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资料:关于木兰身处年代的说法,主要是两种说法:1.北魏太武帝向北大破柔然期间。2.隋恭帝义宁年间,突厥犯边。关于木兰的姓名,主要有:1. 木兰,女子名,姓氏里居不详。2.一般认为姓花,名木兰。3.此外,还有姓魏、朱之说,也有说“木兰”即是姓,无名。
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征战疆场数年,屡建功勋,无人发现她是女子。唐代追封为孝烈将军,设祠纪念。它产生的时代众说纷纭,但从历史地理的条件可以判定事和诗可能产生后魏。查《木兰诗》,《乐府诗集》收入《横吹曲辞·梁鼓角横吹曲》中。据《乐府诗集》的编者宋代的郭茂倩说,此诗最早著录于南朝陈智匠(梁武帝时任乐官)的《古今乐录》。至唐代已广为传诵,唐人韦元甫有拟作《木兰歌》,可以为证。所以,学者们大都认为,《木兰诗》产生于北朝后期。
由于木兰身世有争议,本文采取破柔然间,花姓,名木兰。以下正文。
“唧唧”
“唧唧”
正对着门,一个面色清秀的人在织布,一针一线,虽然眼神柔和,双眉略显刚毅。看的出,若不是因为织布的缘故,人们便易将她认为男子,不过,却是美男子。同为发小的我深知,她不仅是位女子,而且通韬略,善兵法,可谓奇才,可惜.......
“哎,机杼声起愁入帛,斜阳映雾水凝波。天下兴亡均与共,只惜男儿身不得。”
“我的花少爷,您这是发什么感慨呀,上回把毗邻的店砸了,您就把祸推到我头上,这会儿您还要掺和什么天下兴亡,还要男儿身,您是要领兵打仗吗?这叹息声,大的都压住你织布的机杼声了。”我缓缓从花家的房门走进,打趣道。
女子似是生气,瞪了我一眼,娇声道:
“什么花少爷,哪有男人姓花的。再说了,一个姓花的男人,也丢尽了面子,阴阳怪调的,怎么统帅全军,怎么领兵打仗,怎么.......”
“是是是,您说的对,快告诉在下怎么称呼少爷吧。”怕她口若悬河的说个没完,我急忙打断,上次就是着了她的道,也是我没注意,她竟然硬生生的背了一遍《孙子兵法》,还逼着我听完,对于我这个句读不知的人,简直是生不如死!
狡黠的眼光闪过,她接口道:“叫我白先生。你姓石,我姓白,是你的十倍,压你一头。”
我哭笑不得,感情她还来谐音,“十”和“百”。
“有何不可?”她突然正色道。
“白,百也。可取百里山河,古有百家争鸣,军中更有百战百胜之说,以你谐音之见,恐怕是轻视本少爷了。”
“少爷所言极是。”我早懒得搭理,自己又是不善言谈,怎么说的过她。
话锋一转,我沉声问道:“行了,别再欲掩弥彰,你每有心思就喜欢用言语捉弄我,越是若无其事,问题就越严重,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变得不安和担忧。
“我昨晚出去练武了。”她压低声音。
“嗯。”点点头,我知道她有晚上练武的习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路过可汗营时听到可汗在点兵,似乎是要打仗。我便偷偷的听了一会,然而点了十二卷,却每一卷都有我父亲的名字。我想,现在如此之乱,再加上柔然入侵,我的父亲,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说到这,她眼圈通红,似是想到了父亲一去不复返的场景。
我皱了皱眉,却也无法说什么,国家临危受命,是我们的本分,根本没有办法。我突发异想:以她的性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她脱口而出:
“我要代父从军。”说完,她似乎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我,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苦笑,“你还指望我夸你不成?”
“哼哼,你夸或不夸,我已有打算,”她冷笑道。
用手揉揉太阳穴,我感觉头都大了,说不过这位姑奶奶。真是的,明明是个女子,偏偏爱打打杀杀,比我都毛躁。
“我家三人,我的姐姐喜好安稳平静,根本就是个大家闺秀,没有办法领兵,只能织布,理家。我的弟弟年纪尚幼,都不能跑动,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帮的到我的老父亲。”说道这里,她满眼泪光。
我看的心痛,又觉得她一介女流,早已是不容易,自己又是那么坚强。不由得放轻声音,柔声道:
“好,你去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准备。”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突然笑了,笑靥如花。
我呆在当场,片刻才反应过来,发觉好似不认识一般,
“怎么,被我迷住啦。”她笑笑,很温暖,像阳光照耀在身上,
“没有,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莫名的,我感到很害怕,好似再待下去,就会失去一个知己,而且是永远失去。
“哈哈哈,”她笑笑,她的笑也从来是豪爽的,从不掩饰,轻快而富有感染力。
我心里有鬼,不敢多留,急匆匆溜走。
“哼,你想什么,我一看就明白,不就是......”
