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怎样,才能幸福着你的幸福

我还要怎样,才能幸福着你的幸福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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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村上春树

静如绿宝石般的草坪映射着当空的艳阳,成排的白色座椅整齐罗列,粉红色的绸带迎风轻摆。高朋满座,熙熙攘攘,却早已等的有点不耐烦。

我和几位朋友寒暄起来,以消磨无聊的时光。

“咦?那不是苏茜么。”顺着朋友诧异的目光我们看到了人群中戴鸭舌帽的女孩。

“可不是么,那个小骚浪蹄子居然还好意思来!”朋友们显得有点偏激,但毕竟在他们眼中苏茜就是个贱货。

“行了,别提了,要开始了”我打断了朋友的对话,他们显得有点意犹未尽。

迎着阵阵的掌声,阿飞与新娘在人群的簇拥下,踩着红毯缓缓走进心形花门,片片花瓣在空中飞舞后又飘落在新娘素白的婚纱上含羞待放。

“我爱你”阿飞接过话筒,笑得灿烂。

“我也爱你”

亲朋们早已站了起来,鼓着掌阵阵欢呼。人群中我看到了苏茜压低帽檐,低着头走出了现场,便也跟着追了出去。

她转身看到了我便停下脚步扶在护栏上,迎着悠长的西风显得有些孤勇凄冷。

“以为放下了心便不会痛,但当我听到他说我爱你的那一刻才明白,所谓的放下不过是变相的念念不忘。”她仰起头,竭力抑制自己的眼泪。

我没有回答,趴在护栏上望着车水马龙发着呆。那本该在时间长河中泯灭的曾经悉数浮现,肆无忌惮的倾吐着,或悲哀、或喜悦……

01

阿飞刚入大学的时喜欢打篮球,每次打完篮球都会去奶茶店买杯奶茶。

那天阿飞同往常一样,来到奶茶店,却惊奇的发现店员多了一个人,那是苏茜。

苏茜将奶茶打包递给啊飞,并投以嫣然一笑。喜欢一个人可以很简单,或许只是因为一个笑容,那一秒阿飞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阿飞打趣到。

苏茜愣了一下,低着头笑了,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飞红。

“徐志摩曾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认为真是道尽了姑娘的美丽,交个朋友吧。”阿飞接着说。

“哈哈,我猜你这张嘴一定撩到过不少女孩的芳心。”

“不不不,我很少撩别人,姑娘你是第一个。”

苏茜噗嗤一声又笑了。

白落梅曾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而阿飞与苏茜的相遇则是久旱的干草,燃起熊熊的爱火。

从那以后,阿飞依旧每天都会去奶茶店,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停留的时间长了不止一倍。

一来二去,二人渐渐的熟络起来。阿飞了解到苏茜和自己在同一所大学,每天都会来这里兼职,相谈甚欢下阿飞趁热打铁约苏茜一起去看电影。

那晚电影院凄清的吓人,但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心总是暖的。

苏茜被电影里的情节感动的梨花带雨,阿飞从包里摸索着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纸巾。

“虽然我没有纸巾给你但给个肩膀还是可以的,来”不容得苏茜分说,他便已把苏茜揽入怀里。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在大学的那段时光里,他们也曾是我们眼中的神仙眷侣,羡煞了我们这群孤寡老人。

02

大学毕业后,他们也并没有像大部分树倒猢狲散的情侣一样,分隔两地。他们留在了同一所城市,开始了那段最为艰苦的岁月。

阿飞曾说过他也迷茫动摇过,但苏茜告诉他“刚开始你一无所有是个零,我也一无所有是个零。我们走到了一起就是个无穷,一天我们还会有一个家,那就是正无穷了。嗯,我只是想说我们在一起就是个正无穷,会有无穷大的可能,无穷大的未来。”

阿飞说他一定会给苏茜幸福,一天会在静如绿宝石般的草坪映射着当空的艳阳下,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许下信守一生的誓言。

我们调侃他,秀恩爱死的快,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时初夏夜,阿飞与苏茜在烧烤摊吃烧烤时遇到一群痞子,约摸五个,散发着酒气。

初夏的姑娘总是散发着妖娆的气息,勾引起男人蠢蠢欲动的荷尔蒙。连野狗也会显得躁动不安,更别提那些喝了酒的痞子们。

其中一个痞子坐到苏茜的身边摸着她的大腿,极具挑逗“呦,姑娘,跟哥一起去玩会儿?”

