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角水閘

        一座牢固實用的48孔海灘邊建築起來的水閘,屹立在烽火角東北坡脚下。前人的夢想,在我們一代人手中變成現實。水閘座位東西向。閘門上有两輛汽車對開的水閘橋,西邊有可通航中等大小船只的航道。航道闊10.8米,南北各有閘門两副,在控制通航時也能防咸蓄淡。航道與水閘橋相交處,有吊橋調濟過往車船。吊橋,四副航道閘門,48孔水閘,除了使用電力起動之外,還有人力橫桿磨盤和滑輪組等副設備,以保障在非常情況下,使水閘和航道照樣能發揮正常功能。
        烽火角水閘,是廣海乃至台山軍民建設祖國,建設家鄉一曲勝利凱歌,贈給后人難能可貴的產業,亘古未有的經典傑作。自此,蓄水或是放水,完全由人掌控,利于農,還利于航,一直逆流上到汀江大同市或更遠,能常年保持河道所需的水位,不再受海潮漲落的左右。(彭天演《一方水土》一一烽火角水閘之選段)

          家鄉 建設烽火角水閘,是在我讀小學2年級的秋冬進行。烽火角方鄰上下游的村庄,單身青壯年及地富反壞右硬性規定參加勞動,我舅父及斗山親戚陳誼喜后人被入選行列,洋渡打石隊更成為主力軍,大陂頭沙灘的每粒沙子也為烽火角獻身。

          有一天下午放學回家,我舅舅隨來大陂頭運載沙子的車輛,說要帶我去烽火角見我的老師。我高興極了,跑到后園可了幾個菜菓,裝了幾條蕃薯,便跟著舅舅上車去烽火角。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閘橋原來的位置,挖開一個大大的深池塘,民工們的草房就搭建在挖上來的泥巴上,深池周邊人山人海,彩旗飄揚,有拋泥狗的,有挑擔沙泥的,有用繩落運送石塊并唱著"鬼叫你窮啊!頂硬上啊⋯⋯"。舅舅帶著我揀硬泥下脚,丶爬上壩頂,找到老師的工地廣播站。

          老師姓馬,北門頭人氏,替代我村病休的陳老師,當上我們一年级下學期班主任。馬老師像鄧麗君一樣甜美,溫柔,深受同學們歡迎。某天,陳老師轉告我,說馬老師想我倍她晚上作伴,我欣然答應,每天跟著回校溫習功課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回到學校,與馬老師作伴。與其說作伴,倒不如說她願意照顧我,給我"開小灶",輔導我溫習功課。這樣有半年之久,直到她被挑選,成為建設烽火角水閘工地廣播站的主播為止。

        時近下午收工, 推開草門進去,曹老師和馬老師都非常歡欣。曹老師也曾在團村小學當過教師,我入學時,他教高年級的學生,一見如故,和靄可親。一番問長問短之后,馬上去打飯,晚飯后繼續夜戰,還要打擂台。他俩負責工地宣傳廣播,曹老師到各個工地采集好人好事,工程進度,寫好稿件,由馬老師負責廣播,馬老師清脆悦耳的聲音,響徹烽火角工地的每個角落。晚上,我在馬老師的草房,把帶來的菜菓,添加小量白米,煮了一鑊菜菓飯,等侯两位老師共進晚餐,也是與两位老師共進唯一的丰盛晚餐。

        放寒假的時候,我帶上2/3斤新粘米和一些當造的花生,獨自又坐上載沙的車去烽火角。閘橋已經初具規模,當日的深池塘,原來的泥路,已被水灌滿,工地到處樹起"危險勿近"的告示牌,我被工作人員勸阻后,趁天色尚早,步行回家,失去了與两位老師見面的機會。

        烽火角閘橋快要剪彩之前,舅舅特來告訴我,馬老師已經離開人世,是用我曾經煮過菜菓飯的鑊,炒葛薯米吃,在我住過一晚的草房自尋短見。我沒有機會與曹先生交流過,我想他心情比我更加沉重。

          烽火角閘橋通車后,學校組織學生參覌,每個班級都喜歡站在西橋頭螺旋階梯合照留念。我們班的合照,我精神不集中,面部眼睛仍然盯著東邊那個搭草房的位置。

          烽火角水閘,我念起來,每只字像水下閘門一樣沉重,它的功過讓后人評說吧。歷史總會銘記,那些曾經為建設烽火角付出過汗馬之勞的人們,包括曹老師,我的馬老師,她甜美的聲音,定會在烽火角水閘上空盤旋。

下圖為烽火角水閘全景圖

烽火角水閘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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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為烽火角水閘西面入口

烽火角水閘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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