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七失踪了！快活林的头号杀手失踪，不是小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曲，你和十七关系最好，你知道他去哪儿了？」高座上的铁面人问。

「大老板，小曲不知道。」白衣少女低着头恭敬答道。

大老板叹气，最近他常常叹气，「你说，十七为什么要走？」

小曲没有回答，她知道十七为什么要走，但她从来不对大老板撒谎。

快活林的杀手，都是大老板亲自培养的，大老板给他们地方住，给他们饭吃，教他们武功，然后帮他杀人。每个杀手都忠心耿耿，十七也是，大老板最信任他，没想到先离开的反而是他。

「你也想走吗？」

「小曲不敢。」她的头更低了。

大老板摇头冷笑:「你要是敢，就跟他一块儿走了。哼，你们的命是我给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们的命运握我手里，逃不出去的！」

一瞬间堂内的烛火无风自摇，又很快平静下来，那是泄出的杀气，大老板看在眼里。

「你对我不满又能怎么样，你敢怒视我吗？」

「大老板的恩，小曲永远报答不完。」她顿了顿，低声说道:「但我不想再杀人了。」

小曲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会死，但她没死，因为十七回来了，十七的剑是跟大老板学的，但他现在的剑法已不是当年大老板的剑法，那一剑刺出时，时间是凝固的，可以听见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像车轮碾过碎冰。

所有人都想自由，所有人都不想忘恩负义，于是十七去做了，他说杀手本来就不是有道德的职业。

十七把剑留在大老板的脖子里，因为再也用不到了。

「我们走吧。」

「去哪？靠什么生活？我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

「爱情。」