“拿开你的脏手!”阿飞挺身而出,却被一脚踹飞在地上。

苏茜不知所错,吓得哭了起来。

当阿飞爬起来的那一刻,却看到了她被袭胸。

“混蛋!”阿飞后来告诉我们,他当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是随后便被打的没有了杀人的力气。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苏茜哭的声音嘶哑。

一个痞子扯住她的头发“再喊就打死他!”

举足无措的她望着围满的人群,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停手了,终于停手了。阿飞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过了好久。他趴在地上睁开眼,看见几个痞子仍往车上拉扯着苏茜,一脸淫笑。

阿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从地上捡起一个酒瓶,踉跄的爬起顺势砸在一个痞子的头上。发出了一声爆炸,碎成了花,点缀上了几抹鲜红。

痞子怒了,掏出一把匕首刺在阿飞的肚子上。阿飞倒在地上,朦朦胧胧中看到痞子们松开了苏茜,慌乱的跳上车轰然逃去,阿飞笑了。

“还好……”这是阿飞失去意识前说的唯一两个字,苏茜捂着阿飞的肚子哭的嚎啕。

03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匆匆请了假便奔赴了医院。

朋友们都已经早早的赶到了,朋友说医生抢救了一夜。阿飞目前命是保住了,只是抢救费和后续治疗医药费加起来约摸要一百多万,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们不由得为苏茜担忧起来,但更多的是在观望她会作何决择。夫妻尚且大难临时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不是夫妻,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

那时的她一直坐立不安,我们知道她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斗争。

很明智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她说感动是一回事,而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她选择继续和阿飞在一起,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这就是现实。

我们无权左右她的选择,那无异于是一场道德绑架。而我们也并没有对她进行背后的指责,毕竟她将那两年他们一起积攒的全部积蓄拿了出来,并且自掏腰包从家里拿了几万,也算得上仁至义尽。

我们只是面面相觑,自怨自艾的感叹现实的残忍。

过了很久阿飞才睁开眼睛,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问我们“苏茜呢?”

我们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也好”他的表情淡然,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失落。

从那以后他便很少笑了,那段时光无异于是他人生最为灰暗的时期。

当我们正在为阿飞的医药费一筹莫展的时候,收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索性天无绝人之路。

医院的院长听了阿飞的事迹后深受感动,不仅减免了大部分住院费,而且还为阿飞捐了几十万。

这无异于雪中送碳,世界总还是有那么多好人,充满光和温暖。

当阿飞出院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拜别了院长,并为他送上了一面锦旗。至今仍记得院长的模样,只觉得他的笑容很和蔼可亲。

04

出院以后阿飞便再也没有和苏茜联系过,直到那一年同学聚会。

时深冬,大年初五,我和阿飞一起去参加了同学聚会,而苏茜并没有到场。

酒过三巡,一位朋友便忘乎了所以“你们听说了么,苏茜后来做了小三,被包养了。”

“你说什么?”阿飞揪起朋友的衣领,怒发冲冠。

“苏茜做了…小…三”

“瞎说!”阿飞抄起一个酒瓶子摔在地上炸开了花。

朋友们一个个鸦雀无言,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阿飞夺门而出。

当晚,阿飞便去找到了苏茜,苏茜衣着华美光鲜亮丽,早已不复了当年的模样。

“听说你做了小三?”阿飞问的开门见山,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是或者不是。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苏茜出奇的镇静。

“为什么?”

