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再爱谢春花了?
文 / 不想当作家的Maruko
《借我》—— 谢春花
《借我》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暗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从容的悲怆和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和傍晚
这是那个我第一次见到时,骑着绿色小摩驹去上学的谢春花。
也许每个女生都养猫吧,她也不例外。
一只每当她外出巡演,就会在床上尿尿来撒气的猫。
差不多去年冬天,在云村认识了谢春花。相对于音乐人这个身份,我们的相遇算是奇妙,先通过音乐后现场的视频见到了大活人,才去听了她的两张专辑。
一开始,她的音乐给我的感觉是,既有局限在画卷里、书扉间的雅致,又有接洽自然的清新。例如《茶酒伴》,《俗人言》,《妄为》都是很有中国风味的民谣类型,特别是《算云烟》这张专辑,整体风格就属于水墨风。
后来,她的《借我》,《我从崖边跌落》,《只道寻常》,却又展现出生命辽阔的地方。如同一个雀斑少女从浓墨书卷里走来,缓步踏入尘世。以一种无比融合的冲突感,在她的音乐中碰撞出不一样的生活感慨。
去年冬天,她还是个二十一岁的少女。
她的抬头是:独立音乐人,民谣歌手。
她的注脚是:年华尚好,花待萌芽。
确实,她就像是这个音乐大浪潮里崭新萌芽出的花朵。
去年冬天,赵雷参加《我是歌手》。许多人挺他,大喊民谣不是用来比赛的。
那一年,许许多多人要众筹给逼哥(李志)洗牙。
近几年,初出茅庐的独立音乐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似乎民谣卧薪尝胆,终要迎来柳暗花明。
因为我看到,有人拉起横幅,上面写着:民谣不该注定贫穷。
一场如同十六世纪初文艺复兴般的浪潮,在八十年代的校园民谣之后,再次袭来。
我爱那些顺应时代而生的人们,他们是幸运的。如同我爱谢春花一样,在良好的大环境里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去认认真真做音乐。
今年六月一号,儿童节。一个连云村会员都没有的人,买了第一张数字专辑,它的名字叫《知非》。我想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努力。因为之后,我也不会再爱她。
今年冬天,她和陈泓宇携手参加了一档叫《音乐好朋友》的节目。她把《理想三旬》改编成摇滚版,从一个坐着高脚椅怀抱木吉他的少女变成了英姿飒爽弹起电吉他的酷盖。以及在之后的采访中,她强调的,自己不是个民谣歌手。一切似乎有预谋似的撇清自己和民谣的关系,和曾经那个自己的关系。
不想被贴标签?我理解。想要转型?我理解。想要尝试更多的不同类型的音乐风格?我更加理解。
但让我心寒的是,她忘了什么造就了今天小有名气的自己。书香门第的家庭教育应该有,喝水不忘挖井人,做人不能忘本,这两句话吧。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热爱民谣的歌迷聚在一起,给予渠道和支持,你会火吗?如果不是曾经那个你不愿意承认的民谣标签,估计搜索引擎都检索不到吧。
如今羽翼丰盈,就要割断绳索,拉断吊桥,将自己与胚胎撇得干干净净。这不叫脱离式的成长,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背叛。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单一的标签,而过去的东西早晚会被更加丰富多元的东西覆盖兼并。但一个人无论将来走向哪里,无论有多少条宽阔的道路,如果不懂得感恩,势必南辕北辙,走不到远处。
同样作为嘉宾的陈泓宇说过这样一句话,充满了讽刺的意味:环境就像一个浪潮,在进入浪潮之前没有理想,或进入之后没有反思,便会被卷走,再也想不起曾经因为爱,因为年轻而诞生的种种想象。成名不必乘早,到分得清哪里是浪,哪里是我的时候,刚刚好。
这个看似优渥的时代,利于独立音乐人顺势而生的浪潮,而所谓浪潮,必是双刃剑。希望在里面的人能够看得清自己,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不要被“成名”这个时代浪潮下最表面的东西,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德性。如同《知非》这两个字,拥有足够的智慧去辨别海面下的汹涌。
依旧会爱《借我》这首歌,它给了我许多年少时的倔强以及对于未来的生猛。它在过去的那个冬天给我了温暖和自信,这是我无法否认的。如同她自己无法否认的,民谣这个标签带给她的所有。但是,抱歉。从这个冬天开始,我不再爱谢春花了。
我为什么不爱谢春花了?
是因为,希望她给我一个再爱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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