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重度“懒癌”患者,比如我,下决心做家务彻底“洒扫”,堪比创世纪。
上午七点多醒来,手机刷刷,音乐听听,回笼觉睡睡,等艰难起身,伺候完两小只吃喝拉撒,半天已然消逝。
终于吃完八宝饭,咬咬牙扎起高马尾,戴上大袖套。这边拿起扫帚,那边美妞找来了:
“在家吗?”
在在在,当然在。想起和美妞约好,下午去给大姐拜年,心底顿时雀跃,瞬间放下马尾,摘下袖套,扫帚归位,用“速度姐”的话来说,不是还有明天么。
不多久,妞就到了,拎一个巨大马甲袋。接过一看,盛放的花菜、水灵灵的大白菜、开着小黄花的红菜苔……妞给我带来了一个春天的田园。
“叔叔家种的!”嗔怪妞拿来太多,她却笑得一脸灿烂,“刚刚摘下来的,可新鲜呢。”
是的,嫰生生的色泽,蓬蓬勃勃舒展,特别那几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如同一只只金色的小蝴蝶,栖息于我的眼眸心底。还有几条手工年糕,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晚上一盆白菜香肠炒年糕,定是无上美味。
逢年过节,亲朋好友,礼尚往来,不可避免。此妞要去孝敬长辈,想着送些接地气的“田间地头”,又觉得太过寒碜,拿不出手。其实至交亲朋,恰恰无需在意礼的“分量”,有时恰恰因“礼轻”,才显得情深。这些年,最为珍视的礼物是宝宝们送我的:春天的落花,秋天的银杏,大大小小的卡片,课间的一块饼干,一瓣橘子,还有分别时的一个拥抱……这所有的一切,有虚有实,但无论隔着多少岁月,只要想起,便会让人温暖无比。所以,得知妞的想法,我同样感觉很暖,能够因此沾光,更觉无比高兴。一棵菜,从播种到发芽生长,既要吸取天地的精华,更要耕耘者的汗水辛劳,非故交亲朋,此等礼物,何能消受?
很高兴陪着妞儿去找大姐。妞的后备箱打开,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探出头来:棕红泛金的翎羽,高高挺立的鸡冠,金黄的喙,炯炯怒视的眼--即使被捆扎在篮子里,大公鸡依然威风凛凛,一副不可冒犯的样子。
“好漂亮!”这样的大公鸡似乎只存在于记忆深处了。童年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鸡,一群母鸡中,总有几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整天红着一张脸,冠子还常常歪倒向一边,它们清晨打鸣声音宏亮,平常走路昂首挺胸,俨然当仁不让的一家之主。别看它们平日里耀武扬威,过年了,也逃脱不了被宰杀的命运。小伙伴们往往提前打探好消息,早早候在人家门前,只为了这家伙屁股两边漂亮的羽毛,做成毽子足可以亮瞎所有人的眼。那时一个年,可以收集很多漂亮羽毛,一根根夹在书中分门别类,多年后从书中找到这么一根两根,一样的毛色油亮,蓬蓬松松,仿佛岁月从未流走。
妞见我对着大公鸡赞不绝口,悄眯眯征求我意见:给你也捉一只来吧。我赶紧摇头,谢过妞的好意,我可不忍心这漂亮的家伙就这么饱了人的肠胃。
于是,一大袋子菜,一袋子鸭蛋外加一只鸡,我们又敲开了大姐家的门。阴霾的午后,阳台上,一张小几,几张矮凳,我们就着零食喝茶聊天。好久没这样轻松惬意了。平日里大家各忙各,别说见面,没事电话都是奢侈。此刻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你的快乐我的烦恼她的忧伤,都可放心大胆拿出来晾晒。真正的朋友无关乎年龄血缘,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只因认定了她(他)的“懂得”。
零食吃到饱,茶喝到涨,才匆忙告别,还有事情在等着我。漂亮妈妈明天要带着两个宝宝长途跋涉去远方闭关,我答应帮宝宝们挑些书籍。茫茫人世能够接住命运所有的重击,且不怨不嗔,坚守自我,这位妈妈一直让我钦佩无比。赶紧直奔新华书店,大宝初三,就买《五三》,清修之地正好静心读书刷题,小宝可以注重阅读背背古诗写写文章,假期收获一样不会少。
告别出来再赶紧奔回家,遛完花少继续赶去前辈家。老人家中午来找我,为小孙孙的语文感到焦虑。其实前辈的孙儿十分优秀,高学历的爸爸妈妈对孩子的教育也十分重视,目前这个聪明娃数学英语都很不错,唯有语文还差那么一点点,也就是火候未到罢了。坐在前辈家的客厅跟宝宝闲聊,他一直乖乖地回答你的所有,时不时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意,实在是个谦和有礼的可爱宝宝。毕竟宝宝的阅历对生活的感知十分有限,也便叮嘱宝宝多多看书,让阅读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再安慰老人家给宝宝时间,语文素养的提升需要小火慢炖。前辈送我出来一个劲表示感激,能有机会为别人答疑解惑,其实是我的幸事之一。
晚上还有幸跟丫头一家三口闲聊了片刻,有爱的父母,还有那个美丽乖巧的丫头,让这个冬夜也变得温暖。
这就是寒假第一天,忙忙碌碌,琐琐碎碎,像是赶场,一场接一场,倒也颇为充实愉悦。至于“洒扫”,有待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