“因为钱啊,再也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苦日子,就是这样。”苏茜回答的不紧不慢如刀绞般割裂着阿飞的心。

“那你说的我们在一起无穷大的未来呢?”阿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觉得心如刀绞。

苏茜楞了一下,淡淡的说“别傻了,你一无所有是一个零,我也一无所有是一个零,两个零在一起终究只是个零。”

“问完了么,他还在等我呢。”苏茜说完便转身离开,绝决到一个回头都没有。

“苏茜!你个婊子!你个臭婊子!我也是瞎了眼,亏得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个婊子!……”阿飞的喊声响彻夜空,却仍换不来苏茜哪怕一个回头。

月光下,阿飞蹲在地上流下了眼泪,与此一起流下的还有对苏茜的爱。

05

后来我们几个朋友相聚在一个烧烤摊,又一起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一个朋友说“现在女孩的观念也是都被宁可在宝马里哭给洗脑了。”

另一个朋友接着附和“对对付,她们有的居然把郭敬明说的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盆散沙,不用走,风一吹就散。这种蠢话奉为真理,也是活该找不到真爱了。”

……

当我们再度提起苏茜的时候,我已不知阿飞是什么心情了。悠长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分明他的表情,只记得他当时只说了一个字“脏!”。

又过了很久,时深秋晚。我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偶然间遇到了苏茜,她从宝马车上走下吻别了她的情人。这一幕让我感到有点恶心,但看到宝马车上的男人却让我感到有点诧异。

我一路尾随着苏茜,跟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不解释点什么吗?”我拦住了她。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小三啊。”她的回答轻描淡写,仿佛不知羞耻。

“你是为了阿飞才做的小三吧。”我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她愣了一下。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院长也是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没有点好处又怎会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感动到挥金如土。”我扶了扶眼镜“坐在宝马车上的男人应该是院长吧,那个和蔼的笑容真的曾让我毕生难忘呢。”

苏茜没有回答,伫立在那里显得有几分凄凉,我不由得心痛起她来。

“值得么?”我问。

“不值得么?”她仰起了头望着月光“他可是说过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了呢。”

“我记得那晚跟今晚一样,一样的月光,一样的心情,阿飞就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可我,只是个婊子……”苏茜说着眼眸间两行清泪滑落。

月光下,我一个人踉跄的往家走着,内心沉重,五味杂陈。每每想起离别前,苏茜哭的撕心裂肺的告诉我一定不要告诉阿飞时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说巧不巧,当晚阿飞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他说他要结婚了。

他说他曾经心里一直有个阴影,他曾不断的在想如果那晚围观的人能有几个伸张正义,或许他和苏茜也不会分开。

他说,他后来却非常的感谢那晚的疼痛,疼痛并不能把他打倒,但是却能让他更清楚的看清苏茜那么一个人。他说,他很幸运。

他说世界仍然不缺像院长那样的好人,他已经把院长捐的钱还清了。他说,我们要懂得感恩。

我已经无法描绘当时的心情,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告诉他真相,但最终我却还是沉默了。

我宽慰自己,粉饰好的太平已经结了痂,又何必再揭起伤疤,流出鲜血,更何况他就要结婚了。

至今仍清晰记得院长那和蔼的笑容,清晰记得我们送的锦旗上高书的四个大字“仁医仁德”,多么嘲讽,千言万语凝结成慷锵有力的一个字——呸!

但我也并不是个什么好鸟儿,只是鲁迅先生笔下的沉默呵,沉默呵……

06

阵阵礼炮轰鸣,千只白鸽齐飞在空中盘旋,婚礼仍在继续。

阿飞曾说过,一天他会在静如绿宝石般的草坪映射着当空的艳阳下,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许下信守一生的誓言。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只是新娘却并不是苏茜。

“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过一个人,就会知道,要真心的祝福他和别人幸福快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苏茜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哭的嚎啕。

“曾经在我最灰暗无助的时候我一无所有是个零,她说她也一无所有是个零,我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无穷,今天我们有了一个家,成了正无穷。嗯,我只是想说我和你在一起,有无穷大的可能,无穷大的未来,还有我对你有无穷大的爱……意涵,我爱你!”阿飞的声音顺着音响的放大,传遍大街小巷,传遍整座城市。

“亲一个!”

“亲一个!”

……

鼓掌声,喧闹声,不绝如缕的传入双耳,显得那么聒噪。

我仰起了头,刚刚好,看到你幸福的样子,却无法幸福着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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