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除委身于男人之外,她别无选择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田小娥死了,死在了公公鹿三的梭镖下,他甚至拿掉支撑田小娥破屋子的木桩。 房子在风雨飘摇的夜晚轰然倒塌。田小娥走了,带着白家唯一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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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短短的一生,都在和男人们纠葛,也在和命运纠葛。男人们迷恋她,睡她,却不珍惜她。在那块贫瘠的黄土高原上,野生野长的男人们,就是这副尿性,既原始,又本真。即便田小娥美如天仙下凡,她也只能是男人们追逐的玩物,与性有关,却无关风月,无关爱情。田小娥被卖与郭举人为妾后,因私情与黑娃结为夫妻,虽摆脱了性奴的命运,却也因此不能得到家族的认可。她原只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心甘情愿与黑娃艰难度日,却因黑娃参加农民运动被追捕而不得不被抛下。为了生存,她在胁迫下重新依从,沦为鹿子霖阴谋陷害的武器和发泄兽欲的工具。对于命运,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依附于男人。

“泡枣”的郭举人

把田小娥推向毁灭之路第一步的是她的亲生父亲:田秀才。在田小娥十多岁的某一天,被贪恋郭举人家大业大的亲爹田秀才送到了年龄够得上给她当爷爷的郭举人家里,做小老婆。这成为小娥悲惨命运的开始。做一日三餐,晚上提尿盆,早上倒尿水,每月可以在大老婆听房状态下和举人做三次,每晚在大老婆监视下把三只干枣塞进下身,待早上枣泡的肥大取出来给郭举人养生吃……用小娥自己的话来说,她在这屋里连只狗都不如。她恨泡枣的侮辱,恨郭举人衰老的身体,恨没有盼头的日子。所以当黑娃跟小娥温存几夜后,问起泡枣这事儿,立刻挨了小娥结实的一巴掌。她勾引郭举人家的长工黑娃,她只求跟黑娃有一夜快活,第二天死了也心甘。她都做到了。

“一无所有”的黑娃

白鹿村对妇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忠不洁。族长白嘉轩坚决不让黑娃引来的这个婊子进祠堂,父亲鹿三把黑娃和小娥赶出家门,无数唾弃鄙视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从四面八方插过来。为了小娥,他真的背叛了整个世界。白嘉轩拿出族长的权威和威仪前来诱惑黑娃:“你只管丢开她。你的媳妇我包了,连订带娶全由叔给你包了。”鹿三在旁边骂:“搭眼一瞅那货就不是家屋里养东西。这号烂货女人死了倒干净。”然而,时代的风云变幻,黑娃被迫逃离,流离失所,一次次死里逃生,自身难保之际再也无暇顾及小娥。留下田小娥一个人,被田福贤绑在祠堂里,“墩”得骨架四散,鲜血直流。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每到夜里破窑外的狼嚎,怕得不行的田小娥一心只求丈夫回来。她去求乡约鹿子霖,鹿子霖倒很爽快,这事好说,咱们睡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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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自利的鹿子霖

田小娥遇到的这几个男人里面,他最渣。但是,在那个时候,他是田小娥唯一的能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田小娥没想勾引鹿子霖,在她眼里,鹿子霖是她大,是长辈,她指望着他能救救黑娃。但是美丽是原罪,当白嘉轩这样的道貌岸然者用宗法礼教毁了他时,鹿子霖这样的人面兽心者用原始的占有欲把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鹿子霖给了田小娥安全感、给了她能够生存下来的食物、给了她看病的银元、给了她性爱的温柔体贴,就在田小娥把这些视为真实的爱情时,他不失时机地利用了她对自己的爱,提出报复白嘉轩勾引白孝文的主意。鹿子霖这个老狐狸,自始自终把田小娥当做玩物、当作工具,一穿上衣服,他立刻在自己和小娥中间横亘起一座分水岭。她恨自己,更恨鹿子霖把自己当作工具使,所以把尿尿到了鹿子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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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的白孝文

白孝文要脸的时候,是白嘉轩的儿子,白鹿村的新一代族长,懂得诗书礼仪;但是,父亲的道德悬挂在三尺头顶,他在父亲的强大气场下深深地窒息压抑,连和媳妇行房事也被全家人盯着唠叨,天性得不到伸展。压抑太深了的人,是成不了男人的,因为性本身就混合着人性的释放。不要脸的时候,白孝文是白嘉轩赶出家门的败家子,是不知廉耻和婊子混在一起的堕落浪子。他和田小娥混在一起,没了束缚、没有顾忌,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切伦理道德都放下了。因此,成为了男人。白孝文在欲望的大海里泅渡,他四顾无援,如果最初他的父亲不拿道德的鞭子抽向他,这个人也不会堕落得那么彻底,到了他甘心堕落时,那任谁都没办法了!他对田小娥是真的痴情。两个堕落的人、两个被社会遗弃的人、两个都看不到未来的人,相互抱团取暖。荒郊野外里,两个人相依相偎,吃口馒头、喝口面条、吸口大烟,销魂做爱,亦可忘记现世的烦恼。一口破窑洞,慰藉里两颗孤寂的心。当田小娥诱惑了痴情的白孝文之后,她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她心里呻吟着:“我这是真正地害了一回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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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火,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月。村子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去住。族长不准俺进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怎么着还不容让俺呢?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认,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也没分一根蒿子棒棒儿,你怎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

这个天性善良的靓女,除了委身男人,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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