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见倾心(六)
剑不动,万里晴空,剑一动,地裂天崩。
那一刻,万千气势聚于剑上。
陆缺眼睛一闪,对于武功,他亦是二十多年被人悉心调教,汇集百家武学并不是他最强之处。
武学的境界,飘渺虚无,琢磨得到,便超凡脱俗。
面对这一剑,陆缺心中早有准备,全身每一寸血肉都蓄势待发。
右手成掌,翻云覆雨,血肉之躯对上宝剑,本是吃亏的,但陆缺这一掌,却超过了世上一切兵器。
丁逸之势如天威降临,势如破竹,陆缺站在原地不动,右手为掌,提气打出。
这一掌平平无奇,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掌风轻轻推出,看不出一点威胁。
但丁逸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个手掌,从他的剑穿过,再到他的手,最后穿过他的胸口。
这个无形的手掌,让他完美无缺的气势瞬间崩塌。
他感觉就像是真的有一个人,在他胸口打了一掌,真实无比。
长剑一顿,而后随着丁逸向后退去。
丁逸几乎退到了悬崖边上,止住步伐,他只有一脸的难以置信,顿时胸口郁闷,一口鲜血喷出。
“多有得罪。”
丁逸擦了擦嘴角的血,摆手道:“我技不如人,丁某认输,只希望陆兄对蓝雁姑娘说清楚,莫要留我泰山。”
陆缺抱拳,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丁逸内息紊乱,稍稍调理,看向陆缺离开之处,眼中满是忧虑。
蓝雁看着陆缺的身影,高兴的拍手道:“我就知道,陆大哥的武功,绝不寻常。”
赵耳东则是心事重重,看了一眼蓝雁,却不再说话。
丁逸回到门内,第一时间却是去了丁元中的屋子,在外面守了许久,才进去。
这一边的陆缺三人,却要准备离开了。
赵耳东也要一同上路,陆缺本以为他要留在泰山,见他不说原因,也就没有再问。
“泰山是待不下去了,不知道下一步去什么地方才好。”
“陆大哥若是没有去处,不如跟我回九玄宫吧。”
陆缺看蓝雁,笑道:“我总得先把陈瑛姑娘找到才行啊。”
“那我跟你一起找,反正我也得找云随风那个叛徒。”
三人结伴,没等天黑就下了山,山下,陆缺道:“雁儿,我与丁逸交手,观其品行,并非奸诈之人,若是与云随风勾结,也一定不会是他。”
蓝雁道:“既然不是他,也就不用担心了,泰山派并非久留之地,云随风看来一定离开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之间许多泰山弟子快速跟来,将他们包围起来。
“果然是你!蓝雁,妖女,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
蓝雁冷冷道:“泰山派,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你们管得着吗?”
“哼,事先不知你身份,大师兄还如此礼遇你们,你们居然还这么不识好歹。”
这些泰山弟子个个心怀怨气,怒气冲天,陆缺道:“诸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自己清楚,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们血溅泰山。”
陆缺叹道:“我本以为泰山派有丁兄那般的人,应该没什么麻烦才对,谁知我还是猜错了。”
赵耳东道:“猜错了?”
“我本以为若是要说勾结陷害,阴谋杀人之举,必是要谋取极大的人,丁逸身为泰山大弟子,若是能借一连串的谋划,得到泰山掌门之位,自然算是谋求极大。”
“可现在……”
陆缺摇摇头:“若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上山看一眼再说吧。”
那些泰山弟子虽然将他们包围,却没有轻易出手。
“陆缺,你有什么说法?”
“我自知多说无益,只希望能上山去,活个明白。”
“哼,不怕你什么花样,把他们押上去。”
泰山派内,那掌门丁元中的屋子一片狼藉,一个华发道人躺在屋子正中间,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一把很旧的剑,脸上还有已经干了发黑的血迹。
而在另一边,丁逸躺在那儿,他的脸色煞白,双眼紧闭,他的左胸有一个掌印,这一掌,让他的衣服贴到肉上,掌力惊人。
蓝雁看了一眼丁逸,眉头一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陆缺则注意的是丁元中,他双手抓着胸口的剑,表情十分痛苦。
“看到了吗?幸好我们有弟子发现了,否则就让你们逃走了。”
赵耳东正要说话,陆缺止住了他:“诸位,此事如此蹊跷,诸位怎能断定就是我等所为?”
“今日只有你们上来泰山,而掌门与大师兄岂非一般人能杀死的?也就只有你陆缺,绝顶之上伤了大师兄,又趁着掌门生病,偷袭杀了掌门,还好大师兄武功精深,还有一口气。”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丁掌门,可有真凭实据?”
“有,你看这。”
那人指着丁逸身上的掌印:“这掌印掌风威猛无比,我泰山派除了掌门与师兄,绝没有人能使出这么猛的掌力,你的说法,难不成是掌门与大师兄大打出手?”
蓝雁哼了声:“也不是没有可能。”
“妖女,休得胡言,丁师兄是掌门独子,在门内威望极高,要是说他们能大打出手,我们泰山所有弟子都不会相信。”
陆缺摇摇头:“与你多说无益,我可以留在泰山,等丁兄醒过来,但是你要想碰我朋友分毫,我就把你泰山弄个天翻地覆。”
“你!”
陆缺道:“你别无选择,还是给我们安排住处吧。”
泰山派专门分出一个院子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弟子无时无刻盯住这里,陆缺三人倒也没有想过要逃,就安心住下。
三人坐在院子中间,赵耳东开口道:“这是个误会。”
陆缺点点头:“我知道,他们也知道。”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做?”
陆缺嘴角一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真凶是谁,这种情况,无论如何猜测,他们都找不到凶手,而恰巧我们就在泰山也就顺其自然的成了替罪羔羊。”
蓝雁有心事,一直没有说话,陆缺道:“怎么了?”
蓝雁想了想,道:“陆大哥,你注意到丁逸身上的掌印没有?”
“掌印?那一掌确实生猛。”
“不,那掌印,很是熟悉,我当时就突然想到,那掌法,正是我九玄宫的移山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