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30日,气数已尽的希特勒在德国总理府地下室饮弹自尽。2个半月后的7月16日,人类历史上第一颗原子弹在美国西部的Alamogordo沙漠上空爆炸,层层升腾的尘柱型蘑菇云伴着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巨声隆响预示着人类即将迈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希特勒若能多活个把月,肠子定是悔至藏青了。当年正是在他疯狂迫害犹太裔科学家的暴政下,一批代表迄今为止人类最高智商的精英,如犹太裔的爱因斯坦、犹太裔的美国氢弹之父爱德华·泰勒等人怆然越过大西洋,毅然来到美利坚。为防止纳粹政府抢先制造出原子弹,爱因斯坦恳切致信罗斯福总统,警示希特勒掌握核武器将对人类产生的灾难性后果。英雄所见略同无处不适用,罗斯福旋即下令启动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同为犹太裔的科学家奥本·海默成为该计划的科研带头人。
当爱因斯坦在1945年8月6日得知日本广岛遭原子弹轰炸的消息时,他极为震惊并坦言:“我现在最大的感想就是后悔,后悔当初不该给罗斯福写那封信……我当时本是想把原子弹这一罪恶的杀人工具从疯子希特勒手里抢过来。未曾料又将它送到另一个疯子手里。”
当年为了轰炸日本,美国一共生产了3枚原子弹,根据其外形特点,分别命名为小男孩(little man)、胖子(fat man)和瘦子(thin man),投放到广岛的是小男孩,胖子被投放到了长崎,而那枚誉满天下的瘦子就是上文提到的在美国沙漠里成功引爆的人类第一颗原子弹。短短20天内,这仨兄弟是悄悄地来,轰轰地走,作别了西天的蘑菇云彩,在广岛和长崎人民的心中,他们是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黑塘泥,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魔爪似的梦。
在今年第69届联合国大会上,日本的“入常”计划又遭中韩打脸,日本纠集他国组成的“四国集团”在多条战线发起“争常”攻势,但处处受挫,屡战屡败。在总结失败教训上,或许有一点日本确实是需要重拾记忆的。我们且看一下,什么叫做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美俄中英法五国,除法国在二战中没流多少血还跟着沾了光外,其他几国均付出了难以估量的血肉代价。仅此一点尚不够,请见下图,这是核大国自1945年-1996年间核试验次数排名,前五名依次为:美国1032次、苏联715次(包括解体后继任的俄罗斯)、法国210次、中英各45次。我想,用这张图解释何为五大常任理事非常不为过,道理很简单:打江山不易,坐江山又何尝易?
据统计,迄今为止,人类已在各种环境中进行过上天入地的核爆试验。星球大战期间美国为与苏联一决雌雄,曾组织顶级科学家花掉一年多的时间论证在月球引爆一颗核弹以震慑苏联的想法,最终以风险未卜和科学伦理为结论而草草收场。人类也曾在地下2400米、水下600米的区域引爆过核弹,冷战期间核爆总次数的75%是在地下进行的。
当人类的魔爪、或曰魔法已不再满足于在地球施展时,人类会有更诗意的想法,比如1957年10月4日苏联向外太空发射了人类历史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她的名字叫斯普特尼克(Спутник-1),俄语释义为伴侣,寓意为:从此以后,月亮有了自己的新伴侣。有报道称,这一创举带来的人类能力的提升可与山顶洞人第一次实现直立行走相提并论。苏联这一令人艳羡的胜利的确令冷战时期的美国陷入了一场斯普特尼克式的恐慌。不甘示弱的美利坚也在疯狂努力了3个月后成功地给月亮发送去了第二位伴侣,可却发现与苏联的竞争不管有多么努力都总是步其后尘、拾其牙慧,因为此时,它发现苏联已给原配伴侣所在的轨道成功发送过去了一只宠物莱卡犬……
