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Tina Li作为我的第一个读者,她贡献了自己的时间帮我修改错别字,并润色了一些文字表达。
看完短片《Negative Space》之后,我被深深地感动了。在豆瓣做观看标注时,不自觉地搜寻有相同观感的朋友。看了一篇被顶置的帖子之后,发现很少有人看到此片深邃而又暗黑的一面。本人一直很懒,截止目前虽看了1073部电影(当然,并不包括蝙蝠侠,蜘蛛侠,神奇四侠之类),却很少用心长篇大论地写影评。这次为了这5分多钟的短片,就“勤奋”一次,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看到的深刻。
片名就设置得很有意思。Negative的英文反义词就是Positive,、相对于Positive的积极的意思,Negative就是消极、反对等意思。当Negative被说出时,就表达出了“不好”“负面”的意思。
其实空间本身并无好坏之分,这里用Negative形容,意味深长。我们最终会理解导演、编剧为什么如此命名。
影片以成年男主打包行李的画面做开篇,通过内心独白的方式诉说自己学会打包行李都是源于父亲。画面特别表现打包的详细步骤和技巧,让观众明白这打包的精妙之处。请注意,此处对行李空间的充分利用,会与结尾画面有强烈的反比呼应。
成年男主打包行李,穿戴整齐,拖着行李箱离开。这个画面,观众会不会很熟悉?对了,就是我们平时自己出差时的场景。
男主独自开车,回忆童年。
这个转场非常巧妙。从成年男主开车独白的画面,一下转到童年男主打开皮箱,很“润”的感觉。就为了这个画面的安排,导演、编剧肯定费尽心机。因为这个转场,也让它从形式上告诉我们,这不是一部庸片。
这一段的台词和画面,告诉观众,男主从很小开始,父亲就一直忙碌,常常出差。唯一的亲近只有帮父亲打包行李这件事。男主小时候多么希望把自己也打包进行李箱,能和父亲一起出门。当然这只是男主小时候的幻想而已。
影片转到这里,用潮水的配音,表明男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请注意,在男主记忆的大海里,除了父亲行李箱里的东西,并没有其他,甚至没有父亲。
当然,之前的转场也非常非常巧妙,是那种平滑过渡。让变成螃蟹的手表引出潮水的画面,用合上行李盖的画面转呈为孩子长大后与父亲一起打包完行李的场景。绝对是大师的手法。
行李打包完毕,传来汽车催促的笛声。父亲并没有说什么,拿起行李开门就走,男主赶紧跑去窗口看父亲。这个画面是不是很熟悉?我们出差的时候,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很不舍得,会追着看父亲去了哪里?
“We did over luggage.” 这句台词很明确地说出男主从小跟父亲没有任何玩耍互动,没有谈心。孩子是在一次次看父亲为工作忙碌,连续出差的岁月中走过的。
用台词交代,连打包行李这个唯一父亲能拿出来分享的事情,母亲都不愿意参与,说明母亲和父亲的交流更少。再次是催促的汽车喇叭声,父亲依然是拿起行李就走。男主主动向父亲挥手道别,但父亲没有任何反应。
全片唯一一次父子交流的场景: 父亲到了出差的旅馆,会给男主发一条短信,仅仅是“Perfect”。就是表扬男主打包行李这事儿干得不错。也表明父亲传递给儿子的价值观,什么才是完美的生活!
这里要多从沟通文化上去理解这个场景安排。短信息沟通方式在亚洲最流行,也最被喜欢,而在西方,大家更愿意打电话,用语音的形式做互动沟通和问候。(中国人并不会觉得这点事儿很感伤,因为我们已经非常习惯于短消息传情。这点可以参考网易,新浪当初用短消息盈利时的各种财经和市场分析文章,这里不再赘述。)
转场安排再次表现得非常巧妙,借鉴了舞台话剧的形式,迅速做了一个空间转移,但事情是延续发展的。
这句台词很有深意。此刻观众可能并不这么认为。那么,请记住男主说出这段内心独白的感受。
男主停车,转场成这个画面,会不会给我们一个小惊讶?明明男主在为了出差而打包行李,怎么就到了殡仪馆了?我们继续看下去。
一个镜头,拍到了父亲的照片。这告诉观众,父亲去世了,男主原是来参加葬礼的。当然,后面的运镜也非常美妙,从遗照转向拍摄男主,通过一盘水果的传递来转场,一个镜头完成。
看到这里,有没有明白什么?男主错过了葬礼,他来晚了。为什么会晚?难道葬礼不重要吗?让我们继续往下看,会得到答案的。
成年男主面对行李箱一样的棺材,父亲瘦小的遗体,说出了最后一句内心独白I’d me thinking。。。长时间的静默。。。Look at all wasted spaces! (最后这两句独白,中文翻译得并不好,严重扭曲导演想传递出的意思。)
男主不由自主第一时间感叹的,竟然是被浪费的空间。这句台词,定位了一个悲伤暗黑的结局。
悲伤不是来自于父亲逝去了,而是有些东西被传递了下去。
让我们来重新梳理时间轴。
男主因为要出差,在家打包行李,由于父亲的去世,当然会在打包的过程中想到自己与父亲的点点滴滴。父亲从小就以身作则地教会了男主:什么才是完美的生活?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才是积极的完美的生活!而把时间用于家人身上就是负面的不好的浪费!
男主成年后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像父亲一样的生活方式。只有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中才是完美的生活,因此,他甚至错过了父亲的葬礼。在棺材里,男主并没有看到逝去的父亲,只看到了那些被浪费的空间(可悲)。
至此,回想片名“Negative Space”,提出的不是一个观点,而是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是Negative ?
其实按照心理学的解释,孩子从小形成的这种对家人冷漠的性格会一直传递下去,像DNA一样,或许每一代人稍有不同,但绝难改变,这就是本片暗黑的地方。多么悲伤的结局,让我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