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阑心》第十章 绿珠

本文作者:魏博洹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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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相关情节取自魏博洹侯小说《唐末五代风云录》章节之中,独立成册编纂而成。

此文集为风物言情小说。


刚出竹林就见一处高坡出现在面前,道宗跟在玲珑、小蛮身后拾阶而上穿行在松竹翠柏间,上至坡顶,就见一座恢弘气势的阁楼矗立在眼前。

道宗抬头望去,阁楼之上全由碧绿琉璃瓦铺就而成,楼檐四角缀着玳瑁风铃,风儿一吹发出叮当脆响。

整座阁楼刷就清漆,施以绿色重彩,唯有扶栏处刷着朱红油漆,因着年代久远历经沧桑,绿漆脱落后尽显古铜斑驳之色。

道宗跟在玲珑、小蛮身后走进楼中,因着阁楼偏僻,园中荒凉,此处并无游人。道宗正想登阶而上,就见玲珑指着一面墙壁道:“你闻闻墙上有何味道?”

道宗疑惑的凑近墙壁嗅了嗅,因着长期浸染在富贵之中,难以置信道:“是沉香的味道!”

玲珑伸出玉葱般手指敲了敲墙壁,道:“楼中墙壁由青泥和着沉香筑就,听说仅香料就用去数十车。”

道宗闻之咋舌,道:“石崇豪富,几面墙竟用去了如此多香木!”

“此楼原本黄金铺就,朱、玉点缀,梁、柱全都是砍伐的山间古树,如今已过了五百多年,依然挺拔屹立,就是因着这些古木的支撑,否则也如坡下那些房子般毁损不堪。”

道宗兴致勃勃绕柱细观,但见每根莲花立柱上嵌着斗拱撑住月梁,柱上红漆并未因年代久远而脱落,反而愈显深红如玛瑙般温润柔和,硕大斗拱与月梁榫卯而成,状若新月,似乎向游人展示着阁楼曾经的辉煌。

道宗饶有兴致观看时,玲珑柔声道:“咱们上楼吧!”

道宗忙收回目光道:“姑娘先请!”

三人拾阶迤逦而上,就见楼阁绣房之中早已空无一物,唯有一扇屏风摆在中央,遮挡着南面两扇门缝隙处吹进来的细风。

道宗紧走几步,将南面两扇门推开,阳光如银般倾泻进来一扫房中阴郁之气,室内画栋雕梁粉墙绿壁间犹如被阳光清洗了一般显出多姿妖娆之色。

道宗嗔目结舌的看着,但见室内流光溢彩仪象万千与适才上来时的晦暗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玲珑幽幽道:“绿珠生前在此楼中享尽荣华富贵,若不是石崇势败夷灭三族,想来此楼会保留的更完整些吧。”说着眼露神往之色。

小蛮恐玲珑动情,沉醉于哀怨之中不可自拔,在她身边低声道:“外面景致极好,姑娘出去赏景吧!”

玲珑点点头,与小蛮一同出了绣房来到檐下扶栏远眺。

道宗跟在她们身后来至檐下,举目望去,真如玲珑所说那般,洛阳城中百三十坊,北、西、南三市尽收眼底。道宗见街道纵横、河道川流、一派深然景象,不觉眼界为之开阔。

道宗慨叹道:“绿珠能住在此楼,也不枉石崇一番宠爱心思。”

楼檐上正在搭窝的喜鹊听闻人声,呱呱两声鸣叫,纵翅绕树三匝扑棱棱的向东飞去。

玲珑挑选一枝牡丹,将花瓣一片片剥落至手心处,忽的一阵风吹过,花瓣摇曳着飘落至楼下。

玲珑声音宛如空谷之音,幽幽道:“可惜她因着石崇斗富被迫坠楼而死。”

“啊?”

玲珑怅惘道:“你可听过杜牧之新作的《金谷园》诗吗?”

“我此前读过韦应物所写的《金谷园歌》,樊川居士的《金谷园》还未听过!”

“前些日他来洛新作的,我也是经人传唱才知晓的!”

道宗道:”姑娘可否见告?“

玲珑清清嗓音,吟唱道: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注:

杜牧 字牧之,号樊川居士

原本第九章的名字是:坠楼,想要与后面章节相呼应,修改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心存平和,特更名为: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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