而当1961年4月12日苏联宇航员加加林乘坐东方1号航天器绕地球飞行108分钟,成功完成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宇宙飞行时,用心急如焚来形容美国人的心态都是很不恰当的,应该说是灰头土脸。本人虽无老一辈人的“苏联情结”,但却有深深的“大国情结”,这也是为什么我在2012年夏走访俄罗斯后在游记里写下了这样的感触:“俄罗斯历史不长,但它用短暂的青春经历了无数次的狼烟四起与春回大地。我想,如此无法安放的沧桑巨变,也只有这么辽阔的疆域才承载得动。今天的俄罗斯,已然不在资本主义一流国家俱乐部,更多是以金砖国家的形象示人,但在首都莫斯科和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你还是能真切地触摸到它曾经作为一个超级大国的风骨依然。”
事实上,整个冷战期间最关键的词可能莫过于“核威慑”了。我们最熟悉的可能也更莫过于毛爷爷在1957年的大放厥词吓倒一片人:“大不了就是核战争,核战争有什么了不起,全世界27亿人,死一半还剩一半,中国6亿人,死一半还剩3亿,我怕谁去!”还比如,1958年赫鲁晓夫扬言要割除西柏林这块“毒瘤”:“如果不让步,战争将不可避免,将要有几亿人死亡,肯尼迪将是美国最后一任总统!”魂飞丧胆之际,美国紧急调派卫星侦察,发现苏联只不过有14枚洲际导弹,而不是想象中的400多枚。再比如,里根总统后来在日记里写道:“作为总统,我不带钱包,不带钱,不带驾照,口袋里什么钥匙都没有,只有能导致世界大部分地区毁灭的密码!”好吧,毋多言,我只能感慨一句:那是一个比三国演义还拽的牛人辈出的年代。
自五十年代末洲际导弹问世以来,美苏一直以致命报复来威慑和制止对方进攻。这种所谓“确保摧毁”(MAD:mutually assured destruction)的核平衡战略持续了20多年直到80年代初。是时,在美国“高边疆”(high frontier)小组主张的空基防御方案以及氢弹之父爱德华•泰勒建议的将裂变与核变结合起来的第三代核武器的影响下,里根同意研究部署以空间为基地的战略防御计划(SDI,strategic defense initiative),并寄厚望于强激光武器,拟在空间和地面建立大规模的、以定向能武器为主的新型反导弹防御系统,以拦截并摧毁来袭导弹弹头。据说里根的初衷为了盘活政局、搞活经济、以军工促生产、与苏联抢太空。
SDI的正式提出是里根在1983年3月的一次“重要讲话”中,主要由两部分构成:“洲际弹道导弹防御计划”和“反卫星计划”,俗称“星球大战”,当时预算为250亿美元(1984-1989),为分摊成本降低风险,美国还拉拢了一竿子天使投资人,如英国、意大利、西德、以色列、日本等,他们均不同程度地参与了该计划。苏联方面,在军备竞赛中一马当先了10多年后,到1985年美国的星球大战计划立项之际戈尔巴乔夫刚刚上台,此时国内经济政治已开始走入动荡,对于来自大洋彼岸敌手发起的“星球大战”之挑衅和反攻也是隔岸观战,力不从心。后来由于计划本身成本高昂,技术难攻,加上东方不败的苏联在1991年圣诞节的轰然厦倾,1993年美国国防部长阿斯平宣布持续了10年之久的星球大战正式结束,于是,星球大战一夜之间成了金庸笔下的独孤求败,演绎了从利剑级至无剑级的华丽蜕变。真是应了那句: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继美版“星球大战”天下无敌后,SDI被更名为弹道导弹防御计划(BMD,ballistic missile defense)。经过了90年初的海湾战争,精确制导技术、动能拦截技术以及近程战术弹道导弹(飞毛腿导弹)的重要性被日益凸显,与此同时,昔日的核威慑和核平衡战略已不再适用于局部战争。于是,美国又带着星球大战时期的一竿子天使投资人深入研究部署以上技术。
冷战结束后,坊间有传言称美国中情局曝光冷战密文,透露“星球大战”计划被证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是里根政府和中情局雇用了一大批心理学、历史学和国际政治经济学专家,制定了美国瓦解苏联的“软战争”策略,以军备竞赛为幌子消耗苏联的经济实力,直至将其拖垮。关于真伪,且不作论,因冯梦龙在《警世通言》已明鉴,本人对此深以为然:“野史尽真乎?曰:不必也。尽赝乎?曰:不必也。然则去其赝而存其真乎?曰:不必也。”何为?“其真者可以补金匮石室之遗,而赝者亦必有一番激扬劝诱、悲歌感慨之意。事真而理不赝,即事赝而理亦真,不害于风化,不谬于圣贤,不戾于诗书经史。若此者,其可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