“木兰,帮阿娘织的布好了吗?”
“哦,等等,马上马上。
...........
“白少爷,您还没好吗?”我苦着脸。
“东市买好了骏马,西市去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这就是今天的路程。”她煞有介事道。
“都在东市买不好吗?”我苦兮兮的。
“你看看你,男子汉大丈夫,连点苦都不吃,柔柔弱弱,成何体统!”她似乎很是不满,恨铁不成钢的道。
“白大少,您是说的轻巧,东西可都是我拿。”我指了指左手牵的白马。
“少废话,快去买鞍鞯。”她怒道。
...........
“黑山头可真冷啊,”她缩了缩脖颈,搓搓冻僵的手。
“还好,比在黄河好多了。那里除了‘渐渐’的水声,就万物寂籁了,这里有寒气,还有胡骑的声音。”我苦中作乐,想逗她笑。
“你别说了,我都懂,本来你是不用陪我来的。现在又安慰我,可是,我想起了我的家人。”她颤声道,手指被捏的发白。
“你说,我们会不会死?”突然她扭头看我,语气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眸子轻快明亮。
“妇道人家就是乱嚼舌根。”我冷哼哼。
“你们感情真是要好,莫非有龙阳之好?”声音从帐外传来,接着,一个浓眉大汉径直走入。
“可,可汗,你怎么来了?”她结结巴巴。
“怎么会,我们自幼便在一起,从小长大,自然就亲密。”我稳了稳神,笑道。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啊,我看白兄英气逼人,若是女子定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汗笑道,若有所指。
“那可是遗憾了,我自幼便没这等福分,他若是女子,我早就娶她过门了。”我淡笑道,对可汗的话不为所动。
“报———,可汗,有军情。”
可汗似乎有些不满,也没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走出了营帐。
“他这是试探吗?”她脸色难看。
“不知道,总之,越小心越好,”我沉声道,
“看来以后除了杀敌,还要注意咱们周围的人了。”
..........
形式开始好转,北魏的军队有胜有败,战士们不远万里奔赴战场,翻越重重山峰。打更声在北方的寒夜里更加清冷,战士们的铠甲上倒映着月光,清冷,萧肃。将士们身经百战,有的为国捐躯,有的转战多年胜利归来。幸运的是,我们两个,都活着回来了。
“白木——”
“微臣在此。”她向前一步,跪倒在地。
“朕以为,你征战多年,立下屡屡战功,可谓是勇武。朕今天赏你黄金千量,白银万两,封你尚书郎之职,作为对你辛劳的赏赐。爱卿可还有心愿?”
“微臣能得皇上恩赐,宠辱若惊,甚是感激。然微臣斗胆,不愿做尚书郎一职,实是心念父老,还望皇上怪罪。”她头低的很低,怕被人看穿。
“朕明白。爱卿如此孝顺,又忠于君,朕怎么可能怪罪,便应了你的要求。”
“噗通,”她额头伏地,浑身颤抖。
“微臣接旨。”
..........
“看,她不是花弧家的闺女吗?她回来了?”
“呦,听说他们两个都成了将军,还受皇上的赏赐呢”
“真可惜,若不是两人青梅竹马,又共赴战场,我便叫我的儿子娶她了”
“真不害羞,就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谁能看上”
“我儿子不行,你闺女也没戏,石大人早就和花,哦不,白将军好上了。”
听着周围乡亲热情的声音,或调侃或赞美,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回头,却觉得背后总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我的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一个老人走出来,老泪纵横。
“孩子他爹,别伤心了,这不是都回来了吗”旁边的妇人搀着老人,亦步亦履,同样是泣不成声。
“你回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到,惊喜的道
“大姐听说你回来,都对着门户梳妆打扮了起来,你等等,我去杀猪羊,为你洗风尘。”
笑笑,她并没有做声,跃下马,静静地走入房门。我们则在外面等,待她出来。
........
