，恭喜啊，前几天忙，没给你打电话。”
“谢谢哈，你的事我听说了，看开点，没什么，这社会节奏太快了，相信以后会更好。”真是个邻家女孩，这么会安慰人。
“嗯嗯，我问你个事呢，婚礼准怎么办？没有请婚礼策划？”我想先把正事说完。
“就准备请几桌熟悉的人，两家亲戚都在老家办了，这边主要是双方同事同学朋友，人不多，差不多八九桌吧，酒店吃个饭，没有大张旗鼓，请策划公司费用也高，不花那个钱了。”我不知道这个爱浪漫的女孩何时变得这么顾家了，还精打细算起来。
“小凡，我有个下属分公司是做礼品、婚礼策划，这样吧，我安排人给你做个策划方案，算是我给你的一份礼物，真的，不要推脱，我打电话，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创业之初你这么支持我。”我在电话里表现极为真诚，我把自己都感动了。
“肖铭哥，我还不知道你又开了另外分公司呢，你这么说，我都不太好意思了啊。”
“是的，小公司，人不多，十几个人。不要推脱，真的，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就为这事打电话的，真的，算我送的一份礼物，务必接纳。”我生怕人家误以为我是给她推销就麻烦了。
聊了一会，也许是盛情难却，小凡终于是接受了我的好意，其实，谁不希望自己一生结一次婚，来一个浪漫的婚礼呢！几乎所有女孩都不会拒绝。
放下电话后，我给李小梅打了电话，让她亲自跟进这件事情。
自从她提拔为我的礼品公司经理后，李小梅几乎是全力以赴，一个只有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身份证被偷的情况下，又快身无分文了，那时，我收留了她，成了我公司的第一个员工，从营业员干到店长，开了分公司，提拔为经理，跟着我干了四年。
我待她如同邻家小妹，她也并未辜负我的期望，灵气十足，送她去深造，一学就会，她把工作当作了她的事业去奋斗，从一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如今蜕变成了知性女孩，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把事情交给她，我放心。
八月的最后一周，我准备在暑假结束之前带南南出去走走，似乎，长这么大，除了来我这里，还没出去见过世面。
我想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每年带他去一所大学，然后在大学所在的城市去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跟他讲了我想法后，他觉得很好，也很期待。
南南，他似乎也慢慢习惯了和我的沟通，所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我和一楠也不是傻子，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也不傻。
我傻呵呵地看着镜子上几天未刮胡子的自己，竟然惊奇地发现头顶上的头发也稀疏了不少，我拿起刮胡刀，认真刮起来，这刮胡刀还是几年前车祸住院时思雅买给我的，一直用着。
人走了，礼物还在。
收拾东西，出门了，留我妈一人，她说年纪大了，不能出远门，那行，就看家吧。
我带着南南坐了飞机去北京，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无比兴奋，我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自豪和轻松。也许，只有做了父亲才能深深体会到那种快乐。
“爸爸，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你说要给我讲个故事，可是一直都没有给我讲，今天能给我讲讲吗？反正无聊。”南南竟然还记得我曾经跟他说过要讲一个故事，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我惊叹孩子的记忆力。
好吧，答应了的事情一定要兑现承若，不能跟孩子耍赖，我顿了顿，清了下嗓子，开始讲了。
“曾经有一个男孩，他家里很穷，世代面朝黄土背朝天，他父亲告诉他一定考上大学，他点点头，很努力读书，后来，真的考上了。在大学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出去吃饭，深夜回学校，和同学们一起爬墙，结果鞋子从墙角的窗户掉到女生浴室里去了.......”
我顿了顿，喝了口水，思绪回到十年前。
“然后呢？”南南推了推我的胳膊。
“这个男孩，以为这么晚没人，他就去里面捡鞋子，结果，怎么着？她看见一个女生在洗澡......”
我突然想起了一楠，那是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其实，没见到面，是背影和屁股。
“哈哈，好精彩。后来呢？”南南拍手叫好，他还不知道这个女生是他妈。
“后来啊，这个男孩好惨的，被追打，跑出来后还被其他男生按住押送到学校保卫科去了。”我的思绪还飘忽在那个夜晚，仿佛在昨天。
“噢，好惨哦，学校把这男孩开除了吗？”哇，南南比学校更狠，竟然想到开除。
“没有啊，警告处分，然后他去找这个女孩，希望她能撤销处分，结果那女孩不理他，骂他流氓。”我又回想起那个丹桂飘香的夜晚，我给一楠下跪求情。
“是有点流氓啦，偷看女同学洗澡，哈哈。是不是后来这个女孩又反悔了，然后喜欢这个男孩了？”南南想象力真丰富，果然猜对了，也许长大又是一个多情种。
这时，机乘服务人员给我们送餐来了，肚子饿了。
吃饭时间，南南又催着我再继续讲，那我就继续了：“就如你所料，那个男孩，打篮球很厉害的，打篮球超帅，那个女生就喜欢上她了，后来他们开始谈恋爱了。”
“哇，好美的故事啊。”
南南小小年纪，竟然也知道好美的故事，服了他，我都怕把他教坏了，不想讲了。
我跟他说，我有点晕机，想睡觉了，他顿了顿，扁了嘴巴，把手一摊，说随我意。
下飞机了。南南睡眼惺忪。
我拉个箱子，背着包拉着南南走出机场。机场的地板擦的光亮光亮，能倒映出人的影子，男士皮鞋，女士高跟鞋匆忙地在上面一晃而过，一晃而过。
这时，我的右侧面，一个女人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和一个老外聊得正欢，高跟鞋踩在上面哒哒响，一袭白色上衣，黑色西装裙裹着那窈窕身躯，垂肩卷发。
我一惊，怎么像张一楠？我擦了眼睛，刚刚讲了个故事，以为精神恍惚了。当我快速往前走，侧脸往后看时，四眼相对。
是一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