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车诺比的梦

带我飘吧,静止的风。你是落叶,我是空。

所有的雨,即一滴雨。拈花微笑,觉有情。

爱曾经是你身上,最活跃的能源,恨在你心中爆炸。

你的心,成为沉默回车诺比。

                             ——《回车诺比的梦》苏打绿

2015年末台湾乐团苏打绿的新专《冬 未了》里面一首《回车诺比的梦》写的就是那段震惊世界的科技浩劫。

切尔诺贝利,台译车诺比。一个位于乌克兰北部的核电站的名字,曾被称为是最可靠、最安全的核电站。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六日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个神话。一连串爆炸震碎了切尔诺贝利核电厂存放燃料的四号反应炉,释放出来的大量放射性物质污染了近1650万平方米的土地,数以万计的人们由于放射性物质的长期影响而致命或致癌。

切尔诺贝利事故是人类史上最为惨烈的科技悲剧,是一场无形的战争。由俄罗斯作家S.A.阿列克谢耶里奇撰写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每一页都是感人肺腑的故事,这一部作品就犹如是古希腊悲剧表演的合唱团,每一字一句一声一调,都真实的记录了和事件相关的种种心情。悲伤、愤怒、愚昧、伤亡……我知道悲伤不会过去,这些文字的反复阅读,就犹如当年残留在幸存者身上的辐射。

在这里,没人会说自己是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或乌克兰人。我们都自称为切尔诺贝利人。“我们是从切尔诺贝利来的。”“我是切尔诺贝利人。”就像是另一个种族,就像一个新的国家。

1986年灾难发生的那一刻,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他们,曾经是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现在他们统统称之为“切尔诺贝利人”,就像是一个新的种族,一个新的国家。

切尔诺贝利,也成了一个人们竞相逃离和归来的地方。

灾难发生后,军队降落切尔诺贝利,要求撤走这座城镇的人们,这里的门房被打开,家禽宠物被杀死,留下了一片片还没播种的玉米地。

很多年迈的老人不明白,战争的模样不是这样的,没有炮火连连,也没有战机轰鸣,为什么我看到的天是蓝的水是绿的,我却要离开我的家乡。我不能带走我的猫,我不能带走我的狗,你告诉我喂养的奶牛的牛奶不能喝了,你告诉我自己播种生长在后院的青菜不能煮了,我不知道能吃什么,我不知道我能带走什么。这里是我一辈子生活的地方,你们说的辐射我都看不到,他们也没有伤害我,我为什么要离开。不行,就算一定要走,我要带着我的门走。

年轻人会死,老人一定要死……一开始我等大家回来,我以为他们会回来,没人说自己打算离开,但是我现在只等待死亡。死亡不难,只是很可怕。 

这些孤寡相依的老人,被军队带离后,又偷偷摸摸的从森林里跑回来。这里很危险,可这里也是他们唯一的家。留下来的是“切尔诺贝利人”,大家都一样,离开之后,无论身处何地,你都是那个不同于别人的“切尔诺贝利人”。

存活下来的人们,生出来的小孩是“原子人”。他们大多身肢残缺,神经脆弱,为了能够救活他们,父母不惜公开他们是“切尔诺贝利人”,甚至于甘愿成为被科技研究的对象,也像求助到更多的力量去拯救,那个原本不该遭受此罪的孩子。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灾难就这样发生了。

记得文中有一个片段,是一个清理人的自述。他说到自己当时前往切尔诺贝利工作,只因为时薪报酬很高,越是靠近反应炉报酬越高,你可以换多几瓶伏特加酒换你整夜安眠。

清理工作结束后,他被称颂为英雄授予勋章。他不在乎这些,毕竟在经事许久后,他也慢慢的懂得活下来是多么的重要。他有老婆,也有孩子。他扔掉了当时在切尔诺贝利工作的所有衣物,只留下了一顶帽子,因为他儿子觉得很酷。于是他留下了这顶帽子,他儿子一直戴在头上。后来,他儿子得了脑瘤。

自述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故事的震撼力,却一直久久的盘旋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平凡人的故事,不平凡的悲戚,每一页都是如此的奇异和残忍,每一页都是如此的心碎和锥疼。

我一直在想,这本书的故事是不是不说出来我可以遗忘的更快。太过于惨烈的故事,被歇斯底里的宣泄,抑或是安静的呐喊,还是若无其事轻描淡写的表达,这都让我无法忘却,切尔诺贝利事故,是一个悲剧,也是这世界万千人生的辐射。

邪恶并非实际的物质,而是缺乏善良,就像黑暗仅是缺乏光亮。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逃离切尔诺贝利,就像刚刚叙说的孤寡老人,还有饱经战争摧残的人们。

切尔诺贝利那么的危险,他们依旧相拥着想要藏匿在这里,因为它比起那些明眼的枪杀和肆虐,切尔诺贝利安静的很安全。它可能会让你死去,在一年、两年、三年之后,至少你还拥有片刻的安详。

被战争摧残的人们渴望回到切尔诺贝利的庇护中,而切尔诺贝利镇上的人们却不明所以,不愿逃离和逃离不了。文中的开篇写的就是一位参与切尔诺贝利失火救援工作的消防员的故事,文中是他妻子的自述。字里行间是她无声的哭诉,一个健壮明朗的男子,在一夜之间,迅速的老去,被折磨成瘦骨嶙峋的病者。切尔诺贝利事故的人员死状太难看了,从来没有一种重疾剥夺人命后会是这般模样。

生活在这里的男人和女人们不能再生育,因为小孩子必然患有重疾,必然四肢残缺,心智不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然成了一个时刻自带辐射体质的种族,没有人愿意再和你靠近,你是怪物你是异类,你会伤害到“干净”的我们。

那些为了高时薪报酬而来到这里工作的年轻人,那些曾在阿富汗战场驰骋的勇士们,那些无法违抗内心忠于党章的战士们,那些关心事故进展甘愿冒险的学者们……

我看遍了他们的痛苦,但在这里我和他们同样是见证人。这个时间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就活在其中。

写不完的故事,说不出的痛。

我只愿世界和平,大家安然无恙。

                                                                                                                                END.


这是我的【月度阅读计划】02篇书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于死亡还是爱情》//回车诺比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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