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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出发了。

那个人用餐巾纸抹抹嘴角,把残羹剩饭倒进可降解的厨余垃圾袋,再把一次性饭盒和纸巾放进代表其他垃圾的黄色塑料袋。

一挥手扔出窗外。

走出这间精致的小屋,来到天台,一座奇特的装置面前。

你无处可躲。


四年前偶然发现他的踪迹,用了各种途径确认,就在北面这座戒备森严的堡垒里。

紧挨绿色路牌的环路的大门重兵把守,通向地铁站的通道被封死,跨过环路的地道都有有守卫。

要优雅地潜入。

为此变换身份,买下相隔不远的这座商住楼,准备了不少时日,以至于一日三餐不得不耻辱地依靠无人机运进来的外卖。

大楼长七十米,楼顶从南向北正好放下一条弹射器。楼层中间加装冷却装置,储备适量的液氢液氧——当然是进口的,低劣的偏二甲肼配不上卫道士。

都处理好了,没人敢查的。


那个人反挎着背包,扣上安全带,把自己系在散发白色蒸汽的小型火箭燃料罐上。火箭竖直,底部和侧面连接弹射器的导轨。再大的加速度不是问题,永生者不在乎。

至少,一号不在乎。


楼顶的基站天线成了那个人的傀儡,扭到了堡垒的方向。

沿途高大的杨树梢上隐蔽的黑色的无人机,天空中还盘旋着几架。

中午时分,西面开来的川崎减速进站,钢轮和铁轨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南面滑翔的伊留申下降,巨大的声浪由南向北进近。

东面绿色路牌的环路上,几辆红色小客车的轰鸣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目标在北偏西,一千六百米。午饭时间是最松懈的时刻。

就是现在,弹射!


通电瞬间,火箭连同那个人沿导轨被平推出大楼。火箭随即点火,斜向上抛射,几乎贴到伊留申的肚皮下。地面雷达看不出的。

氢氧发动机关机,安全带固定螺栓炸开,火箭与那个人分离,径自向铁路边的绿化带坠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个人展开飞行翼装,就像从伊留申扔下的航弹向斜下方脱离,减速滑翔,无声抵近堡垒。

瞄准楼顶的直升机停机坪,准备潜入降落。

耳机传来警报,无人机发现停机坪有人。

这不应该啊,执勤士兵早就放假了才对。

距离越来越近了。

硬冲上去。

还不等那个人调整飞行翼,一阵下降气流猛然把他向下拉,快速下降到楼顶士兵的视线之下。

切,真没劲。

嗯?不好,水平距离不够了。

那个人以共平面的方式切入大楼外立面,脸着墙,五官把墙上的干挂石材像削黄瓜皮一样削出十几米长的槽,终于把速度降到零。

然后从墙上笔直掉下来。

好险,还好伤不到容颜。

脚下怎么软软的。

刚好掉在停一辆黑色小轿车上,从打开的天窗踩进驾驶舱,驾驶员头顶大包晕了过去。

车紧挨大楼,另一侧是一面用恶俗颜色搭配撘起来的花坛屏风,挡住了大门方向警卫的视线。

抱歉了,借你的车用用。


那个人换上驾驶员的制服,从容地发动,转过两道弯到3号楼。

门口台阶上,上着刺刀的执勤士兵略有疑惑的看着一辆车顶有鞋印的黑色小轿车,以及车上走下大盖帽顶上有鞋印的驾驶员。

那个人递上通行卡,当然,是自己烧录的。

执勤士兵收起疑惑,作出例行公事的表情接过卡片,放在读卡器上。

那个人把手撘在裤兜一个按键开关边。

读卡器没有反应。

哎,什么地方又搞错了。

只要按下按键,背包中就会发出大功率电磁脉冲,烧掉整套门禁系统。

然而,执勤士兵交还卡片,做出一个放行手势。

从下向上打量一番那个人,中途视线停顿了一会儿,恢复了疑惑的表情。


电梯上楼。护士站里年轻的女护士验过证件,同样自下向上打量一番,然后低下头,脸上淡出一层淡粉色的滤镜。

那个人尽量做出一副冷峻的样子,头也不回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感谢这具永远年轻的身体。


走廊中一个人也没有,按照计划拨开弱电间的房门。

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脱掉制服,换上从背包中取出的长袍,右衽,整理衣冠。退出房间,走向走廊中其中一间病房。

就是这儿。


那个人猛然推开房门,挥手,长袖风声。

“我来找你了。”

“你逃不掉的。”

“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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