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12月初的夜晚,凛冽的寒风追逐着马路上残存的几片落叶,那叶子奔跑着,翻滚着,时而转上几个圈,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干净的马路上,行车标志在路旁高高的路灯照耀下发出惨白的光芒。那路灯象是一个底部发光的飞碟,被瘦高瘦高的水泥杆子托在半空中。
我把车停在路旁,双手插兜,两脚做小跑状踮来踮去,高领毛衣的拉锁在我的鼻子下左右跳跃着。我在等着街边路灯下烤白薯的大妈给我挑一个软一点,甜一点的烤白薯。
“就这个吧,准保甜,两块”大妈给我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苗条的白薯。
“得了,就是它了,我就在您着吃了,要好我再来俩”我迫不及待地接过大妈的白薯,从中间掰开准备品尝。
忽然,我觉得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越来越亮,亮的我的影子都不见了,亮的大妈破旧的烤白薯炉子也闪闪发光起来。我抬头看去,妈呀,怎么出来俩路灯。
“大妈大妈,您看那上面,俩路灯俩路灯”我惊奇地边用手里吃了半截的烤白薯指着天空,边向大妈叫嚷着。
“哎呦,那个不是路灯,没电线杆子托着,不好,掉下来了,掉下来了。”大妈已经被吓的不知所措了,就像看见城管从天而降似的,慌忙中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准备逃跑。
那光亮越来越亮,亮到四周一片雪白,亮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刹那间,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寒冷,甚至忘记了自己。以前的几件事情,一些场景象放幻灯片似的在我的脑海里闪过,都是已经忘记很久的,是幸福的,是熟悉的,背景是光亮雪白的。
一切就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之内,我和大妈还有那烤白薯的炉子这里又恢复了正常。大妈蜷缩在炉子的一侧,用手指着路旁的草坪,对我喊着:“小伙子,那玩意儿掉下来了,到下来了,到下来了。”大妈被吓的不轻,掉和到的发音已经混淆了。
我顺着大妈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草坪远处,立交桥下,一个看上去象大贝壳似的东西似乎是悬在了靠近地面的半空中,虽然远,但借着路旁明亮的灯光,能看清他的样子。那家伙足有一间施工工棚那样大。颜色和冬天的草地树丛一个样,如果不是形状奇特,在远处是无法辨认的。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向那大贝壳走去,大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急忙上前劝阻:“小伙子,可别过去,还是报警吧。”
“警是要报的,我先过去看看”我边回答边抬腿走向草坪。
“小伙子,你胆儿可真够大的,你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呀,要有个核辐射什么的,你还能活!”大妈继续絮叨着。
“大妈您还知道不少,核辐射您都懂,没事,我就爱看个热闹”
“可不能去呀,太危险了”大妈开始冲我嚷上了。
我有点被大妈的热心感动了,但强烈的好奇心没有使我停下脚步,我继续靠近那大贝壳。
忽然大妈居然追上我来,我赶忙上前拦住:大妈,您就别过来了,我谢谢您了,有事我顶着,您去报警吧,我谢谢您了。
大妈拉住了我的袖子,气喘吁吁地说:小伙子,那烤白薯的两块钱还没给呢。
我对大妈的执着无语了。我掏出两块钱塞给了大妈,大妈接过钱转身就跑,那矫捷的身躯连同那白薯摊一起,瞬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我一边慨叹大妈的敬业精神,一边已经走到了那大贝壳的旁边。
啊!我吃了一惊,那贝壳不是漂浮在地面上的,贝壳的底部有一根管子似的东西插进了地面,整个贝壳完全靠这根管子支撑着。大贝壳的底部有一圈的光亮,刚才那强烈的光应当是这里发出的,大贝壳全身灰绿色,没有任何缝隙,乍一看,就象在草坪上多了一块大石头。
看着看着,我就有了去摸摸它的冲动,但我又有几分的胆怯,会不会烧了我的手,会不会染上什么特殊的病毒,会不会真的有辐射……管他呢,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靠近了一步,伸出手去触摸这神奇的大贝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