看着旧时的房间,与她临走时一样,窗边都没有灰尘,心中了然,定是父母经常擦拭。心里一阵酸楚,想必他们这些年也承受了不少外人的压力。定定神,她走遍了每间房,打开门去看看,有的还是老样子,有的却因为时间久,记不清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去打仗时穿的战袍,穿上以前女孩子的衣裳,当着窗子、对着镜子整理漂亮的头发,在面部贴上饰物。由于生疏,加上年少时性子太野,手被刺破了几次,才梳妆好。镜中的人儿皓齿明眸,眉宇间有着泠然的英气,气势天成。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怀着忐忑的心理,走出了这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小屋。
“真是的,白将军怎么这么慢,嗯?!”一个士兵惊疑道。
我瞧他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走出了房间,回首看去,果不其然。女子眉宇硬朗,步履沉稳而矫健,嘴角挂着笑,目光直直的望向我。
“咳咳,难怪白将军和你总是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原来是这样。”左边的侍卫窃笑。
“大胆,我等英杰,怎会做背地苟合之事,若是要做,定是觅寻一个黄道吉日,定下婚事,再有定论。”她剑眉一立,呵斥道,眼睛却仍是看我。
“而且我们的石大人眼界高的很,妾身可入不得石大人的法眼。”她话语带刺,嘲讽道,
“行军时,每每来天葵或清洗时,石大人可是正襟端坐,对妾身的身子瞧都不瞧。”
无语,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石大人,妾身这里难以接待大人,还望另请住所。”语气更加尖锐,就像用刀在冰上划,一句话,一道痕。
“木兰,”我吸了口气,本以为能平复她的情绪,谁知她的目光更是愤怒。冰冷,幽怨,及淡淡的绝望。
“二十多年,将军第一次这般叫我。”她淡漠,说罢,对其他战士道:
“诸位,有请了,”然后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将军,请!”她毫不拖泥带水,话音刚落,便关上房门。
我站在她家门口,太阳渐渐落下,影子越来越长。
“似乎,我被讨厌了。”挠挠头,叹了口气,再度在她门前站了片刻,我拖起疲惫的身子,缓缓离开。
.........
“石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个娈童急忙冲进我的房间。
“且慢慢说,”我让他坐下,倒了壶茶。
“大人,可汗知道白将军是女子,下令要纳入后宫。”
茶壶摔碎的声音响起,我眼眶通红,咆哮道:
“快带我见她。”
街道上已经乱成一片了,有的欢喜,有的庆幸,有的失望,有的嫉妒,我内心满是后悔,恨自己畏首畏尾,优柔寡断,是我,害了她。
花家,现在可称之为白府,张灯结彩,行人熙熙攘攘。
“都给我滚开!”征战多年,我的声音早非寻常人所能受得了。快步绕过路人,冲进内厅,一个使者在厅内,已经宣读完了圣旨。地上跪着的女子,似没有了生机,眼神呆泄,目光游离。看到我,她的目光一亮,后继又黯淡无光。我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落魄无助。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担惊受怕。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她卯足力气,冲我喊道:
“姓石的,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我的父亲已于不久前离世,母亲改嫁,姐姐亦然。弟弟外出闯荡,家中唯我一人,此话过后,你我再无瓜葛。”她目光清澈,就像第一次见到时那样。
“你可愿执吾之手?与我偕老?”
场面已经是混乱不堪,我不禁头痛,我最怕这样的事了。抬起头,注视她那希冀的眼神,热烈,还有丝丝祈求。
“哈哈哈。”
我突然笑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能在这种场合笑出来,但我还是在笑,笑得豁然开朗,笑得泪如泉涌。笑声阵阵,又像在嘲笑自己曾经的愚蠢与不果决。
见我这副模样,她也笑了,同样是边哭边笑,泣不成声。
我收收情绪,走到她身边,嘲笑道:
“你还说我,你自己都胡言乱语。”
“你这个大字不识的人嘲笑我,不知所谓。”她同样报以讥讽,却神采飞扬,之前的白将军又回来了。
“你认错了局势。此情此景,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这诗,亏你还同我讲过,自己却丝毫没想起来。”我大笑道,眼中除了这位女子,再也容不下其他。
“好啊,我便听听看,你是要说什么。”她眉目含笑,眼波流转,同样是旁若无人。
我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
“谷
则
异
室
,
死
则
同
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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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诗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惟闻 通: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
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
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惟闻 通:唯)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
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
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
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
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
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一作:愿借明驼千里足)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
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帖 通:贴;惊忙 一作:惶;惶 火伴 通:伙)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传承经典,布道天下,虽千夫指,寡人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